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樹為讀書
校園的圍墻外是一片墳群,除了偶爾的幾聲鳥鳴、幾點蟲唱和某些行人匆匆的腳步聲,便是很永恒的安靜了。
有墳,自然也就有樹,在這里是找不到女孩子的嬉笑的,但我們是男孩,天不怕地不怕在白天更不害怕鬼的男孩。那時學校的晨讀是自由的。你可以在有幾點燈光的教室里搖頭晃腦,也可以在操場上抑或校園的路上踱來踱去,或坐、或立、或倚,各具形態(tài)。而那片墳地除了蔥郁的樹便是冷清的墳,可惜,他們卻不知道那永恒的安靜。孟君和我總是把它當作秘密,我們不愿看到太多的身影在旁邊徘徊*擾那份安寧、那份情趣。
有一座墳,很平,只是高出地平面的一個小黑影的土堆而已,旁邊卻有一棵很高很高的松柏樹,樹下看去,似乎那枝葉已觸摸著白云,在淡淡的霧里很是韻味,空氣里也散發(fā)著一陣一陣獨特的香味。
孟君大概稱得上一個輕靈的人,望望樹,望望天,也望望墳,孟君便提出上樹的建議,想想,搖搖頭又想想,又點點頭,搖頭點頭間便早已攀在樹干上。松柏樹的枝丫多,給我們平添了許多可以稍息的地方,何況,我們是從小玩樹長大的孩子。一會兒我們便到了樹的頂層,小心翼翼地撥幾枝樹丫繞在一起坐在粗的樹干上,便既有彈性又有實處。再看看腳下翠綠的松柏葉兒、校園的人群、遠處的山峰,心變得輕飄起來,云,離我們依然很遠,只是--似乎近了。這時,再也找不著其他的聲音,只有我們的呼吸,我們朗誦《松樹的風格》的聲音在墳地上空碎碎走過。
如今,孟君已去遠方的城市求學。而我,也成了一個未來的白衣天使。那故鄉(xiāng)的松柏樹,也不知還是否有人去繞幾枝樹丫做一個既有彈性又有實處的椅。也許,多的依然只是那校園的踱步吧。
有信從遠方的城市來,孟君說,還記得墳地的樹么?有樹,我還會上的。
是的,有樹,我還會上的!古人的路,我找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