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許汐宴昔日平靜的臉此時不知為何有些慌亂了起來,她掃了一眼,四周的人眼神中紛紛透露著羨慕的神情,她更慌了,但也沒解釋,畢竟人言可畏,越抹越黑。
俗話說得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許汐宴坐到位置上,將這句話詮釋的淋漓精致。
抽了本英語書,背起了單詞,周圍的聲音并沒有打擾到她,置身事外,說的也就是她了。
周圍的人原本還以為會有點反響或者是嬌羞的回應什么的,但看她這樣,只覺得:“?。?!小丑竟然是我自己??”也就沒再起哄了,各干各的,就像沒發(fā)生過。
盛未歇回到教室,班里沒什么人,他抬眼看了看時間,快上課了,第一節(jié)是音樂課,要到音樂教室去上,他拿出音樂書,走出了教室。
音樂教室里,老師也在,所以同學們都把嘴巴閉的緊緊的,安靜極了。
沒多久,盛未歇來了,他先是報告了聲,老師聽了,頭也沒抬的應了聲。
他找了位置坐下,其實和平常也差不多,但從他進門開始,就明顯感覺到,同學們“灼熱”的視線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前桌的男生看到他來,轉了轉身子,側對著他,大拇指一翹,還動了動嘴,看那口型似乎在說:“厲害”。
盛未歇笑了笑,他當然知道他們再想什么。
音樂課一結束,同學們一哄的來到他身邊,詢問的聲音不斷響起:
【你和那個妹妹什么關系?】
【你怎么認識她的?】
【你運氣怎么那么好?】
【臥槽什么時候談的?】
……諸如此類
盛未歇也不惱,笑著聽他們講,時不時有些人還會因為意見不和吵一吵,活脫脫的小劇場:
同學A:【不是吧不是吧,真的有人以為班長會談戀愛?】
同學B:【人不談戀愛,人寡死?】
同學A:【不是誒嘿,我又沒說什么,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同學B:【合著你是不希望班長談戀愛唄?】
同學B:【你就不知道體諒一下班長?】
同學A:【我也沒……不是你這人怎么這樣?。俊?p> 說著說著兩人就想動手了,盛未歇笑著說:“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人小妹妹面子薄,出去就別亂說了啊?!?p> 很快就有人反問了:“誒,那你這么說,不會是真有什么隱情吧……”
盛未歇笑著擺了擺手:“沒有沒有,反正是認識的就行了。哈哈走吧?!闭f完他起了身,走出了音樂教室。
眾人一看他是這種回答,紛紛失去了原本套取秘密的興奮之情,也三五成群的走出了音樂教室,一小堆一小堆的議論著自己的想法。
兩人都默契的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回答。
盛未歇沒有回教室,去了趟衛(wèi)生間,走了進去準備洗個手。
剛剛洗好,甩了甩手正準備走的時候,一句熟悉的男聲從他頭頂傳來:“呦!盛未歇?好巧”
他順著聲音抬了頭,一抬頭,池丞的面孔展現(xiàn)在他眼前,他開始有些震驚,震驚過后臉上揚起笑容:“呦,怎么是你?”
池丞笑了笑:“怎么不能是我?你兄弟我想轉個學過來看看你都不行了?”
說完走到他面前,玩笑似的推了推他:“行啊你,那么久沒聯(lián)系都把我忘了?嗯?”
