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黧奴白牯

十、世間何有兩全法

黧奴白牯 金天宜 1990 2021-02-23 23:29:13

  如果說一切都是天意,世事注定要弄人,人來世間走一遭,必須要主動或被動學(xué)會某些事……

  那如果我們可以提前學(xué)會呢?是否結(jié)局就會不一樣……

  如果早點知曉一切,是不是就能不再如這般拿不起、放不下……

  總說放下屠刀就可立地成佛,壞了一輩子的人,做了一世惡事的人,臨了的一絲絲善意就能悔過、放下。

  那么,善了一輩子的人,從未負過、害過一個人的人,被逼到走投無路,拿起屠刀反抗,那又應(yīng)如何評說……

  如果沒有那夜的雨,沒有那個人,沒有那場大火,沒有這一切的一切……

  也許……最起碼能讓這遺傳的苦情戲碼和這專情的種子從血脈中剝離出來吧……

  陽光正好的一個下午,有對祖孫倆正在院子里曬太陽……

  “阿婆,阿婆,我想聽你繼續(xù)講跟阿公的故事,給我講嘛……”搖椅旁,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晃著搖椅,朝搖椅上慈祥的老太太撒著嬌。

  “你這小家伙,你啊,這鼻子、嘴巴生的真像你阿公,眼睛生的倒是像我……”老太太看著撒嬌的小姑娘笑了笑,干枯的手掌溫柔的摸了摸了女孩的臉,看著小女孩水靈靈的眼睛好像響起了當年的自己……

  “阿婆其實還在娘胎里的時候啊,就遇見了你阿公……

  那一年,春節(jié)是有史以來最晚的一次,春節(jié)前發(fā)生了個大事,起碼在那個年代啊,這真的是個驚天地的大事了,女子居然可以上大學(xué)了,阿婆阿媽的妹子非要趕著去參加,阿婆阿媽去勸,沒有攔住,動了胎氣,阿婆就這樣早產(chǎn)了。

  阿婆的阿爸當時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在阿婆還沒出生前曾有僧人說了阿婆命格有缺陷,需要從小就招個類似童養(yǎng)媳的童養(yǎng)夫……”

  “阿婆阿婆,童養(yǎng)夫是什么意思???”小姑娘歪著頭打斷老太太的回憶。

  “簡單來說啊,就是從外面抱回來一個男孩子,從小養(yǎng)大,長大了就讓這個男孩子和那一家的女兒成親……你阿公就是當時阿婆阿爸給你阿婆領(lǐng)養(yǎng)的童養(yǎng)夫……”老太太耐心的給小姑娘講解著。

  “那樂樂也要找一個童養(yǎng)夫!陪樂樂一起長大,然后長大了和樂樂成親~”小姑娘樂呵呵的朝老太太說著,稚嫩的小眼睛天真爛漫……

  “傻孩子,成親,是需要兩方都愿意的,得兩情相悅才行,當你確認這輩子非他不可,并且今后的人生只能有他一個人陪伴左右的時候,才可以考慮成親的事情……”老太太掛了掛小女孩的鼻子。

  “啊,是這樣嗎?不可以像樂樂喜歡玩具一樣嗎?多買幾個不可以嗎?”小女孩糾結(jié)的拽著自己的衣角揪來揪去……

  “小傻瓜,等你長大真的遇見那個想要一輩子陪著他都不嫌膩的人的時候,就會懂得阿婆說的話了……”老太太看著還在糾結(jié)的小姑娘,不由得笑了笑,然后繼續(xù)講了起來……

  “你阿公的身世其實也很可憐,你阿公祖上本來是挺富裕的,祖上幾代都是官家,風(fēng)光無限……

  可惜啊,到了你阿公阿爸這一代家道中落,其實,在你阿公的阿公時候就開始走下坡路,不過到你阿公阿爸這代才算得上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你阿公的阿爸為了保護你阿公的阿媽和在你阿公阿媽肚子里的你阿公去世了。

  隨后就到你阿公的阿媽就這樣,一個人靠著僅剩的積蓄,生下你阿公,但是那個年代啊,弱女子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是活不下去的……

  后來,陰差陽錯的,你阿公也不知道怎么的輾轉(zhuǎn)來到了阿婆家里,從此之后,你阿公的阿娘便也再沒有消息,是死是活,無人知曉……”

  “怎么會呢?可以去找?。俊?p>  “你阿公長大以后找過的,阿婆也幫忙找過,可是這人海茫茫從哪找啊……”

  “就這樣,比阿婆大了半歲的你阿公就一直這樣陪著阿婆長大直到我們都12歲……

  你阿婆我當年啊,雖然是個女娃娃,不過阿婆的阿爸阿媽還有阿婆的阿公阿婆也都是很寵阿婆的,就向你一樣,導(dǎo)致阿婆小時候啊,很任性,可以說算的上是個刁蠻的大小姐,你阿公正好恰恰相反,他自小就長的白凈,有股子文弱書生的氣質(zhì),文質(zhì)彬彬的。當年阿婆身邊的其他男子,不是五大三粗就是花花公子,有你阿公在,他們是入不了阿婆的眼的~

  你阿公雖然自小寄人籬下,但是讀書比你阿婆強多了,各方面都強,阿婆阿爸阿媽都很喜歡他,雖然是個童養(yǎng)夫,但是從來沒虧待過你阿公……

  當年我誰都瞧不上,就喜歡天天粘著你阿公,出門也是,在家也是,也不知道是習(xí)慣還是怎么了,你阿婆我啊,自小就喜歡跟在你阿公屁股后面喊哥哥、哥哥,但是你阿公是個榆木疙瘩,對我一直是以禮相待,總是小姐、小姐的這僭越那不妥的……令我沒少生氣……

  但是沒想到的是,我的這種行為居然給他和整個家?guī)砹说湺恕崩咸难凵裢蝗徊[了起來,隨即嘆了口氣,摸著小姑娘的頭語重心長的說道。

  “丫頭啊,記住,如果你在沒有保護對方能力的時候愛上一個人,那就不要表現(xiàn)出來你對他的愛……”

  “阿婆,我不懂什么是愛?我聽其他人說愛不就要勇敢表達的嗎?”羊角辮的小姑娘重重的搖了搖頭,小辮子隨著小姑娘的頭搖晃起來,顯得懵懂可愛……

  “我的乖乖啊,阿婆真希望你永遠不懂愛,不受這份苦,更不要懂阿婆這句話的意思……”老太太有些難過的樣子,把小姑娘抱住,小姑娘好像感受到阿婆的悲傷,以為是阿婆想阿公了,反摟住老太太,然后拍了拍老太太小嘴里嘟喃著“阿婆不難過,阿公不在,樂樂在,樂樂會一直陪著阿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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