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又是以那其中一位“黃衣修道士”的第一視角去進行描述。)
我無論如何都是沒有想到情況竟然會變成此時這種樣子,原本一切都應該是掌握在我的手中的,可是現(xiàn)在事情卻并不是這個樣子的,小丑將我們給包圍了,那么多的小丑,那么多的惡魔小丑,如果只是一個小丑就足以將我們內心深處那種對于小丑和對于未知的恐懼激發(fā)出來的話,現(xiàn)在如此之多的小丑又會帶來什么樣的效果?
說實話在童年和少年時期,我對于小丑的感覺是恐懼與好奇同時存在的,在那個當你抬頭仰望天空就會產(chǎn)生各種各樣的神奇想法的年齡里,有的時候好奇心甚至是能夠戰(zhàn)勝恐懼的,畢竟或許當時的自己對于恐懼本身意味著什么都還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清楚恐懼會給我們帶來什么樣的改變。
或許就像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無之所以才能夠無畏,從爺爺那兒聽來的關于小丑甚至是惡魔小丑的故事里,那個邪惡、狡詐、善于偽裝自己的惡魔小丑,那個洞悉人性弱點,喜歡將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惡魔小丑。
其實那時候的我并沒有那么害怕他,現(xiàn)在想來當時的自己對于惡魔小丑這種形象甚至是有點喜歡的,惡魔小丑那種完全自由自在不拘束于世俗的各種規(guī)則的狀態(tài),不正是我所非常期望能夠達到的狀態(tài)嗎?
后來我從一個向往著自由的人,逐漸受到周圍世俗的影響,受到周圍其他人的思想的影響,我必須要做出抉擇,是成為一個按照世俗規(guī)則成長的自己,還是尋找內心深處那個像小丑一樣,能夠無拘無束的人。
然而實際上我兩者都沒有能夠做到,我既沒有辦法完全規(guī)規(guī)矩矩的按照世俗的規(guī)則生活做事,也沒有辦法徹徹底底的讓自己擺脫所有的束縛,其中這種束縛既有來自于外在環(huán)境上的,也有來自于內心深處的。
可是我似乎又不太愿意去承認自己處于一種十分迷茫的狀態(tài)之中,我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也就是暫時尋找一個信仰,這個信仰可能是任何強大的存在,就像是黃衣之王,或者是他的兄弟克蘇魯,以及別的一些強大的舊日支配者。
一開始的時候我當然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那么多強大的未知力量,僅僅只是接觸了其中一部分的力量就已經(jīng)足以讓人走向瘋狂了,我還是堅持了下來,我努力的去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一個長期的目標和一個短期的目標,不管這些目標是否真的能夠達成,我就是需要這樣一些目標,它們的存在能夠讓我感覺到自己活著時候是有價值的。
“來吧,你有什么招數(shù)都盡管放馬過來吧,我已經(jīng)不再害怕你了!”
當我怒吼向周圍的小丑時,他們的目光似乎都齊齊的向我看來,那詭異的笑容和眼神,它們根本就不像是幻象或者是鏡像,而就像是真的存在著的無數(shù)雙眼睛,每一雙眼神都擁有著力量,而這么多雙眼睛同時看向我,就仿佛要用眼神將我撕碎一般。
我的內心一點都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即便我嘴巴上不愿意承認,但是我迅速加快的心跳還是沒有辦法去撒謊的,我將那把刀橫在身前,做出準備迎接戰(zhàn)斗的樣子。
為為什么要害怕嘛,大不了就是一死,今天晚上我所做的一切原本就充滿了風險,死亡只不過是一個常規(guī)選項罷了,所以很快恐懼便已經(jīng)沒有辦法主宰我自己的情緒了。
恐懼像彈簧,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很多時候戰(zhàn)勝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我內心深處的恐懼我承認,但是要想讓我屈服那也是很難做到的。
我開始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自我的內心深處涌出,這是我從未曾感受過的力量,那是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從內心深處向外擴張,將那些原本會籠罩在我心里的恐懼全部都驅散了開來。