“吆,誰敢忘記我池哥啊。”說完笑著和池丞來了個兄弟般的握手撞肩。
——
許汐宴抽了張紙擦了擦手,轉頭準備要走,忽而聽到一陣男聲
“呦,盛未歇?好巧?!?p> 她沒在意,下一秒,一句熟悉的男聲傳進耳朵里:
盛未歇:【呦,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你兄弟我想轉個學來看看你都不行了?】
【行啊你,這么久沒聯(lián)系都把我忘了?嗯?】
盛未歇:【呦,誰敢忘記我池哥啊?!?p> 許汐宴聽到這句仿佛就能想到盛未歇當時那欠打的表情。
至于那另一個陌生的男聲,她也并不清楚,她沒有聽墻角的習慣,正要走出去打個招呼,下面的這段對話讓她沒有邁出那一步。
池丞掃了掃盛未歇一眼“會心一笑”他也是看到了中午那場好戲的人,馬上就毫不猶豫的問:“你校服呢?”因為衛(wèi)生間這時也沒什么人,所以聲音格外清晰。
盛未歇以為他只是單純問問,回答:“哦,借給別人了。”
“誰?”池丞繼續(xù)問。
“你家住海邊啊,管這么寬?!彪m前話是這么說,后面還是如實回答了:“一妹妹而已?!?p> 許汐宴聽了內(nèi)心沒什么波動,繼續(xù)聽了下去。
“呵,倒也是稀奇,對她你挺上心的啊?!?p> “還以為你真談了?!?p> 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盛未歇連著笑了幾聲,又說:“我這叫助人為樂好嗎?人小妹妹一個,需要我關照的地方多了,幫忙看看也沒什么?!?p> “我看她長的挺漂亮的,不考慮?”池丞也不知是好奇還是無心,盛未歇這人對女生好是真的,但說談戀愛還是真沒有過,他雖然看盛未歇的反應已經(jīng)知道了結果,但還是想問問。
聽到這句許汐宴的心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就像是別人說的那樣,提到了嗓子眼,感覺心跳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別開玩笑了?!?p> 盛未歇留下這一句。
說完兩人走出了衛(wèi)生間,交談的聲音逐漸飄遠,再遠,直至聽不清,再到聽不見。
許汐宴也不知在期待些什么,也不知為什么每次都會去聽一聽別人的談話,有時是關于自己的,有時是關于他的。好像……也只有這兩種情況。
聽了盛未歇的對話,和他的反應,許汐宴更多的是一種從緊張到不緊張再到失落,還有些失神。
她輕甩了甩頭,回了教室。
下午放學,盛未歇找了許汐宴兩人一起走了。
晚上,許汐宴親自把衣服洗了,晾好,再第二天,衣服就干了,明明都已經(jīng)疊好了,但出門的時候偏偏就忘了,一上車看到盛未歇身上穿著的校服才想起來,開口:“對不起哥哥,你的衣服忘拿了?!?p> 盛未歇此時剛上車,正準備系上安全帶,見她這樣一上來就認錯,第一時間就回答了:“沒事沒事,別著急,我也不著急拿,哪時候有空再說。”
“嗯”許汐宴回應了后將頭轉了過去,目視前方。
——
熱度來的快,去的也快,只要沒有人提起,也沒有人會問,所有的事情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初二的到來讓許汐宴覺得有些吃力,嗯……單指數(shù)學。
而盛未歇這邊則是到了“緊繃”的狀態(tài),時間把控也比之前更加嚴謹了,期末考試,考進了全區(qū)前50,這排名夠可以了吧,可盡管是這樣,離考到個市一高還差不少,基本一個學校只能進四五個一中的,他更加慎重起來,不管怎樣,一中是他的目標也是夢想,再沖一沖,說不定就行了呢?盡管也管理著學校的事物。
許汐宴就沒那么輕松了,初二數(shù)學不僅繼續(xù)加深,還加了一科物理,學起來真心吃力,期末成績下來,這兩科的分數(shù)都把她拖到150名去了,其實這個排名也不錯,除了市一高其他都可以,但誰又不想擠進前列呢?
一分一道坎,真不是吹的。
考完試看完成績,許汐宴被叫去了數(shù)學辦公室,過了一“大”會兒,她低著頭,眉頭皺著,嘴唇抿著,走了出來。
盛未歇見她這樣,走了過去,問:“怎么了?”
