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果果海棠笑笑兩個席地而坐,一個交叉著腿撐著頭,一個半跪著坐的筆直。
沉默了很久,海棠果果終于不再歪著脖子了,高高舉起攥著一塊白面饅頭的手活動了兩三下,“阿姊!兩盤菜,咸菜就不說了,這…難得的一盤葷菜就只給一個雞腿!這也…不把關禁閉的人當人了吧!!”
海棠笑笑低頭專心的啃著饅頭,夾著一塊咸菜渣放到了海棠果果手里的饅頭面上,手里的動作突然一停,垂著眼睛說道,“外面怕是亂成一鍋粥了,哪里還顧及的到我們…果果,我把雞腿讓給你,你把舅舅放了吧。”
海棠果果看著被推到自己腳邊的那盤雞腿,手里的饅頭頓時滾了出去。
“阿姊,我去哪兒給你找人啊,真的不是我?!焙L墓樕蠏熘?,伸手一抓撿起地上饅頭的那只手,突然又笑不起來了。
“別撿了!”
海棠笑笑仔細的在手里拍了兩下,盯著海棠果果不再淡定的面容,手一換,把自己剩下的大半塊饅頭塞到了海棠果果手里,自己埋頭準備啃手里的饅頭時,海棠果果突然爬了起來,一巴掌將那饅頭拍飛,并吼道,“已經臟了,你以為拍點表面上的那層灰塵,就跟原來一樣嘛,阿姊,你到底明不明白?!”
海棠笑笑身子一怔,扶著膝蓋站了起來,轉身朝著饅頭滾落的地方走去,然后又把那饅頭再次拾了起來,轉頭對著呆呆望著自己的海棠果果笑了笑,抱著饅頭的手有些發(fā)顫,大口的咬上一口,在嘴里咀嚼了兩三下,說道,“一樣的,你都說了它只是外表看著臟,里面還是干凈的,吃起來味道還是甜的。”
說著海棠笑笑走近海棠果果,將她的腦袋圈了起來,拍著她的后腦勺,眼睛清澈如水,“我知道接下來你可能會反駁我,人心比不得面,如果換個人我或許不確定,可那個人是你我就相信了,你肯定又要問我為什么,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就是信了,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會?!?p> “阿姊,別把我想的太好…我心胸狹窄的很,沒那么高尚…”海棠果果冒出頭來,仰視著她的光。
海棠果果手指爬向海棠笑笑的后背,一把攬住她,此時好想鉆進她的身體里面,或者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海棠果果還是一點一點的松開了,頭也不回的轉身下了樓,拿起門口擱置的一把油紙傘,在打開門的那一剎那推開,抬頭看了一眼追上來的海棠笑笑,微微一笑。
海棠笑笑知道這笑容代表著什么,所以又轉身回到了剛才席地而坐的位置上,抱著雙腿,盯著那條雞腿傻笑起來。
翌日,海棠果果又被抓上臺當眾訓斥了一番,海棠守墨靠著兩個侍從攙扶著被拖到了一把靠椅上。活生生的在“春色滿園”看了一晚上的艷圖,擱誰誰受得了,來自肉體和靈魂的雙重打擊。
海棠果果樂的坐在地上笑了好一會兒,真不知道今天的批斗大會是斗她呢還是一出難得的好戲呢。
“海棠果果!你你…來人,把那賊子…給我?guī)蟻恚?!”海棠守墨剛一激動,整個人就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已是正午陽光極好的時候,此時的海棠守墨嘴里含著一根老人參吊著氣。
“冤枉啊冤枉,是有人掛羊頭賣狗肉,故意朝我頭上潑臟水!自打我來到平川以后我可是個守法的好公民?。∧切┥倥娴恼娴恼娴恼娴牟皇俏夜兆叩模?!我發(fā)四,誓,四…呸呸?!?p> 海棠果果頭一扭像看傻子似的看浪里花,心想戲過了啊。
“卿歡啊卿歡,這就是你處處維護偏袒的好妹妹!不但包藏禍心,而且要拉的是我們整個海棠家下水啊,你知不知道!”海棠守墨氣的臉發(fā)紫。
海棠笑笑在臺下望著海棠果果和被五花大綁的浪里花,提著裙擺走了上去,站在海棠果果的右側方,對著隔著一條筆直過道的另外一處高臺之上的海棠守墨點頭說道,“我知道!”
海棠守墨氣的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顫顫巍巍的瞪著一雙不敢相信的眼珠子,一瞬間血氣布滿了整個眼眶,“你知道?!你知道為什么不阻止她?。‰y道你也想背叛海棠家,想要徹底在平川的版圖上將我海棠一族名字徹底抹去嗎???。 ?p> 海棠果果一臉驚愕的正了正腰板,只見海棠笑笑冥思了幾分鐘后面色平靜,語速極快的回道,“舅舅,我從未想過背叛海棠家!只是平川少女失蹤一案確實另有隱情,上回我們和對方還交過手的,只不過被她給溜了!我在此可以作保,果果與這件事情無關!如果你非要不信,那便將我一同懲罰了吧?。 ?p> 海棠果果拉著海棠笑笑的手,搖了搖頭,起身拍了拍屁股,插著手說道,“你這老家伙看來是真給氣糊涂了!我結識一些江湖好友怎么了?礙著你們誰的眼了??以此來給我定罪,我可委實冤枉啊。打人還得看三分情面,怎么的定罪一錘直接給敲死?這世上哪有這道理呢?”
“強詞奪理,巧言令色!”海棠守墨指著海棠笑笑嚴肅道,“我看你就是鬼迷了心竅?。 ?p> 海棠果果臉上有些無奈了,看了看這四座的人,眼睛一亮,勾唇笑道,“我這里倒是有個自證清白的法子,只不過這里人多嘴雜,我怕隔墻有耳也說不定?!?p> 海棠守墨眼神一凝重,心想,這臭丫頭倒像是牽著自己鼻子走一樣,似乎有備而來。不得不提防,原本是為了平息坊間謠傳才被迫接這臭丫頭回來,萬萬沒想到竟然成了引狼入室!即便現(xiàn)在萬千悔恨也晚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