不過盡管我已經(jīng)從恐懼之中擺脫了出來,但是我身邊的其他信徒似乎就很難去做到這一點了,他們之中的不少人都開始與周圍的小丑展開肉搏戰(zhàn)斗了。
他們與這些小丑扭打在一起,他們相互之間謾罵著,拳打腳踢著,所有能夠找到的武器都向著對方揮舞而去,鮮血伴隨著慘叫聲此起彼伏,在這一切的怒吼與戰(zhàn)斗之中,有的人已經(jīng)倒下了,有的小丑也已經(jīng)倒下了。
但是詭異的是那些倒下之后的小丑就那么憑空的消失了,就像是他們之前憑空出現(xiàn)的時候那樣的詭異。
我自己也加入到了這場戰(zhàn)斗之中,我身上的熱血洶涌澎湃著,前所未有的激情讓我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就仿佛是一個戰(zhàn)神一般,沒有人能夠阻擋得住我,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沒有退縮,只有不斷的戰(zhàn)斗,直到一方的鮮血流淌干凈為止才算結束。
我一刀捅進了一個小丑的胸膛,鮮血奔涌而出,我再一刀扎進了另外一個小丑的脖子之上,再一刀砍在另外一個小丑的背上,這些小丑似乎都感受不到疼痛,即便鮮血已經(jīng)將他們的身體染得通紅,然而他們依然在大笑著,像是在嘲笑著我,像是在嘲笑著他們眼前的一切。
不,我不能夠讓這些小丑繼續(xù)嘲笑我了,我必須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殺死,一個都不留,我要讓他們的鮮血流干,我要殺戮,只有殺戮才能夠讓我此時的內心稍微的平靜那么一點點,但是隨后我還需要更多的殺戮,一場找不到盡頭的殺戮,一場只有我手中的刀子和無數(shù)的小丑之間的戰(zhàn)斗。
我身邊的那些信徒都倒下了,他們在與小丑的戰(zhàn)斗之中敗下陣來了,現(xiàn)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去面對周圍的小丑了。
然而我已經(jīng)沒有了恐懼,無論最終的結果是什么樣的,這個過程都讓我十分的享受,我享受這種戰(zhàn)斗,我享受這種殺戮,我享受獨自面對如此之多的小丑,面對如此之多的敵人,但最重要的是我在面對我自己,面對我即將到來的一切。
這一刻我終于領悟了一個道理,當你的手中握著刀的時候,那么你就是一個戰(zhàn)士,作為一個戰(zhàn)士就是要去戰(zhàn)斗的,作為一個戰(zhàn)士就是不能夠退縮的,不管你自己是否還有退路,一旦你覺得自己有退路了,你就會失去勇氣,你就沒有辦法成為真正的戰(zhàn)士了。
真正的戰(zhàn)士就是要勇敢的去面對艱難的局面,面對一無所有的狀態(tài),面對四面受敵的狀態(tài)。
最終我閉上了雙眼,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這場戰(zhàn)斗我最需要的并不是我雙眼之中所看到的東西,而是我的內心所看到的東西。
眼前的一片漆黑卻也無法阻止我內心深處的場景出現(xiàn),在這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刻之中,我手中的匕首時時刻刻都在前進著,向著小丑,或者是像小丑一樣的存在挑戰(zhàn)著。
“我必須要承認一點,你是一個挺有趣的家伙的,至少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樣,這讓我對你有點刮目相看了!”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哪里還有那許多的小丑,就只有一個小丑而已,他的雙手被束縛著,就像一開始的時候一樣,就仿佛之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就仿佛他從來沒有自己掙脫開繩索,沒有化身成為無數(shù)個小丑,這些小丑也沒有與周圍的其他信徒進行戰(zhàn)斗。
而我所能夠看到的是,周圍的其他信徒早已經(jīng)倒下了,但是十分奇怪的是,他們身上都沒有鮮血,也沒有傷口,但是他們卻橫七豎八的倒下了,除了我以外一個不剩的倒下了。
“你一定很奇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對吧?你開始懷疑自己的雙眼了,對吧?你開始懷疑我所說的話了,對吧?你甚至也都開始懷疑你自己了,對吧?其實我想說的是,如果你真的已經(jīng)開始懷疑一切了,那么就對了,你的確是應該好好的去懷疑一切的,但你不應該懷疑我,你知道為什么嗎?”
