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腳踩黃沙飛石,上馱黑衣侍衛(wèi),飛馳而至,遠見白衣少年,飛身下馬。
恭恭敬敬的對眼前,一身白衣,手持錦扇的公子,道:“公子,不前面穿過桃花林,就是九河鎮(zhèn)了!”東方瑾,剝掉韓墨身上的稻草。
看著路邊,來往的過路人,臉上除了嚴肅,又夾雜這幾絲陰謀的笑意:“事情都辦妥了?”
韓墨,微微近身小聲道:“妥了。”
“可以走了嗎?”上官嬛,一身戎裝,讓東方瑾不由的,多看了兩眼,心中暗嘆,這要是上了戰(zhàn)場就是巾幗須眉,這要是行走江湖,也是叫得上名號的女俠。
雙眸久不曾從她身上移開,眼角帶笑,但又流露出一絲絲心疼。
看著帶著倦容的她,不由得心疼道:“沒想到,這么遠的路,你一刻不停的追趕?!?p> 韓墨再次明白,原本說好在鎮(zhèn)子里碰面,沒想到公子在這里等他。原來,不是……。
上官嬛,臉帶笑意,小心翼翼的說道:“東方公子,我想你弄錯了吧!我來這里,是辦事的。沒想著,追你?!?p> 東方瑾的臉,仍帶著笑意,點頭道:“好,好~!那定然是一路的吧?同行否?”
上官嬛道:“可能是一路的,本女俠就將就著,和你同行吧!”
韓墨此時感覺很尷尬,就是像一個特別特別亮的燈泡,阻礙著他們倆,此刻他特別希望自己會遁地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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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繼續(xù)在林中飛馳,竹林隨著風聲相互碰觸,飛鳥也隨著發(fā)出鳴叫。
“他們還真是陰魂不散??!”說著,韓墨摸向腰間利器,作勢就要除掉樹上的影子。
東方瑾,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三人停住腳,等待著他們接下來的動作。
東方瑾道:“他們怎么這么鍥而不舍?”
上官嬛道:“可能還是因為那張煉獄圖,因為張朵是模仿畫上行兇。所以他們是像先一步找到作畫的人?!?p> “那人?在九河鎮(zhèn)?!?p> 上官嬛,道:“不知道,反正這里是他最后消失的地方。”
此刻凝結(jié)的空氣中,被流轉(zhuǎn)著寒光的白刃,帶著嗜血奪命的煞氣,刺破空氣,對著三人的面門襲來。
可以看出暗器的主人是有多么的自信,但是他們也低估了對手。
上官嬛,空掌控制住飛來的暗器,調(diào)轉(zhuǎn)鏢頭,向著林中飛去。東方瑾手中錦扇,像是一把回旋鏢,在林子旋轉(zhuǎn)一圈,明處的身,伏在暗處的影紛紛墜地。
錦扇回到手中,點指落在地上的人。興致勃勃的數(shù)了起來,道:“一個,兩個,三個……?!?p> 搖搖頭,滿是失落的說道:“這影子,本還不到五十人,這兩個月下來,傷亡過半?!?p> 上官嬛起哄道:“東方公子,如此憐惜他們,不如你去。畢竟,你一個,抵十個。而且到時候,還方便我們,把他粉碎瓦解,挖出幕后指揮的人。嗯!一舉多得?!?p> “哈,上官女俠,您這是要把我賣了!”
“賣了你也不值錢啊?!?p> 三人轉(zhuǎn)身牽馬離開,仗著陰天的清爽,慢慢的走著。
東方瑾道:“女俠,你來此何事?”
“此地,最近出了些怪事,怕是有人作祟,父親就讓我過來看看。你那?”
