我立刻不動了,甚至配合表演似的舉起了雙手,雖然這家伙悄無聲息的繞到我的后背令我實在是大吃一驚,但是我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就算是那聲別動,也蘊含了一絲調(diào)侃的意味在里面。
“米特同志,我老遠就聞到了你身上的腐臭味?!?p> “可是我身上沒有味道?!?p> “你們這些外來人身上總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味道,這種味道和別的生物身上的味道都不同,是那種獨特的腐臭味,提示一下,這也許是森林不喜歡你的原因?!?p> 我的心中動了動,嘴上卻說:“我可以把手放下來了嗎?”
狼人冷笑一聲,把頂住我的背的槍口拿開了。
營地里面彌漫著烤肉的香味,我曾經(jīng)質(zhì)疑的用來驅(qū)趕野獸的火把,現(xiàn)在看來更多是照明的作用,雖然我很確定在森林里面烤肉的香味一定會吸引來野獸,但是它們似乎都被狼人所震懾,并沒有出現(xiàn)在營地的周圍。
狼人從烤肉架上面撕下一條狗腿,狼頭一擺,一大塊肉就進入了它的口中,響亮的咀嚼起來。
雖然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但是這家伙絲毫沒有給我的意思。
“都怪你,肉烤老了?!崩侨送鲁鲆还?jié)燒焦的肉塊,然后對我眉開眼笑:“不過我能在這里看到你,說實話我是很驚喜的,你比走的最遠的米特都要強,雖然你們這些人在我眼中就是一塊肉而已,而且最終你們這些人都會跪著朝我搖尾乞憐?!?p> 狼人口中的米特,其實就是“肉”的英文發(fā)音,他似乎把我們這類探索隊員稱為“肉”,應(yīng)該就是“弱者”的意思。
“你不是這個森林的人,終歸要逃出森林,你進來的時候身上攜帶著一把鑰匙,但是那個醫(yī)生拿走了它,我雖然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但是我知道他的家在哪?!?p> “也好,說不定他的家里面有線索?!蔽尹c點頭。
“我也需要一把鑰匙,你幫我找到我要的,然后給我,我就帶你去醫(yī)生的家,這很公平?!?p> “我有一個問題,為什么你自己不去醫(yī)生的家,把鑰匙拿回來,再逃出這片森林呢?”
狼人捧腹大笑起來,狂野的笑聲在林子里面回蕩的絡(luò)繹不絕。我就在原地一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小瘦肉,米特,你記住,你不是這片森林里的人,你當然要出去,可是我他媽的為什么要出去?我是這里的王,這里屬于我,這是他媽的我的森林,你懂嗎?”
陰暗的林子里,狼人的雙眼在篝火中反射著光芒,我不敢和他對視,把目光移到它的脖頸處,我發(fā)現(xiàn)在那里有一條明顯的人類體毛和狼毛的分界線,狼人在這里很有可能是受了那些“天堂蘑菇”的影響,才會長出狼頭,而身體依然保留著人類的形狀。
“那把鑰匙長什么樣,在哪兒?”
“在你的庇護所西南方的一個村子里,那個村子......”
“豬村?”我問道。
狼人停下不講了,他饒有興致的思索著,接著說:“看來你已經(jīng)開始了解森林里的真相了,米特,這很好,很好?!?p> 豬村這個名字,是我在醫(yī)生家里面和那個被關(guān)押的家伙交談得知的,但是為什么叫這個名字,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是村莊里有很多豬?
我向狼人表達了自己的疑惑,狼人哈哈大笑。
“他們有一頭母豬,豬之母,這是他們的秘密之一?!?p> 我想狼人眼中的他們應(yīng)該是指的這片森林的原住民,村民。
“嗨,兄弟,這些家伙,他們是自私虛偽的小人,自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仗勢欺人,他們把我們當成怪胎,就因為他們長得人模人樣的,但是,去他們的,我們是好兄弟,不是嗎?至于那些人,他們遲早會得到報應(yīng)的,小瘦肉......”