小丑突然之間就不笑了,當他那原本張開得非常夸張的嘴巴突然就不再張開了,當他那顯得有些迷離的雙眼突然之間不再迷離了,這種感覺反而十分的令人感到不適應了,甚至這一切反而顯得更加的恐怖了。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么樣去回答小丑的問話了,我甚至都不想再去思考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了,我開始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眩暈,我開始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被這個小丑戲弄的下場。
不,不行,我不能夠就這樣被這個小丑給一直戲弄下去,我需要去反擊,我需要與他對抗。
所以我握緊了手中的刀,嘴角微微一抖,狠狠的將刀插入到了小丑的胸膛之中,熱血噴涌而出,噴進了我的口中,這血似乎都不腥,反而感覺有點咸,有點甜,我用舌頭舔了舔嘴邊的鮮血。
隨后握緊刀的手再狠狠的一發(fā)力,更加兇狠的向著小丑的胸膛之中刺去,直到刀柄都快要沒入刀小丑胸膛之中,我再一下將刀拔出,再狠狠的刺入,反反復復了不知道多少次。
眼前的小丑沒有做抵抗,他臉上沒有表情,像是一塊木頭一樣。
“你笑?。∧憬o我笑??!你怎么不笑了?”
我像瘋了一樣拼命的用刀狠狠的插著小丑的胸膛,大概此時他的心臟已經(jīng)被這把刀給刺得千瘡百孔了吧,但我依然還是覺得不夠,我感覺他應該承受更加巨大的痛苦才行。
“就這樣嗎?這樣能夠緩解你自己的痛苦嗎?”
小丑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卻并不是在我面前,而是在距離我好幾米的地方。
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倒下,我搖了搖頭,努力的讓自己鎮(zhèn)定和清醒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哪里有什么小丑,我一直在用刀捅的是一位信徒,他早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身體開始僵硬,皮膚沒有任何的血色。
而小丑的聲音則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傳來的,似乎距離我很近,但又或許很遠,我已經(jīng)不太能夠相信自己的感官了,似乎我的感官總是能夠找到機會糊弄我。
“你在哪?你給我出來!你一直躲起來或者是用這些障眼法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出來與我一戰(zhàn)!”
我拼命的喊著,我拼命的轉身,想要從周圍任何一個可能的地方發(fā)現(xiàn)小丑真正隱藏的所在,但是我越是這樣做,就似乎越是在變相的承認自己的脆弱,承認自己的無能,承認自己對于這個小丑的恐懼是真實的,我又開始害怕了,害怕被他給繼續(xù)像是耍猴一樣的戲弄。
我試圖通過大吼大叫來掩蓋自己的無力感,那種無奈感,那種明明知道對方就是在戲弄自己,卻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的感覺,就仿佛是我們每個人在遭遇到命運的無情戲弄和嘲笑的時候,那種絕望與痛苦,那種內心深處的強烈不甘,然而卻無力對抗現(xiàn)實與命運的感覺。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游戲是什么?是我們自己與我們自己玩游戲,你說是不是?除了你自己以外,還有誰會更加了解你自己,所以我們都應該學會自娛自樂,這是在這個無趣的世界上活得更加開心所必須要具有的能力?!?p> “無聊,這個游戲才是真正的無聊,快出來吧,讓我們結束這一切吧!”
我依然在試圖讓小丑現(xiàn)身出來,然后我就可以結束掉一切了。
然而他也似乎還是想要繼續(xù)這場游戲,他想要掌控這場游戲的主導權,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做得很好,我不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而我自己的底牌可能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之間被他給看完了。
這是一場不均衡的對抗,也許從一開始就是不均衡的,我自己以為是的覺得自己是占據(jù)優(yōu)勢的那一方,我才是獵人,但結果可能完全相反,我一直都是獵物,而小丑才是最厲害的獵人,在不知不覺之間讓你覺得自己占據(jù)了上風,然后在一口氣擊潰你,讓你徹徹底底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