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姐,你可得撐住啊”
她支起插在碎石間的無影劍,呆瓜從劍中抽出魂魄,蹙著眉緊張地扶住她。
“好”話落,她就昏了過去。
不過有一塊碎片從天際中直直地劃破云霧猩紅的染了百里云層,不過有一道透明的水滴樣的帽子反扣在她的上空,一點也沒蘸著她,不過那碎片折射的光景中隱約有個人像,只是看不清臉。
消散的極快,那碎片也合著漸漸隱去消淡的粉紅云霧一同隱沒了蹤影。
“姑娘,你可算醒了”一個陌生的可親的婦人從她睜眼一刻就笑瞇瞇地端著一碗湯藥靠著床沿看著她。
她有些不太自在,“婆婆,我在這兒昏睡了多久”她十分客氣的將婆婆手上的湯藥雙手接過,一飲而盡。
“十日了,姑娘,不知怎的,我在我家附近的河邊發(fā)現(xiàn)了你,姑娘是為何而來啊”這讓她有些詫異,她確實忘記了很多事,唯一記得的,不過是她破了岺忌九成功力,然后渾身癱軟,之后的也記不得了。
在黝黑夜色與夜行衣不分的晚上,他將她馱在背上,一路飛奔,街角的各大瓦礫墻板全被踏了個遍,看見人群時他的速度更與疾風一般,只是尋找一個安靜可以讓她療傷的絕佳地帶,當她看見婆婆這里時,腳步刷的立住了。
她昏迷的時間總是反反復復地做著一個夢,夢中有一個她看不清面容的少年郎,他一直在她逃亡的夢里拉了她一把。
她很想把他畫下來,可是她不知道他不是此中人,一般的畫筆是畫不了的,在她意識里她嘗試復刻他的身影,可是刻了一點又會被清理完,直到她醒來,她只隱約記得他有一個黑色斗笠。
他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她的夢境里,是因為她曾經(jīng)是畫師的時候畫了一面鏡子的稿子。
這面鏡子不屬于這個世界,這也是她總是畫不完整的原因。
他出現(xiàn)是為了摧毀這面鏡子留在此間,但是這面鏡子的創(chuàng)作意識并不受他的控制,是她創(chuàng)造的,具有她的意志。
他隱約感到這個女孩的不同,她似乎是能夠溝通這兩個世界的界靈,但是他還不太確定。
因為她看上去和她所在世界的人一般無二。
千年前也有一個女孩打開過兩界之門。
“那個女孩與這個女孩之間是否有某種聯(lián)系,我得好好調(diào)查調(diào)查。”他心想,只是他沒成想道這個女孩會出現(xiàn)在他的世界。
“阿瀾,你來了”一個眼睛瞇成一條縫,銀發(fā)如雪的慈祥老奶奶端著一盆衣服和她打招呼。
“對啊,婆婆,您看起來還是好精神”
“我?guī)湍伞彼τ亟舆^老奶奶的盆子。
來到河邊,她賣力地用搗衣杵拍打著衣服,打著打著她又想起了他,出了神。
“阿瀾,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讓婆婆我?guī)湍汩_解開解”從她一來?,老奶奶就知道她一定有所困惑,她每次來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邊的風溫和輕柔,四季如春,這個老奶奶每次都能解開她的困惑。
藍瀾晚上又做噩夢了,婆婆無意中看到她手中緊抓的畫,畫未完,她額頭豆大的汗珠。
“唉,終究是宿命”婆婆嘆了口氣。
婆婆其實就是千年前的界靈,她不太想阿瀾卷入其中,但她知道她阻止不了。
她只能用內(nèi)力暫時平穩(wěn)她的氣息。
她開始也是想從岺忌口中套出他的下落,只是這么快就被人搶先一步結(jié)果了。
此時一雙眼正在暗處看著她,她的闖入也讓那人迷茫,他進入她的夢里只是沒想到看到了過往:婆婆是上一任界靈。
她之所以會和她有緣,其實是子麗有意創(chuàng)造的。
由于婆婆身份特殊,她將這個木屋設(shè)置在一個比較偏落的山腳。
四季如春不僅是地理位置優(yōu)越,更因為婆婆能溝通天地,匯聚天地靈氣,在她強大內(nèi)力的支撐下這個地方宛如仙境。
但是與世隔絕。
婆婆等了幾千年,終于遇到了靈界繼承人的她。
這個靈契可以打開她體內(nèi)的封印,因為封印太過嚴密,而這外力強行干預,就是和岺忌這一架反倒將她封印破了。
“這人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內(nèi)力”她初見鏡中世界時只見到過影子的背影。
她當初挑戰(zhàn)天啟時,確實有沖動的勁兒,只是天啟對于凡人是不屑理會的,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雷沒有劈中她,其實是天啟的安排,它不便行走世間,只是透過云翳,將一個黑色霧靄鍍化為了影子。影子的世界也是天啟的一個小小庇護所罷了。
影子的存在其實是為天啟洞察世間變化。
天啟想要藍瀾和阿瀾各自回歸自己的本體世界,但是影子在人間呆的久了,有了獨立思想,影子甚至想幫子麗和藍瀾守護她倆的小小世界。
影子雖然按照天啟的意愿將藍瀾和阿瀾引入天空之鏡,也的確解決了“子麗”。
?但是留下了暗號,藍瀾心靈神通,她后來才知道影子的想法,配合著影子上演一出“生離死別”。
?她當時是不知情的,她也錯過了他好多年,騙她是為了瞞過天啟,只有“子麗”真的“消失”,藍瀾和阿瀾才有可能分離,只是她倆已然同體,在她倆執(zhí)起無影劍時就不能再分開,她倆合體才是最完整的神識,也才使得出真正的無影劍。
“哥,瀾姐留下的靈石…你可以看看,或許能…”他雜亂的思緒撇在一旁,“阿瀾的靈石”他想起見遠山門,她曾經(jīng)的故里。
阿瀾在他消失后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歸來時眉眼之間多了幾分和顏,依然冷漠,只是她身上始終別著一把劍,那劍在她走后再未出過劍鞘,曾經(jīng)有多熠熠生輝,現(xiàn)在就有多啞然暗淡。
無影瑣寄歸影,相遇全是緣分,阿瀾本是無影界靈,游走世間,麗人絕世容顏,只顧一人,蠟燭度影,藍瀾的筆下畫出的妙人果然活脫眼前,只是她不知,知悉命數(shù)不久,故影生魘。
他偏不醒,在鏡中尋她的影子,只是她走了,幻化的記憶留在了相遇之前,青衣雖然知道阿瀾,卻不知他所思之人已逝,這世間的人只記得有一個身姿卓絕的女子喚作阿瀾,卻記不清她的容顏。
他與天啟決裂試圖再入鏡中境,靈石可能是唯一的念想,只是這一次若輸了,他有關(guān)于她的記憶會徹底消失。
靈石在那塊石門上再次刻下拾光的印記,有一個巨大的迷蝶帶他通往一個光明的地方。
錯位的時空,相遇再是陌生人,只是帶有不同記憶的二人會走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