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林立人沿著聲音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吼自己的，原來是肖一欽。
此時，肖一欽見到林立人停止動作，反應(yīng)過來，立馬沖了上來，伸手探向林立人。
林立人本能的要反抗，阻止肖一欽。
肖一欽則用盡全身力氣，摁住林立人的手腕，想要奪下匕首。
期間，林立人無意中，劃傷了肖一欽的胳膊。
見肖一欽出血，林立人才像做錯事的小孩一般，舉起雙手，任由匕首滑落掉到地上。
肖一欽則見機(jī)蹲下，伸出右手，搶過匕首，并快速后退，用左手?jǐn)[出停止的手勢，不讓林立人靠近。
林立人被搶了匕首，沒有再次爭奪，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上，肖一欽的血液。
肖一欽看到林立人不再反抗，松了一口氣。而后情緒激動，語調(diào)高昂地質(zhì)問林立人：
“為什么要這樣！”
不知是不是爭斗聲太大，此時萬山也從帳篷中探出頭:
“發(fā)生了什么？”
肖一欽側(cè)過身，將匕首展示給萬山，喊到：
“你看！林立人要自殺！”
“什么？”
萬山聽了這話，發(fā)出驚訝一聲，連忙快步跑來。
“怎么了？”
萬山不明就里，緊張地看著林立人。
肖一欽惡狠狠地甩下一句：
“你問他?！?p> 二人，緊緊盯著林立人。
月光下，林立人緩緩抬頭。
只是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他的眼中，和二人一樣，充滿迷惑。
......
肖一欽將林立人領(lǐng)回帳篷，臉上怒意叢生。
因?yàn)閻廴穗x開隊(duì)伍的耿興、吃了犀牛沖撞受傷的萬山、想要割喉自盡的林立人。
最近，肖一欽感受到了太多的離別。
他從未有像現(xiàn)在這般，害怕失去。
“你說，你想干嗎？”
面對肖一欽的質(zhì)問，林立人緩緩抬頭。
他盯著這個熟悉而陌生的面龐，沒有講話。
此時的他，心中有種將周圍一切毀滅的沖動。
他害怕，怕現(xiàn)在所處的夢境太過真實(shí)，真實(shí)到自己又一次忘記現(xiàn)實(shí)。
可是，一閃而過的沖動之后，又是無盡的迷茫。
如果說，現(xiàn)在所處的是夢境，那為何肖一欽又是這么真實(shí)，這么立體的一個人。
“喵”
突然，一聲貓叫，打破了屋中的沉寂。
三人轉(zhuǎn)頭看去，原來是大橘身旁送信的小貍。
小貍進(jìn)了帳篷，到肖一欽的腳下用腦袋蹭了蹭肖一欽，便又出了帳篷。
肖一欽，則在交代萬山看好林立人，怒轟轟地嘆了一聲氣后，狠狠扯開門簾，快速出去了。
帳篷中，只剩林立人與萬山二人。
平日里快言快語的萬山，此時竟也有些扭捏難言：
“你...怎么了。”
“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說出來?！?p> 林立人深深地看了萬山一眼，沒有開口。
萬山倒被林立人這一眼，看的心中有些發(fā)怵，表情僵硬。
自打見到林立人以來，他從未見過這幅模樣的林立人。
林立人現(xiàn)在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陌生而又遙遠(yuǎn)。
“我這些年也聽過很多事情，有的人被鬼上身了，或者是被下了什么降頭的，性情突然大變。”
萬山講著，聲音漸漸顫抖：
“你要是被上身了，吱一聲好嗎?！?p> “怎么說我們也一起經(jīng)歷了有...”
“有…快一個月了，也是熟人了?！?p> 他的聲音愈發(fā)高亢：
“你說話啊，別嚇我，這里就我一個人?！?p> 林立人見了萬山這幅模樣，不知道為何，心中生出一絲皮意，吱了一聲：
“吱?！?p> 聽見這聲吱，萬山整個人就像被冰住了一樣，僵在原地。
而后，連忙后退幾步，舉起放在角落的大盾。
待他看到林立人嘴角的那抹帶著戲謔的微笑時，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上了當(dāng)，大聲喝了一句：
“草！”
林立人雖然心中雜亂，但也不忍心如此冷漠地對待萬山，便順著萬山的話戲弄了他一番。
不過林立人倒是真的沒有想過，萬山這么個充滿血性的人，居然還會害怕鬼。
萬山呢，看林立人的表情恢復(fù)正常，就頂著盾坐到林立人身旁：“你到底咋了，有話說話，沒話也別給我在這裝什么高深?！?p> 思索許久，林立人才再次開口：
“你記得以前做過的夢嗎？”
萬山撓撓頭，半瞇著眼睛回憶：
“夢？我不太記得了。”
“小時候做夢比較多吧，長大以后好像都沒有怎么做夢了。”
“不過要說記，好像也記不住，只是知道有做夢?！?p> 萬山說完，看向林立人，等待林立人繼續(xù)解釋。
“如果說你做了一個夢，在夢里和在現(xiàn)實(shí)中完全沒有區(qū)別，你會怎么辦？”
“夢和現(xiàn)實(shí)沒有區(qū)別？怎么可能？”
“你知道莊周嗎？”
“莊周？好像有聽過?！?p> “莊周是古時候的一位老者，信仰...”
林立人花了很多時間，和萬山描述莊周的故事，包括莊周夢蝶與逍遙游。
萬山聽了，表示十分有意思。但林立人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他也只是感覺有意思，他并沒有能切身感受到故事背后的經(jīng)歷。
說到最后，萬山再一次開口問林立人。
“所以你是怎么了？”
林立人低著頭，低聲答道：
“當(dāng)時我醒來，腦子有點(diǎn)不太清楚。還以為自己在夢中，想要自盡?！?p> “所以你是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shí)，想要自盡從夢中醒來？”
“是...”
林立人點(diǎn)頭稱是，但是這個時候，有個念頭在他的腦子中一閃而過——什么是現(xiàn)實(shí)？
以為自己弄清楚了其中謎團(tuán)的林立人，再一次陷入迷惑。
“什么是現(xiàn)實(shí)。”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袋中揮之不去，他開始思考，如果自己做的那個夢不是現(xiàn)實(shí)呢，如果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才是現(xiàn)實(shí)呢？
如何，才能分辨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想著，林立人狠狠地掐了萬山一下。
萬山，吃了這下掐，疼的嗷嗷大叫。
“你MD，你干嘛？”
“我看看我是不是還在做夢?！?p> “那你TM不掐自己你掐我？”
“我們兄弟同心，你疼就是我疼。”
“我怕掐我自己沒用，到頭來還要再掐你一次，那我不是白痛了?！?p> 萬山瞥了林立人一眼，倒也沒有在這事上糾結(jié)。
畢竟，如果自己疼一下就能讓林立人不再做那蠢事，那萬山也是愿意多被掐幾下的。
“?。 ?p> “草！”
萬山想著，林立人居然真的就又掐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