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暖融融的,照亮了崔璨的面龐。他的臉好像更紅了。
紅衣公子就倚靠著墻角坐在他對(duì)面,他低垂著頭,臉完全籠罩在陰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死一般的寂靜。
崔璨看著他,一臉的不知所措。
“那個(gè)……”崔璨鼓足了勇氣,“你還好吧?”
紅衣公子發(fā)出了輕輕的咳嗽聲。
崔璨聞之便更加的著急,道:“喂,你沒事吧?”
紅衣公子好像輕輕搖了搖頭。
崔璨還是忍不住湊了過去,道:“你的傷口再不包扎就該化膿了?!?p> 紅衣公子慢慢地抬起頭,他的臉色煞白,顯得十分虛弱無力。
“小傷而已?!彼麑?duì)自己的身體不屑一顧。
崔璨聞言居然控制不住的火大,控制不住地吼了出來:“什么小傷!后背戳了一個(gè)血窟窿你管這叫小傷!”
沒想到紅衣公子卻笑了。
“你還笑!”崔璨更怒。
紅衣公子居然還越笑越開心,甚至還笑出了聲。
崔璨怒火消逝,轉(zhuǎn)而頗為疑惑地看著他。
紅衣公子斂笑,舉目望天,道:“對(duì)我來說,這就是小傷?!?p> 他移目看向他,眼神說不出來的感傷,嘆息著又道:“不死就是小傷?!?p> 崔璨的表情似懂非懂。
紅衣公子接著道:“你我不過萍水相逢,你究竟為何這樣對(duì)我?”
他凝睇著他的眼睛似想將他看透。
崔璨皺了皺眉,道:“見死不救那還是人嘛!”
紅衣公子凝視著他良久,說道:“崔璨?”
“嗯?!贝掼颤c(diǎn)點(diǎn)頭。
紅衣公子展露笑顏,道:“易輕塵!”
“易輕塵?”崔璨有些反應(yīng)遲鈍。
“我的名字?!奔t衣公子伸出手。
“易輕塵?!贝掼材坎晦D(zhuǎn)睛地看著他,一個(gè)字一個(gè)字地念著,慢慢地伸出手去。
“嗯?!币纵p塵微笑點(diǎn)頭,握住他的手。
易輕塵的手柔柔軟軟的,仿若無骨,與他的人一樣精致又美好。崔璨凝睇著他久久移不開目光:“易輕塵?!?p> 崔璨緊握住他的手。兩人相視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雨過天晴。晴空萬里。一夜之間,大地仿佛又恢復(fù)了生機(jī)。
頭頂,鳥兒在啾啁。
崔璨慢慢地睜開眼睛。
篝火已熄,殘存青煙幾縷。
崔璨揉揉眼睛,忽然間發(fā)現(xiàn)一直待在對(duì)面的易輕塵居然不見了。他頓時(shí)清醒過來,一下竄了起來。
“易輕塵!”他大呼小叫,四處張望找尋著。
到處都沒有易輕塵的身影。他的那一身顯眼的紅衣仿佛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山巒之間。
他就這樣不告而別了?
崔璨有些想不通,可也由不得他想不通。畢竟他們只不過萍水相逢。
他很落寞很傷感,同樣也很惱韞。
易輕塵就這樣走了!
易輕塵就這樣走了?
行帳就設(shè)立在山丘之上,下面便是遭受苦難的碧云城。豪華的祥云行帳與這滿是污泥濁水的碧云城實(shí)在不和諧。
帳外幾個(gè)年輕道人正在生火烹茶煮酒。
帳里,端坐著那青蓮劍仙和袁洪。
青蓮劍仙喝一口茶,搖了搖頭道:“不應(yīng)該啊?!?p> 袁洪拿著酒葫蘆,自顧自喝著酒,不想搭理他。
“她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呀!”青蓮劍仙重重把茶杯摔在桌上,“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袁洪似乎嗤笑了一聲。
青蓮劍仙神情不悅地看著他。
袁洪微微一笑,繼續(xù)喝酒。
青蓮劍仙瞪著他,道:“你什么意思?”
袁洪喝一口酒,轉(zhuǎn)眼瞧著他,疑惑道:“我怎么了嗎?”
青蓮劍仙攥拳,手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你可知我等必須找到那只鳳凰?”
袁洪皺眉,表情不滿,語氣也不善道:“師尊派我等前來乃是收伏妖龍的!”
青蓮劍仙霍然而起,雙目血紅瞪著他,那模樣與嗜血的魔鬼一般無二。
“那妖龍現(xiàn)又到了玄門地界,再也不關(guān)我們的事了?!?p> 他緊盯著袁洪的眼睛,就像要將自己的癲狂傳輸給他一樣,咬牙切齒地吐露了真言:“我們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探到那只鳳凰,然后將這個(gè)消息呈交給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