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 地上掉落的 一本書
谷頂往東二里,一片遮天密林內(nèi)。
趙青沐和玄墨一人一邊,筆直而立,已經(jīng)做好了開打的準備。
一陣風拂過,掀起了玄墨和青沐的衣擺。
玄墨輕蔑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根本不把她即將使出來的招式放在眼里。
“出手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我可警告你,你剛才的眼神已經(jīng)觸怒我了,我可不會因為你是個病人就手下留情?!?p> 趙青沐此刻眉頭緊鎖,一臉嚴肅,以證明自己絕不留情的態(tài)度。接下來,她勢必會出全力,來證明藍門劍法的奧妙和不可撼動的武林第一劍宗地位。
“放心,我就算只用四成功力,對付你綽綽有余!”
玄墨嘴角一揚,仰著頭高傲答道。
“話可別說太早!”
趙青沐話音未落,拿著劍一步躍了過去。
咻!一劍貼著玄墨的右耳呼嘯而過,趙青沐落穩(wěn)后,反手又是一劍砍向他頭顱。
玄墨彎腰躲開后,接著又是緊密一劍,鋒利的劍尖在半空中打了個旋兒,回鋒刺向他肋下。
招式之緊密,身姿之靈活,玄墨相信她是有些能耐的,而且趙巖冥自創(chuàng)的劍法確有他厲害之處。
若不想辦法從她設(shè)的劍陣中游離出去,恐怕不出幾十招,他便會變?yōu)楸粍?,變成她的劍下的獵物了。
再厲害的劍招也必有它的破綻,天下間沒有一種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劍法,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所謂萬物相生相克,便也是這個道理。
何況,如果猜的不錯,她這劍法學得太早,招式記得太過生硬,缺少了一些適合自己的,適合當下情景的變通,導致她出招太過套路,太過明顯。
這樣一來,任誰都能看出她這是準備好的一個陷阱。知道是陷阱后,誰還會按照她的路數(shù)走?
玄墨假裝不曉得這一切,暫時先進入這劍局。
趙青沐接連使了十幾招,發(fā)現(xiàn)他居然乖乖上當,當下心里大喜,暗道:以為他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這么容易就入了我的局,看我一會兒不笑話他。
突然一劍從玄墨腳踝擦過,他踉蹌一步,險險避開,然后一個轉(zhuǎn)身立定。
“我小看你了!”
玄墨背著手,從容地道。
只見氣息一點沒亂,面容淡定,不像是占了下風的人該有的表情。
“現(xiàn)在認輸還來得及!”
趙青沐臉上越來越得意。
“不!”
玄墨果斷拒絕,然后邁出步伐,向她沖了過來。
不曉得他怎么想的,不認輸罷了,反而還敢主動進攻。
趙青沐心說:既然你非要領(lǐng)教我的厲害,看你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非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了!
她便提起劍也沖了上來。
玄墨手里沒有武器,這半天都是空手抵擋躲避,此刻他仍然以手為劍,伸手便點向趙青沐身上要穴。
當先一指,他先點向趙青沐腰間,趙青沐自然回劍攔截。
一劍攔開玄墨的手,接著他又一指往她肩膀點去,趙青沐馬上閃身回避。
接著,玄墨分別指向她小腹,肋下等穴。
趙青沐自他這次出手開始便有些手忙腳亂。
以指力玄墨怕出手太重,沖撞致傷,于是慢慢地他變換為掌,輕柔使力,與她周旋。
玄墨雖身材高大,但步法自如,自趙青沐身遭游走疾快如風。他現(xiàn)在才用了四成內(nèi)力,如果他開全力,只怕會像鬼魅一樣。
漸漸地,趙青沐有些迷失方向,摸不清玄墨的出招路數(shù)。
他出手快速,明明是對準一個方向的一掌,出手卻變換了方位,頗有那木氏兄弟移形換位的影子。而且,他這擊不中,馬上會接上另一招更難以琢磨的招數(shù)。
出招之巧妙,是她所沒見過的。她雖涉世未深,但是此種怪異招式,她猜江湖上該是少見的。
遐思間,一掌已向著她小腹而來,她忙掄圓劍攔截。結(jié)果,眼前一道黑影閃過,不等她拿劍的右手有時間變換方向,她右手已被抓住,劍向外送出半米,胸前衣服里的東西掉了出來。
剛才那一掌明顯就是幌子,攻擊是假,引她揚手是真。她不揚手側(cè)身,衣服里藏著的東西怎么會掉出來。
頓時,二人同時停手。
勝負早分出,玄墨也玩夠了?,F(xiàn)在該好奇她該作何解釋了。
地上是一本《管子》,靜靜躺在腳下,散發(fā)迷一樣氣息。
管子?她看這個干什么?研究治國,軍事,五谷,地勢,水利?
玄墨皺著眉頭亂猜。
她想干嘛無關(guān)緊要,重要的是她竟然跑那個房間去了!這讓玄墨有些惱。
他的山洞可是個寶地,里面不光藏了錢財,珍貴藥品,他父母的遺物,還有一些他自己愛好的東西。
他平時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亂動他的東西!他的干叔叔來了,也只是在里面的客室和幾個固定地方走動,有的房間他進去了也不敢動里面的東西。
這次,要不是他眼尖,看見她寬大衣服里隱約塞了東西,這本書可就被她拿跑了。
“拿我書干什么?女人研究那些有用?你又不參政?!?p> 玄墨冷冷地道。
“我只沒看過,好奇,誰知道那是本那樣的破書!”
玄墨心中冷笑不止。破書?這可是他父親的遺物,以前他父親可是借助這本書和《山海經(jīng)》尋找一些風水寶地來著,她居然說這書破……
什么都不懂,瞎說!
還有,她這……挺得理……
“下次沒我允許不準私自拿我的東西,不然……”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頓了頓。
他又拿出了自己一宗之主的架子,他忘了眼前這可不是他能隨意差遣打罵的宗內(nèi)子弟。
“不然,我可不幫你報仇了!”
想了想,他如此回答。
也就這個能起到威脅她的作用。
“我下次不拿了,現(xiàn)在我有了戒指,可以隨意出入,又不無聊,當然不會亂翻你密室里的東西了?!?p> 一句話暴露了自己的行徑,她不知不覺臉紅了。畢竟在別人地盤上亂翻別人東西可不怎么禮貌。
“那就好?!?p> “你的武功太差了!想殺魔頭還差十萬八千里,好好想想你該怎么提升自己吧!這樣的身手,就算給你機會接近墨一,你也殺不了他?!?p> 玄墨話罷,撿起書揣在懷里,一拂袖子大步徜徉離開。
趙青沐怔怔望著他的背影。
有一瞬間,她覺得他有種不俗的王者氣質(zhì),仿佛他生來就是眾人之上的領(lǐng)導者,不應(yīng)該隱居在這幽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