“此地,有大量災(zāi)民,但是賑災(zāi)款,和賑災(zāi)糧遲遲皇上讓我來看看?!?p> 兩人彼此的眼中,都留著一些話,和一些秘密。
“出事了,出事了。”
在桃樹林中,女子的叫喊聲很是急促。
穿過桃林,看著幾個男子正從護城河里,撈著什么。
上官嬛和東方瑾,四目一對,撥開人群。
只見女子膚白腫脹,身穿錦衣玉帶,頭戴金銀珠翠。尤其是腳上的鞋子,是一雙格外醒目的紅色繡鞋。
“這是新娘子嗎?真是可惜要出嫁,竟然被害,連嫁衣還沒穿上那?!?p> 不對,就算是要穿,應(yīng)該是先穿禮服,再穿鞋子??缮砩系囊路仙恚幢闶呛?,也是整齊貼身,不像是被后換上的,并且沒有兇手,喜歡那樣費事。
“紅……鞋,紅鞋鬼,紅鞋鬼來了?!闭f著女子就要扒開人就走,沒想撞了身后人一個滿懷。
陸九鳳?一身酒氣,胭脂氣,卻是一身干凈整齊的紫袍。要不是酒氣,一點都不像,去過那個地方的人。
陸九鳳一手扶住女子纖細的腰肢她,輕聲細語的問道:“姑娘,這是怎么了?”那聲音多了些溫暖低沉的聲音,格外悅耳,看她沒有反應(yīng),關(guān)切的問道:“你怎么樣?”
眼前公子,氣度不凡,一身紫衣挺拔,英俊,語氣溫柔,溫文爾雅的公子,瞬間安撫了女子,女子平復自己的恐懼的心里道:“這個紅鞋子,是個詛咒~”
他,神情鄭重,赤城的眼中多了幾許嚴肅,語氣帶著擔心:“什么詛咒?”
這雙紅鞋,是一個慘死新娘的紅鞋。聽說那個新娘嫁過來的當天,腳上就是這樣的紅鞋,上面是金絲銀線玉石??墒撬牌诺诙?,就把這紅鞋買了換錢,媳婦一聽,不樂意了,兩人大吵一架。
第二天,全村的人不知道怎么,都是腹痛難忍,口吐白沫。這個婆婆就說,是看見兒媳晚上在井邊下了東西。這個媳婦當天就被活活打死。
而第二天怪事就出現(xiàn)了,全村人還是腹痛難忍,口吐白沫,頭暈?zāi)垦?。這時出現(xiàn)一個巫婆,說這是冤死的鬼魂作祟,只要冤枉她的人償命,當場她的婆婆暴斃而亡。幾個村民給她埋了起來,可第二天這個婦人被吊到了樹上,腳上就穿的就是這樣的一雙紅鞋,也是縫在了腳上。
聞聽此言突然出現(xiàn)的陸九鳳,放下女子,來到上官嬛身邊,掀開女子腳踝處,果然,鞋子和腳嚴絲合縫的,緊緊的縫在一起。這是什么意思?是這女子,搶過那個新娘子的鞋?
“女兒,我的女兒啊。”
不遠處匆匆趕來的老人,錦衣華服,中等身材,兩鬢微白,雙眼中的淚水,難掩的心中悲痛。上官嬛看眼東方瑾。
東方瑾會意:“凌太守,這是你女兒?”
“啊……,”看著眼前的人,仿佛救命稻草一樣,跪倒在地,老淚縱橫的嚷道:“東方……,公子,這……這正是下官女兒?!?p> “你女兒是要嫁人嗎?”
“不是”
“紅鞋是怎么回事?!?p> “……,”凌太守沉默,半刻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p> 為了不引人矚目,來到客棧找了個獨立的小院住下。好在,在城外,凌太守叫他公子,也沒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上官嬛,到了杯水低到太守面前,道:“有一年的案宗,破案速度極快。當天發(fā)生的案子,當天就被偵破。說的就是這紅鞋子案子吧?”
凌太守,常嘆口氣,無助的點頭:“當年,下官,也只是按照卷宗處理,可沒成想第二天,就發(fā)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绷杼氐幕诤蓿瑨煸谀樕?,滿心的后悔。
東方瑾看著太守的樣子問道:“凌太守,這個紅鞋子的來歷,我們大概也是清楚了,但是為什么還是會有人牽連進這個案子?”
凌太守道:“這個,哎,說是什么冤魂復仇,這個村子里的人都得為她償命?!?p> 上官嬛:“那這件事,是從哪個村子傳出來的?”