狼人抬起頭,豎起耳朵,敏銳的捕捉著遠處的聲音。
“聽著,樹林里面,偶爾能聽見遠遠有豬叫,你順著豬叫,就能發(fā)現(xiàn)這些家伙的秘密,讓豬叫停下來,神秘寶物就是你的了。”
我側(cè)耳傾聽,靜謐的林子里面沒有任何聲音,只有樹葉摩擦的聲音和篝火的燃燒聲,看上去狼人說的地方離這里還有一段距離。
“繼續(xù)說正事吧,兄弟。在那個村莊里面住著一個老婦人,她家養(yǎng)了很多咕咕叫的雞,但是小心,兄弟,別被那婊子和藹可親的外表騙了,那婊子家里面有一扇上鎖了的鐵門,我要你去找到那把打開鐵門的鑰匙,最重要的是,回來把鑰匙帶給我。”
“鐵門里面有什么?”我問道。
“那是不屬于她的東西,這個自私的婊子把這個東西鎖在那上鎖的房間里面,而我就在追尋那東西?!?p> 狼人撕下一塊肉,遞到我手里,又指了指那些罐子,里面裝的是白糖,鹽和油。
我慢慢的咀嚼著,狼人解下背上的突擊步槍,熟練的空倉掛機,然后卸下彈匣,咒罵了一聲。
這把突擊步槍是雙排供彈,我敏銳的捕捉到彈匣頂部至少有兩發(fā)子彈,但是第一個觀察孔就空了,我預(yù)計狼人手里的突擊步槍的子彈數(shù)量在二到四發(fā)之間,至于他有沒有新的彈匣,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快慢機上的扳把處在單發(fā)點射狀態(tài),這意味著狼人的子彈一定非常緊缺。
我從包里面摸出一發(fā)莫辛甘納步槍的子彈,丟給狼人,這是我收拾東西的時候混進去的。
狼人掃了我一眼,把玩著那顆子彈,然后發(fā)現(xiàn)根本沒辦法壓進彈匣里,子彈細長,已經(jīng)超出了彈匣的寬度,然而就算這樣,他也沒有要還給我的意思。
我注意到營地里面那兩個上鎖的大箱子,它們中的一個是墨綠色,另外一個是銀色,因為年代實在太過久遠,箱子的外殼都已經(jīng)剝落,我甚至難以分辨出箱子的相貌和用途。不禁指著箱子問:“這是什么?”
“我來這里之前這兩個箱子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上面有密碼鎖,我打不開?!崩侨嘶貞?yīng)。
我注意到箱子上面那個被磨損的標志,心中一動。
這是一個軍用投遞箱,從運輸機上面丟下來的這種,但是沒有連著降落傘,看上去有人把上面的降落傘割斷取走了,就是不知道箱子里面的東西還在不在。
我來到箱子面前,撥弄著上面的密碼鎖,試了幾次之后,我的指甲很快變的疼痛起來。
“別白費力氣了,密碼鎖總共十六位,你根本不可能試出來。”狼人嘲諷我。
我看著那個巨大的密碼鎖,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插進箱子的縫隙中,然而就算我使出全力,箱子還是被鎖的死死的,我無奈的踢了箱子一腳,喘著氣。
為什么這個箱子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本來是蘇聯(lián)空軍的軍用投遞箱,為什么會被空投到這里?箱子里面是什么?是給誰的?
我注意到這個箱子的年頭已經(jīng)很久很久,根本不像是近段時間的東西,更有可能是七八年前的產(chǎn)物,但是從它們的樣子來看,它們明顯沒有被打開過,密碼都是整齊劃一的零號位。為什么沒有人把里面的東西取走?或者說,來取東西的人又出了意外?
我把箱子底部的土刨松了一點兒,伸手進去全力往上抬,我估摸著這個箱子有接近兩百公斤的重量,里面似乎不是一個整體,我能感覺到隨著我的發(fā)力,里面有什么東西松動了。
我半蹲下來,仔細打量著箱子,試圖從上面找出更多的信息,這個銀色箱子的箱蓋上面寫著字母“A”。
我心一動,走到墨綠色的箱子前,拂去箱子上面的土,上面赫然寫著字母B。
看樣子這兩個箱子是一個整體,或者說,里面的什么東西,需要組合在一起,才能發(fā)揮出它們原本的功能。
我愈發(fā)好奇起來,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某種武器嗎?或者是什么精密的測繪儀器?不管是什么,這肯定和軍方的行動有關(guān)系,這很有可能是空軍提供給進入森林的什么人的,他們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請求空投了這么個笨重的家伙下來,但是最終發(fā)生的意外導致了卻沒有人來取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