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
花無聲無息地落在婉兒身體左側(cè),輕輕呼喚了一聲。婉兒本是坐在屋脊上看著星空發(fā)呆,像是被花突然嚇到了一般,身體顫抖了一下,也沒往這邊看一眼,便要起身離開。
花伸出右手,拉住了婉兒的左手腕。手剛好握住了婉兒戴在手腕上的那一只血紅色的手鐲,這才沒讓婉兒的手直接從它手中滑出。
它稍微用了點力,有些強硬地將婉兒重新拉了回來。
“你又開始躲著我了?!彼f道。
“我沒有?!?p> 婉兒立即否認道。
“我只是、只是有些事情,我需要自己好好地想一想……”
婉兒支支吾吾地說著,視線朝著其他的地方游離不定,卻始終沒有朝花這邊看一眼。
“如果你有什么疑問,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助你?!被ǔ读顺锻駜旱男渥?,腦袋往婉兒的臉那邊湊,她卻是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身子背了過去。
這次花干脆朝婉兒的方向靠近了半步,整個身子都側(cè)著朝她的方向靠了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縮短到了幾乎是臉貼著臉,胸口靠著胸口的程度。
婉兒顯然是嚇了一跳,險些沒坐穩(wěn)從屋頂上掉下去,好在花與她靠得近,兩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幫她穩(wěn)定住了身形。
當(dāng)然,這也讓她的腦袋沒有地方再逃了。
婉兒似乎是愣住了,她的臉與花近在咫尺,脖子微微向后縮著,墨色的瞳孔一動也不動。到這個距離,即便是婉兒口中吐出的那點溫?zé)釢駶櫟臍怏w,花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
“我不擅長感受別人的情緒,所以如果你不說出來的話,我很難懂。”花緩緩開口道,“所以,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說。”
婉兒眨了眨眼,看著那對碧色的眸子,里面一如既往地透露著認真。過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道:“好、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別靠的這么近,我會說的……”
花盯著她的瞳孔看著,似乎要看到她內(nèi)心的深處。它點了點頭。
“好?!?p> 于是花便松開了輕輕握著婉兒的手,重新坐回了她的身側(cè)。
婉兒感覺到自己的耳朵有些發(fā)熱,她用手撥了撥自己的長發(fā),分出一束,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情緒之后,才重新開口。
“你留在長新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待在京城這里。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來這里的這一路上,我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婉兒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如同這夜里的微風(fēng)。
“過流沙河的時候也是,在長新的時候也是,我沒有能夠幫到你什么忙……你一直都是在自己奮戰(zhàn)著。我想要幫忙,卻也知道,自己就算去了也只能給你添亂。除了等待之外,我什么也做不到,我不喜歡這種感覺?!?p> 對于這一點,花也無法否認。
甚至在某些時候,如果婉兒不在,事情的解決辦法還會更簡單些,這是事實,但是……
“我不在意這些?!被ㄕf道。
“但是我會去在意?!蓖駜恨D(zhuǎn)過頭來,視線緊緊鎖定在了花的臉龐上,眼睛一眨也不眨,“我希望我能夠幫上你的忙,而不僅僅只是被你保護著?!?p> “我——”花張開了嘴,剛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卻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我不在乎?這個已經(jīng)說過了。
就算依靠我也沒關(guān)系?但是婉兒并不是這么想。
花知道,婉兒是一個非常堅強的人,甚至有些爭強好勝。不管是修行還是武道方面,她都不愿意落于人下。而實際上,她修煉的速度也從來沒有說是比誰慢過,甚至放在整個八荒來看,都是名列前茅。
十九歲,筑基八階,這是絕大多數(shù)人想都不敢想的修行速度,更別說她不僅僅是在修行而已。
年玄機雖然是她的師父,但是從未教過她任何對敵之術(shù),僅僅只會在她修煉遇到瓶頸時指點一二。她的一身武藝,與她的那幾個師兄師姐一樣,幾乎都是靠著自學(xué)而來,這讓她浪費了大量的修行時間。而為了補償上這一部分時間,婉兒幾乎將一切空閑時間都用來修煉,甚至已經(jīng)將吐納靈力變成了本能的一部分。
說實話,婉兒在同齡人中,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了。如果她是在那種頂級宗門之中,應(yīng)該會被推舉成那種年輕一輩修士的代表,被某個長老收為親傳弟子。
雖然她現(xiàn)在也是年玄機的親傳弟子,但是,這個含金量是不一樣的。
只不過,她將自己對比的對象是花。
簽到系統(tǒng)帶來的修煉速度,是任何功法,任何修煉資質(zhì)都無法比擬的?;ㄈ羰切扌蟹e極一些,每日都去找那些強者戰(zhàn)斗,將其戰(zhàn)勝之后吞食,現(xiàn)在的修為絕對遠不止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只是它不愿意去做這些事。
除非花故意不去修行,讓自己的修為在原地停滯個數(shù)百年,否則婉兒幾乎沒有跟上來的可能性。
像是看穿了花的內(nèi)心所想一般,婉兒突然微笑著說道:“不用擔(dān)心我啦,我知道自己和你的差距,但是我可不會就這么放棄的!”
她捏起了自己的小拳頭,在花的面前晃了晃。
花凝視著那張清麗的臉龐,和熙的晚風(fēng)劃過夜空,穿過沙沙作響的樹葉,將眼前這位女孩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帶到了花的鼻尖。
它伸出手,抓住了那個小小的拳頭。
婉兒的皮膚冰涼的,應(yīng)該是這夜里的風(fēng)有些冷了。潔白與潔白的肌膚接觸,讓花內(nèi)心本有些雜亂的心緒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
它說道。
這句話說出來,花感覺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與平常不同的地方。
婉兒的手被抓住,條件反射般的想要將手抽回去,然而與花的目光對上的那一剎那,她又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眨了眨眼睛,似不可思議道:“你笑了?”
“?”
花有些困惑地歪了歪頭,抬手施展出【水鏡術(shù)】,就見那映在水的波紋中,嘴角微微勾起。
下一瞬間便消失無蹤。
“是模仿那秦立人太久,有些他的習(xí)慣改不過來了?!?p> “是嗎?”婉兒齜著牙,晃了晃腦袋,心情似乎十分愉悅。
她開心地說道:“那就當(dāng)作是吧?!?
超音速挖掘機
加班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一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