凌太守:“順著那條小溪向上游走,是上河村,紅鞋子傳說是從哪來的,聽說是一個剛過門的媳婦,不知道怎么就,跳湖自盡,從那之后,但凡是這雙繡花鞋出現(xiàn)的地方,就會有女子跳湖,自盡,焚燒,之后腳上,附近的地方都會有一雙紅鞋,除此之外跳湖和自盡的腳上都會把鞋子縫在腳上?!?p> 上官嬛道:“這些案宗,可都留著?”
凌太守:“回郡主,都留著那。”
上官嬛:“好,那就都給本宮準備出來?!?p> 東方瑾:“除了這起,最近一次是什么時候?!?p> 凌太守回道:“是這月的初五?!?p> 東方瑾:“昨日是什么初十,案子是哪里處理?”
凌太守,疑問道:“難道大人不是來破案的嗎?我們報了麒麟司??!”
東方瑾道:“我們是來查案,只不過不是這個案子!”
凌太守問道:“那是何案?”
東方瑾,勾唇笑道:“凌大人,真的不知?我可是知道,你可是經(jīng)常,向上面申請賑災(zāi)銀兩了?!?p> 凌太守一聲嘆息:“哎,都尉大人,您有所不知,這都是縣令報給下官的,而且聽縣令說,還有不少從別的村鎮(zhèn),流浪到他們縣中才會這樣?!?p> 東方瑾:“這兩回的賑災(zāi)銀兩,可不下百萬兩黃金,怎么就會這么快沒有?你就沒懷疑過嗎?而且時間間隔也很短。只隔了三個月,有報銀兩不夠?!?p> 凌太守回道:“大人,下關(guān)也有所懷疑,可是……,可是這賬目上的帳,他也對的上呀。無論下官怎么核查,都能對的上,最離奇的是,他們總是缺少銀子,但是吃不上飯的人還有很多,最初下官還能救濟,現(xiàn)在下官家里也是,缺糧少面?!?p> 陸九鳳道:“凌太守,你今天這一身,可不想是……?!?p> “今天是小女訂婚,可是找不見人,讓人四處去找,這才這城外找到?!?p> 東方瑾有道:“那你可知道,那些糧食的下落?”
這件事凌太守拍著胸脯說道:“大人,別的不知道,這個下官知道的清清楚楚,每人每戶,一石糧食,并且那些逃難來的難民,是可以用自己的勞動換了自己的銀子和糧食?!?p> 東方瑾淺笑:“凌太守,話不能說太滿,人不能信的太全?!?p> 凌太守,參悟著東方瑾的話,東方瑾道:“太守,最近我們會住在驛館,有什么事就過了找本官就好?!?p>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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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嬛幾個人喬裝改扮,進入平河村,街上一片慘兮兮的樣子,街道兩旁的滿是,沿街乞討,衣衫襤褸,瘦骨嶙峋,臉色枯黃,滿是泥土,甚至吃土的百姓。
“你這個,小子把東西還給老子?!币粋€嗓音渾厚,兇巴巴的胖子,追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孩,很是輕松的拎了起來,可是男孩很是痛苦,困難的要扒開那雙厚重的大手。
胖子嚷到:“你小子,竟然敢偷到你爺爺我的頭上,你是長了幾個膽子?”
小男孩被掐住脖子,還是頑強忍著痛苦嘶吼道:“怎么……,小爺就不能,搶你的饅頭,你的饅頭又不是什么寶貝?!?p> 胖子道:“哈,小子老子就告訴你,現(xiàn)在爺這個饅頭就是黃金。”
看不下去上官嬛,阻攔道:“你在這樣,勒著這個孩子,就會死在你手里,到時候你會背上殺人的罪名,你認為值得嗎?”
那個胖子一臉的不屑,冷哼道:“哼,這小子,偷我東西在先。我還不能說他了嗎?”
陸九鳳,些許痞氣的說道:“他偷了什么,我們給你就行了?!?p> 胖子理直氣壯的嚷道:“兩個饅頭?!?p> 陸九鳳,邪魅一笑:“哼,我還以為他搶了什么?!闭f著在口袋里,掏出一錠銀子,丟給胖子說道:“這銀子,夠買你所有的饅頭了嗎?”
