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純一看了一眼墻上的鐘,已經(jīng)是8:16了,無處安放的眼神落到了陳辭的身上。
她見陳辭心情似乎很低,骨節(jié)分明的手扶著頭顱,身上縈繞著淡淡的困倦氣息。她想和陳辭說點(diǎn)話,打破著尷尬的局面,又擔(dān)心說錯什么,就自動閉麥了,任空氣凝靜。
過了不知多久,陸麗可算是趕過來了。
她登記完,就直奔簡純一這兒,“一一?!?p> 聞言,簡純一,陳辭,微胖警察都看向門口。
陳辭和簡純一都站了起來。
“媽?!焙喖円徽酒鹕碜有÷曊f,向陸麗走去,簡純一見陸麗氣喘吁吁的,手里還提著公文包,一看就是著急忙慌趕過來的。
簡純一有點(diǎn)心虛,自己惹的禍,不僅鬧到警察局,還連累了陳辭,讓自己媽媽也跟著擔(dān)心。
“你是?”微胖警察站起來問道。
“我是簡純一的母親。”陸麗拉著簡純一的胳膊走到微胖警察面前。
“哦,你可以帶走這倆孩子了,以后多說說,16歲的人了,叫學(xué)聰明點(diǎn)兒,少跟社會上的不良少年接觸?!蔽⑴志煲桓眹?yán)肅的表情。
陸麗蹙眉:“倆孩子?”
微胖警察:“嗯?”
簡純一慌了,扯了扯陸麗的衣角,又背過身子,瘋狂向陸麗眨眼。
陸麗:“......”
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陸麗看著簡純一的瘋狂暗示,立馬明白了眉間一展,開始了她的表演。
“是呢,是倆孩子。”陸麗不愧是簡純一的母親真是兩個戲精,“謝謝啊,警察同志?!?p> 簡純一長舒了一口氣。
陸麗側(cè)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陳辭,陳辭也剛好回頭看著簡純一,一不小心對上了視線。
陸麗長相溫柔,屬于婉約大方型。
不過她看陳辭的眼神,連傻子都能看出殺氣。陳辭當(dāng)然也感覺到了,自己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對簡純一自己也是真心實(shí)意地喜歡。
只不過對方是簡純一的母親,自己一直盯著也不合適,就自覺露出一個“我是乖孩子”的笑容,回避了眼神。
簡純一身為中間人,立馬出面緩解緊張的氣氛。簡純一一手摟著陸麗的胳膊,又抓過陳辭的胳膊。
“媽,既然都沒事了,就帶著我和弟弟回家吧?!焙喖円徽f。
微胖警察和陸麗說了下具體情況,陸麗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簡純一的性情陸麗清楚,了解后,陸麗也能猜個陳辭大概。
知道了陳辭也是個好孩子。
陸麗露出禮貌的微笑:“那,警察同志我就帶走他們了?!?p> 微胖警察:“好?!?p> 走到了警局門口,陸麗叫他們等著,她自己去提車。簡純一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的衛(wèi)衣又瞅了瞅陳辭的衛(wèi)衣。
說實(shí)話,這兩件衛(wèi)衣乍一看一黑一白穿在他們身上還真挺像情侶裝的,但仔細(xì)看左胸上的字母都不一樣。
“這衛(wèi)衣還挺能惹事生非的?!焙喖円豢嘈χf。
陳辭舔了舔唇,緩道:“簡純一,記住,我不是你弟弟?!?p> 簡純一揚(yáng)了揚(yáng)眉,“嗯,記住了?!?p> 外面起了風(fēng)。
陳辭自動地幫簡純一戴好了帽子,還垂著頭,小心地理著簡純一的碎發(fā)。
簡純一看著陳辭深沉的眼眸。
簡純一狐疑地看著他:“你......”
“好了這樣就不冷了?!标愞o偏了偏頭。
月光似乎替陳辭打著陰影,格外突出陳辭立體的五官輪廓,睫毛下垂,眼眸沾著淡淡愛意。
真是好看。
簡純一不知為何回避了陳辭的眼神,把視線放在了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馬回頭看向陳辭。
陳辭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怎么了?”
