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要對你說
說到這里,易淳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眼見著臉上就像開出了一朵花似的,看著寧璃,眼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濟川繼續(xù)說:“且近日里我潛心修習祝福之術,對世間傷病有了許多新的認識,覺得寧家這家族頑疾似乎不是世間凡病,而像是早年經由一種木系妖術種下的病根。
此病根一直綿延在寧家血脈中,幾千年未曾斷絕,也不知是何故。
若要追究起來,恐怕得追究至幾千年前的寧家先祖了。
許是他們當時與那木系妖物有什么淵源也不一定。”
易淳駭異,她一直以為這就是一種原發(fā)性的遺傳病,沒想到他們這病是起自妖法。
她接著問道:“那么這海沙參,可解得這?。俊?p> 濟川點點頭說:“傳聞東海鮫族人常有眼疾,只因他們不似南海鮫人,先祖為鮫。
他們的先祖為人,其根本是人,只是在演化過程中機緣巧合間逐漸進入海域生活,從而演化成人身魚尾的海中生物。
因此他們的眼睛始終不能很好地適應海水的環(huán)境,常有眼疾,他們便要去尋這海沙參的葉子,拔一片敷于眼上即可治愈眼疾。
既然它的葉子都可解東海鮫人的宿疾,那我若用這海沙參結合我的祝福之術,興許寧家的病根可以得解?!?p> 說到這里的時候,易淳見著寧璃臉上現(xiàn)出興奮的紅暈。
她也極是高興,甚至有些嬌羞起來,望著他的眼睛,腦里全是在長生村那晚他對她承諾的長相廝守的話語。
眼見這希望就在眼前,連寧璃與她對視時,眼中都不再躲閃,而是有了底氣。
開心之余,她險些忘了來尋薛隱的目的。
一陣眉目傳情之后,忽然想起玄天乾坤網(wǎng),便單手撐開,將那云中霧露、玄天乾坤網(wǎng)和盤飛其中的螭吻展示給他們三人看。
并問薛隱:“你既可感應天地間的靈物,那是否可追尋螭吻的下落?”
薛隱搖搖頭:“我雖可追蹤天下靈獸,卻僅限于凡物的范疇,哪怕是有些許靈根能成幾分道行,如山魈之屬,但它們終究都是凡物。
若涉及到龍族,怕是要越了界限,失了分寸,天威容我不得啊?!?p> 其實薛隱這回答本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再加上剛得了寧璃家族頑疾或可解得的大好消息,易淳也沒有什么過于失望的表現(xiàn)。
她心中覺得,這螭吻所在之處,目前雖無處可尋,但也不是全無線索,且那玄天乾坤網(wǎng),雖是至寶,但也不是急于這一時三刻非得得到的東西,所以倒也并不覺得十分緊要,待他們出山,可以再慢慢尋來便是。
于是也就不十分著急,謝過濟川和薛隱,起身就準備回太一真人處。
她乘著風貍,正往玉清殿去,腦中忽然響起高潛的聲音。
他的聲音顯得空靈悠遠,如同在山谷中回蕩一般,幽幽地叫了聲:“淳兒……”
易淳一愣,這似乎確是高潛的聲音,怎么會突然在自己腦中響起?
進而腦中那聲音又說:“淳兒,是我,你能聽見嗎?我,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易淳想了想,聯(lián)想到他的控念能力,也就釋然,但又有些惱火,她并不喜歡被人無端地侵入了意識。
但她對高潛一直都有些無奈,便嘗試著回了一句:“皇上?是你嗎?你怎么會?”
高潛在她心中柔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能來見我一下嗎?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個時候易淳才剛剛得知了海沙參的消息,為她與寧璃的關系可以柳暗花明而興奮不已。
誰曾想高潛又來找他。
他們這八個人中她最不愿單獨見的就是高潛。
每次他深情款款的樣子都讓她覺得直戳心窩子。
但這次她終于想清楚,發(fā)覺逃避已經行不通了,于是下定決心要把自己的心意跟高潛說清楚。
她十分清楚的一點是,她對高潛確無男女之意,所以無論她跟寧璃成與不成,都不能違拗了自己的心意,勉強自己,也是傷害高潛。
于是她回答:“好,我這就來?!?p> 輕拉了一下風貍的后頸,風貍會意,轉身調頭,朝著高潛所在的山頭而去。
快要飛到時,她遠遠見著山巔斷崖上,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迎風而立。
他長發(fā)飄飛,一襲白色的道袍與長發(fā)一起,隨著山間的微風飄然舞動。
這俊美的翩翩少年郎正是高潛。
他生得比寧璃要纖細修長些,眉目也更清秀,比男子多一分柔美,又比女子多一分剛毅,是一種恰到好處模糊了性別的美感。
他臨風而立,微瞇著眼睛,背著雙手,淺淺笑著,看著易淳乘風而來。
這畫面,宛若天人。
易淳有時候也在想:皇上到底有什么不好的?為何他這樣體貼溫柔,她就是不動心?
他似乎哪里都好,生得俊朗,品行端正,善良磊落,溫潤如玉的性子。
離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出來與他們一同風餐露宿,他從沒有怨言。
對她,更是愛護有加,雖是天子之尊,卻對她從來小心翼翼。
這樣完美的男人,若是沒有寧璃,她是否真的會對皇上動心?
每次一想到這里,她就阻止自己再繼續(xù)想下去,不愿想也不能想,此一心,再不可分作兩瓣。
她一落地,高潛就急急上前,把她摟在懷里,低頭在她耳邊輕喚:“淳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易淳不愿回應,稍稍推開他一些問道:“皇上,您叫我來什么事?”
高潛定定看著她,看了許久,才挺了挺胸,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隨后才問道:“你真就這么喜歡他?”
易淳雖知他潛入了她的意識,卻也沒料想他這樣直接。
一時愣在當場,沒有回應。
于是他解釋道:“我修習控念術,本身一直是有一個童子與我配合的,但是今日那童子沒有來,我在打坐時沒來由的就想起了你。
我對你,你知道的,我真不是有意的,不知不覺就進入了你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