可胖子,撇嘴更加不屑的說道:“哼,這位爺,現(xiàn)在,您這一錠銀子,還真未必能買得了,我所有的饅頭。我們都是有數(shù)的一天五十個,一錠銀子半個,一人未必能得一個那!”
東方瑾肅面問道:“此話何意?”
胖子將小孩丟在一旁,痞里痞氣的說道:“哼,公子,您是真不知道嗎?就現(xiàn)在這個行情,我這個饅頭,可是最能讓吃飽的了,還要限個數(shù),也是無奈。今天的這個饅頭,就算你一錠銀子吧。算這小子走運?!?p> 說完看著,地上的男孩喘著粗氣,橫氣的說道:“行了,現(xiàn)在沒事了,你們走吧”一副命令的語調(diào),好像他是個人物一般。
東方瑾盯著他瞧,這個小孩是有志氣那,還是逞強那,小孩緩過氣息后,被盯得發(fā)毛,搶過地上的饅頭,又狠狠地撞到東方瑾的身上,頭也不回的跑掉,陸九鳳壞笑道:“哼,好張狂啊,追嗎?”
“不用?!睎|方瑾露出一幅,難以讓人捉摸的笑容,陸九鳳與韓墨對視一眼,就知道陰謀下的笑臉,定然是做了手腳。
東方瑾低聲道:“走,上前面看看去。”
“你這米里,有壞米吃呀,還那么貴,讓人怎么吃?”一個老頭,厲聲的質(zhì)問店家。
店家里的伙計,不知哪里來的火氣,喊道:“就這樣的米,你愛吃不吃。”
老頭火氣更是十足,指著那個伙計道:“你們真是沒有良心?!闭f著就把幾斗大米直接,推搡到地上。小巷里頓時亂了起來,都在推搡爭搶地上的大米。
看著他們?yōu)閾屆?,大打出手,你爭我搶。老板看著著急:“人那,人都死哪去了,趕緊給我攔著啊?!?p> 說著話幾個膀大腰圓,體型肥碩的男子,手拿棍棒就要往他們身上輪,幾人被嚇的四處逃竄。
東方瑾幾個人在街頭看得清楚,一位老伯一瘸一拐的迎面跑來,最后被石子絆倒在地,身后的男子發(fā)現(xiàn)到底的老人,舉著木棍就沖了上來。
上官嬛反應(yīng)神速,踢起腳邊的石子,小石子直接沖著那人手腕飛去,一下男子被彈出很遠,捂著手腕,躺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打手咬著后槽牙,道:“是你打的老子嗎?”
韓墨一腳踩到,那人胸口上冷冷的說道:“你不想讓我廢掉你的兩只手,就立馬給爺滾蛋?!?p> 男子被韓墨身上的一股氣息震懾到,那種壓迫感讓人感覺無比的恐懼。
東方瑾扶起老人,老人含淚道:“小伙子,真的是謝謝你們了,可是讓你們平白的惹上麻煩了,你們快點和我走,我?guī)銈冏叱鋈?。”幾個人相互看看,
老人把幾個人帶到街的另一個頭,看四處無人:“你們趕緊從這里離開,走的越遠越好。”
老人眼中的閃爍著,大義凜然,東方瑾則謙謙問道:“老伯,我看這些災(zāi)民似乎都在這一個鎮(zhèn)子上,這里不是九河鎮(zhèn)嗎?為什么不去其他村子?”
老人,語氣帶著無奈,搖搖頭,擺擺手:“這九村子,都鬧鬼,有的去了就不回來了,所以這幫人就都聚集到這里了?!?p> 東方瑾微微蹙眉:“都鬧鬼?一個地方還不夠鬧嗎?”
老人:“哎,這誰說不是,但是最離奇的就是他們還都鬧一種鬼。”
東方瑾:“什么?”
老人:“紅鞋!但凡是讓嚇死的,或者怎么死的,腳上都有一雙紅鞋,而且還是縫在腳上的?!?p> 東方瑾:“哪里鬧得最兇?”
老人:“上河村,那個村子基本上是沒幾個人了。”東方瑾頷首笑笑:“老伯,您放心,我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也要照顧好您自己。我們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