許汐宴只是輕搖了搖頭,沒做回應,也沒抬頭,拿著成績單的手指微微發(fā)白。
盛未歇難得的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
許汐宴往前走,對于正處于她正前方的桿子她渾然不知,見要撞上去了,她的額頭忽而傳來一陣溫度。
盛未歇的手掌拖住了她的額頭,垂著眸看向她,許汐宴此時抬起了頭,看向盛未歇,眼中早就水光流轉,眼眶微微泛紅,鼻頭也泛著嫩紅,這摸樣,哪里還有平日里的冷艷淡漠氣息。
看樣子是委屈到了,盛未歇看她這樣,將聲音放柔了,也小聲了:“老師罵你了?”
許汐宴聽到他的話眼睛里的淚突然就落下來了,她抬手擦了擦,沒有慌亂,淡然的擦了擦,就像是已經(jīng)接受了:“嗯”了聲。
可能是有些憋著了,鼻音有些重,就像是從鼻子里哼出來的。再小聲點大可以忽略不計,尾音中似乎還帶著些倔強與不甘。
看她這樣,盛未歇忍不住笑了笑:“多大點事,沒考好?”
許汐宴點點頭,“那……哥哥給你補課好不好?你哥哥我可是學霸級別的,帶你一起?”
許汐宴聽了沒有立即回答,盛未歇靜靜等著,過了一會兒,許汐宴回答:“好,謝謝哥哥?!蹦樕蠐P起笑臉,最后四個字說的甜甜的。
上了車,盛未歇也沒有問她其他的,安安靜靜的,到了門口,盛澤去倒車,盛未歇對許汐宴說:“那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找你,你和叔叔阿姨說聲?!?p> 許汐宴聽了點點頭:“好?!?p> 說完盛未歇轉身就要走,她又說了聲:“哥哥再見”
盛未歇朝她點點頭,走了進去。
第二天,盛未歇如約而至的來到了許汐宴家里,和喬言年打了聲招呼,喬言年招呼他上了樓。
許汐宴早早就在那里坐著了,看著那本書。
盛未歇敲了敲門,許汐宴說了句:“進來”他便擰開了門把手,走了進去。
其實是很標準的女生臥室,只不過書桌旁邊的那個書架倒是有些罕見,他看了看。
上面有很多連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外國名著,在往下掃,竟然還有幾本醫(yī)學方面的書籍。
許汐宴起了身笑著說:“哥哥你來了?!?p> “嗯”盛未歇此時正在打量著他的書架。
“你喜歡看書?”他發(fā)問。
許汐宴不可否置的點點頭:“里面還有,要我?guī)闳タ纯磫???p> 盛未歇跟在她后面。
走了幾步,許汐宴停下了,打開了一扇門,盛未歇這才知道剛剛那個比起現(xiàn)在這個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一房間里滿滿的都是書,書架還分兩層,旁邊還有個梯子。
金黃的燈光充盈的照亮每一本書,仿佛有書在的地方,就是圣地。
“這些你都看過?”
“沒有,只是放在這里慢慢看,外面書架整理出來的還沒看完。”
兩人大致參觀聊了聊。
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許汐宴是聽不懂的,要么就是聽懂了,自己做又不會了。
盛未歇也沒惱,撐著下巴想了想,突然,不知是靈機一動還是什么,撐在他下巴的手驟然收了回來,打了個響指說完:“這樣吧,給你先從計算補起?!?p> 許汐宴點頭接受。
其實數(shù)學最基本的就是計算,最本質(zhì)的也就是計算。
這樣子補起來,果然就補起了許汐宴的很多基礎不穩(wěn)而產(chǎn)生的漏洞。
假期一天天過去,許汐宴也一天天重拾起了對于數(shù)學該有的信心。
盛未歇則是“一心二用”白天給許汐宴補補課,其余的時間干自己的事。
時間慢慢堆積,許汐宴也一天比一天收獲更多,盛未歇也一天比一天上心。
一天不拉,前面的基礎題目差不多都可以了,后面的就慢慢來。
開學,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盛未歇就要中考了,一天一補變成了一周兩補,許汐宴的數(shù)學有了明顯的進步,排名也上升了。
盛未歇看到也欣慰極了:“哎!不愧是我?!?p>
辭南淮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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