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場面就比較尷尬了。
在大法器翁嗡甕的籠罩下,混亂的人群大致分成四派。
一是群情激奮的正派人士。
二是插班亂入的魔道份子。
三是無法出手的覺空大師。
四是獨(dú)成一派的童仁小子。
童仁看著眼前這一片混戰(zhàn),有些力不從心,他深知這一切因他而起,但是他本應(yīng)是正派人士,正派人士卻追殺他。他并非魔道份子,但是魔道份子卻保護(hù)他。
不僅童仁尷尬,覺空大師也尷尬,一出場就揚(yáng)言守護(hù)佛門凈地的他這會兒一身本事沒法出手,因?yàn)槟У酪蝗和峁狭褩椀膩y入,他這會兒如何還護(hù)著童仁那就是護(hù)著魔道,他要是對魔道出手那就是幫了不明是非的正派人士。
不得已,覺空大師轉(zhuǎn)頭看向了盧底灰,盧底灰一扭頭,再次擺出了45度斜上角望遠(yuǎn)方的姿勢。
覺空大師道:“今日若是把我梵靈寺的廟門給誤傷打壞了,以后你也別來找貧僧對弈了!”
盧底灰的脖子唰地一下就扭回來了,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覺空大師,道:“那,你可算是多欠我一局棋哦?!?p> 然后,他又把脖子擰過去了,還是45度斜上角。
覺空大師心中感嘆道:“同樣是就坐低頭對弈,這家伙的頸椎是真的好?!?p> 盧底灰之所以又扭過頭去,不光是他總覺得這個(gè)姿勢帥,干重要事兒的時(shí)候要有個(gè)儀式感,更重要的是,他怕別人看見,看見他正偷念口訣呢。
盧底灰嘀里嘟嚕地悄悄念叨了一氣兒,覺空大師也不知他在干嘛,當(dāng)他抬頭一瞧,卻發(fā)現(xiàn)那大法器翁嗡甕的光波縮小了!
這倒扣的碗型越縮越小,越縮越小,竟是以童仁和魔道等人為中心聚集而去。
魏都當(dāng)然也注意到了這個(gè)變化,他以為是大法器翁嗡甕有時(shí)限要求,或是哪里出了岔子,一遍吼著叫大家往死里輸出內(nèi)力,一邊叫來了大衍宗的弟子。
正派人士一部分人上去跟魔道的人拼命,剩下的人使出師奶的勁兒跟翁嗡甕拼命。
其實(shí),他們是在跟扭脖子大師盧底灰拼命。
只見那翁嗡甕停止了縮小,又逐漸擴(kuò)大了。
盧底灰暗地里都要?dú)獐偭耍骸斑@特莫要坑死我么?為了下盤棋老子容易么?這會兒不是棋不棋的事兒了,我自家的法器,我堂堂代宗主,我就不信弄不過你們!”
覺空大師只道心里嘀咕著:“又大了……又小了……又大了……又小了……”
他轉(zhuǎn)頭瞅瞅盧底灰的后腦勺,發(fā)覺那脖梗子是憋得通紅通紅的。
“這家伙怎么了?頸椎出問題了?我就說別老瞎扭吧,都紅腫了么?”
大衍宗來參加集會的弟子被魏都揪過來問話,那弟子瞧了瞧,一臉篤定地胡謅道:“這應(yīng)該是翁嗡甕的第二階段,是要將范圍縮小,將目標(biāo)困得死死的?!?p> 魏都一聽有道理哇,那這樣,大家先松口氣兒,讓那翁嗡甕縮小,把童仁和那群魔道份子困得死死的,全都擠死才好呢。
可他這邊一松氣兒不要緊,盧底灰那邊還叫著勁兒呢,因?yàn)檫@家伙把頭扭過去,他也看不著啊。
這下可好,那翁嗡甕跟開了5倍速一般,嗖地一下就縮小到童仁頭頂了!
童仁大叫:“哎呀,我的頭!”
童仁乃是上古玄銅鑄造,能叫他都這么喊定是出了大事情,這一點(diǎn)身為煉器大師的盧底灰比誰都清楚。
他連忙扭回頭來,一眼瞧見要被擠死的童仁等人。
這下可把盧底灰給嚇壞了,雖然這翁嗡甕也不見得能把童仁怎樣。
盧底灰狠一跺腳,又暗地里把自己的舌頭給咬壞了,舌上鮮血溢出,他憋著嘴嗯嗯嗯地念著口訣,使得原本的計(jì)劃也開了5倍速進(jìn)行。
下一瞬,就在魏都等人肆意的哈哈聲中,有些驚慌的童仁,以及一眾歪瓜裂棗們,竟然唰地一下全部都消失了!
隨之消失的,還有大法器翁嗡甕的光波!
魏都的笑聲戛然而止,滿臉懵逼地問:“這……這……這?”
那大衍宗弟子一邊點(diǎn)著頭,繼續(xù)滿臉篤定地胡謅道:“嗯,這是給煉化了,他們被大法器翁嗡甕給煉化了,一定是了?!?p> “是個(gè)屁?!你家大法器翁嗡甕還能煉化人?怎么沒聽說過?煉化成水了還是灰了?連個(gè)渣渣也沒有哇?!?p> 魏都一尋思,這事還得問管事兒的,就沖著盧底灰問道:“盧宗主,這是怎么回事?”
盧底灰嘴巴張不開,發(fā)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魏都咄咄逼人,步步上前,直覺告訴他,盧底灰有貓膩。
盧底灰忽然張口,血水從口中直接噴了出來,當(dāng)真是張開了血盆大口,大聲罵道:“該死的,你們把我宗門大法器給弄哪兒去了?!不會玩瞎胡亂搞,這叫我怎么跟死去的師兄交代?!”
說完,他也大踏步從寺門上的臺階走了下來,開玩笑,就你會咄咄逼人大踏步,老子不會咋地?
盧底灰這么一搞,魏都的腳步停下了,他想了想,剛要說些什么,就聽盧底灰滿嘴噴血的破口大罵:“魏都你把我大衍宗的大法器翁嗡甕給搞沒了,這事兒回頭我定要找魏浩盟主討個(gè)說法,師兄曾言有一本古籍上有古法能找回大法器,待我回宗門辦完了事兒便登門拜訪!”
然后他一指人群中的倆人道:“還有你們兩個(gè)大衍宗的弟子吧?趕緊跟老夫回去,別在這兒繼續(xù)丟人!”
那倆弟子從沒見過一向悠哉的盧底灰這般氣惱,還滿嘴是血,好像要吃人似的,頓時(shí)耷拉著腦袋縮著脖子跟了上來。
這時(shí)候,魏都身后一個(gè)滿臉篤定的家伙跳了出來,呼道:“代宗主且等一下,還有我,我也是大衍宗宗門弟子。”
盧底灰斜了一眼道:“能不能把那個(gè)代字去掉?還有,我怎么就沒見過你,還長著這么一張死板的臉?!?p> “代……呃……大夫說我天生面癱,無論心緒如何變化,都是這么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年頭久了,我的說話也這樣了,而且我是底層弟子,您公務(wù)繁忙,不認(rèn)得正常,誒,他們兩個(gè)可以作證的?!?p> 沒等盧底灰說話呢,那邊魏都急了:“你特幕天生面癱……你……”
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個(gè)聲音:“我知道了!剛才那個(gè)是魔術(shù)!那童仁在浩然宗的時(shí)候說自己會魔術(shù),這應(yīng)該叫大變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