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原之地,氣候惡劣如關(guān)外,狂風暴雪阻斷了去路。就算是號稱北武戰(zhàn)神戰(zhàn)無不勝的北武鳳軍,也不能忍受這種極寒風暴,大軍不得已駐扎了下來。
冰原,栗原,前原,三城地勢成合圍之勢,就似一個口袋,又似一個甕,又遭遇了這惡劣天氣,蘇凜只得在百里外駐扎。
冰原城。
亂黨之首劉學(xué)義,本是一介草民,靠狩獵為生,家里老母賢妻,育有三子一女。善于騎射,是狩獵的好手,為人善良忠厚,鄰里之間常稱頌。
后劉學(xué)義之友,遭受奸人陷害慘死獄中。劉學(xué)義為了給好友討回公道,與奸人對簿公堂,證據(jù)確鑿。而官吏卻一直偏頗于奸人,一而再再而三扭曲是非曲直,甚至將劉學(xué)義施以重刑,致使劉學(xué)義傷殘。
劉學(xué)義傷好后,遂向城主楊奇狀告,哪知楊奇卻只顧尋歡作樂置之不理。劉學(xué)義上門議論,楊奇更是以刁民之名強加莫須有的罪名將他入獄,家人想盡了辦法傾家蕩產(chǎn)救其出獄,劉學(xué)義九死一生,自此恨透了楊奇一干人。
歸家后,私下組織不滿仇恨者,秘密在地下發(fā)展了數(shù)年,為“公正教”,先后發(fā)展了數(shù)城,前原,栗原兩城中其教眾甚廣,受其影響極深。在冰原爆發(fā)后,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除了前原,栗原兩城之外,最近又有數(shù)城動蕩不安。
蘇凜一字字讀著,字至最終,她倏然攥緊了拳頭:“這些惡人好像永遠都殺不完?!?p> 她低垂下了頭,黯然神傷,覺得自己很沒用,很廢物。
子民的苦楚她看不見,解決不了,卻還在放縱著那些貪官污吏為非作歹。
北冥的祥和或許只是一種現(xiàn)象,而真正的事實……
她不敢想象,那會有多么陰暗!
黑暗里,囚籠中,一雙雙猩紅的眼睛。
來人停住腳步,微微一笑。
那一雙雙猩紅的眼睛立刻竄上前來,隔著鐵籠齜牙咧嘴,張牙舞爪。那竟是城主楊奇一干人等,他們不是早已死了嗎?為何此刻竟仍然如活著一般?
一絲絲光亮映照在他們的臉上,他們是活著,卻也形如惡鬼,雙目血紅,瞳仁漆黑停滯,滿嘴的尖牙利齒,一雙手指甲漆黑尖利,口齒垂涎,宛如野獸,卻比野獸更兇殘。
另外一個鐵籠里的那幾頭狼都狼狽不堪,嚇得蜷縮到了一起,垂頭喪氣,發(fā)出喪家之犬的哀嚎。
“聽說,蘇凜親自來了?!币粋€聲音幽幽的響起。
燈臺離近,照清了來人的面龐,來人正是那個亂黨之首劉學(xué)義。燈火幽暗,劉學(xué)義的面龐也似扭曲了,陰惻惻一笑:“小北武居然也來了。哈哈哈?!?p> 他眼里飛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對面亦陰惻惻一笑:“若是能殺了她,你猜蘇溫會怎樣?”
“會怎樣?”劉學(xué)義冷哼了一聲,雙目忽然泛起一股血樣的赤光,咬牙切齒道,“他們這些狗賊都不得好死!”
“說得沒錯。”一個一身雪白斗篷的人緩緩自對面走了出來。他的個子很高,卻很瘦,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驀然出現(xiàn),無聲無息,仿若鬼魅魍魎。
“那些狗賊這般虐待于你們,你們一定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白斗篷慢慢地抬起頭來,一雙猩紅血目綻放光芒。
劉學(xué)義看著他的血目,忍不住渾身一陣劇烈抽搐,然后就仿佛受到了他的蠱惑一樣,雙眼更加的紅:“給……給我……”
他的身體忽然僵硬,目光也變得僵硬,滿頭大汗如雨落,似乎很痛苦,他的面目已扭曲,直直看著白斗篷,目中渴求,貪婪,卑微,痛苦流露。
“給我!”他突然瘋了一般撲了上來,撕碎了白斗篷的斗篷,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貪婪地大口大口吞噬著他的血肉。
白斗篷鮮血淋漓的,可他卻狂笑不止:“吃吧吃吧。多吃點?!?p> 雪下的有些詭異,不但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甚至還越下越大??嗪钊瞬豢叭淌?。
糧草倉,守護將士們幾番巡視下來,都不見異樣?,F(xiàn)在馬上就要到換崗的時候,將士們難免心生懈怠,再加上這苦寒的天氣,他們都聚集到了火堆旁,喝口熱酒,談天論地。
風雪里,幾道黑影如閃電般一閃而過,將士們依然毫無察覺,因為那實在不是常人能夠覺察到的存在。
風雪似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