簡純一臉上微帶愁容,“陳辭,抱歉,答應(yīng)帶你去外灘的.....”
陳辭茅塞頓開,“這有什么?!?p> 簡純一的杏眼笑的圓潤飽滿,“明天,明天晚上我們?nèi)??!?p> 陳辭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過了一兩分鐘,陸麗開著車就來了,簡純一本想和陳辭坐在后面,陸麗不讓,最后簡純一坐在副駕駛,陳辭在后邊。
車內(nèi)光線昏暗,顯得氣氛格外壓抑,陳辭在心里醞釀著打了個草稿。
“阿姨,麻煩您了?!标愞o聲音在車內(nèi)回蕩。
陸麗眉間一揚(yáng),把著方向盤,開動了車子,“叫什么名字???”
“阿姨我叫陳辭。”陳辭禮貌地回答道。
簡純一在旁認(rèn)真觀察著陸麗的表情。
陸麗:“陳詞?”
陳辭補(bǔ)充道:“辭別的辭。”
陸麗笑:“陳辭,挺好聽的?!?p> 陸麗觀察著后視鏡,“小辭,你家在哪兒啊?!?p> 沒等陳辭回答,簡純一毫無意識,一字不漏,準(zhǔn)確無誤地說出了陳辭家的具體位置。
就差直接說出去過陳辭家了。
......
陸麗微微瞇起眼睛,“嗯?!?p> 簡純一又偷摸摸地看了陳辭兩眼,心滿意足地看向窗外的夜景。
她的小動作,陸麗都盡收眼底。
月光似乎淡了,剩下烏黑寂寞的背景,上延的美麗的夜景點(diǎn)綴著,燈如旋火,就如小姑娘墨黑發(fā)絲上五彩斑斕的發(fā)飾,美不可言。
“小辭,你父母在家嗎?”陸麗溫和地略過簡純一和陳辭說。
此刻的他們正在電梯里,簡純一在中間,陳辭和陸麗一左一右。
電梯按了4和16,正在上升。
聞言,陳辭眼中掠過憂傷,微皺了皺眉頭,道:“沒有,他們不在?!?p> 簡純一感覺到了,微抬手輕拉住陳辭的胳膊,眼神帶著安慰。陳辭垂頭看著簡純一,硬是擠出一個微笑,沒說話。
但簡純一也知道,陳辭在告訴她,自己沒事。
這么多年了,楊慕云的去世,外婆的去世,所有愛的人都一一離他而去。
煙消云散,逼著他成長,面對現(xiàn)實(shí)。
一個人早已習(xí)慣。
陳崢雖是陳辭的正兒八經(jīng)的父親,對陳辭肯定是有愛的,但他更是一個精明的商人,沒有對陳辭盡到應(yīng)有的義務(wù)。
陳家是什么世家,陳崢是唯一個沒有聯(lián)姻的人,當(dāng)年為了娶楊慕云甘愿放棄一切,要不是陳老爺子的愛子心切,怕是也沒有如今的光景。
“這么晚了,到阿姨家來吃飯吧,反正一個樓的一上一下,挺方便的。”陸麗說。
聞言,陳辭和簡純一都愣了一下,這是鴻門宴嗎?
不知道。
但也不能去吧。
他謙和開口:“阿姨.....不”
“不能拒絕?!标扄惪焖倩氐?。
簡純一咽了咽口水,“媽.....”
陸麗:“閉嘴?!?p> 簡純一,陳辭:“......”
很快,4樓就到了,陸麗催促著陳辭來到了簡純一的家里。
簡純一的家很溫馨,和在海城現(xiàn)在簡澤一住的那個裝修風(fēng)格很像,他們換好鞋后,陸麗去了書房放下公文包,換了個衣服去廚房忙活了。
陳辭則是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簡純一洗了些水果端到了客廳,放在茶幾上,叫陳辭吃。
“陳辭,你放心,我媽不會對你做什么的。”簡純一拿了一個草莓遞到陳辭手邊。
陳辭下意識接過,放入嘴中,慢條斯理地嚼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