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 小茸
在三花老賊的地宮小住一些時日,算算時間已快立夏。
短短時日,秦文渡已成了這地宮里的上賓。
閑來無事,他會在謝櫻蛾的宮殿附近溜達(dá),從那些美女口中套些話,也會偶爾光臨花圣楊花圣丹的住處。
那個曾被他敲暈威脅問路的女子他打探過,本叫小茸,是伺候二圣主花圣楊的侍女。
這日,她和那幾個侍女回寢殿之時再次撞見了秦文渡。
路過他身邊,幾個女子不由得加快步伐。待秦文渡走遠(yuǎn),他們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秦文渡嘴角一揚(yáng),裝作不知道路過她們身邊。
“小茸,你確定這個就是那天綁架你的人?他可是圣主的貴客??!”
“不會錯的,就是他?!?p> “你的意思,他就是那日闖進(jìn)這地宮的賊?”
小茸似乎也不愿承認(rèn)這個事實(shí),但還是深鎖著眉頭點(diǎn)點(diǎn)頭。
“圣主知道這件事么?”
“想必大圣主早已經(jīng)知道了。”
“人家既然已經(jīng)成了這里的貴客,小茸你不是也沒什么事么?我看你就不必把這件事掛在心上?!?p> 一個年級較大的姐姐道。
小茸想了想,這姐姐說的也不無道理。那日整個沁芳廳因?yàn)殛J入了外人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又聽說新來了個姑娘,雖然大部分人沒見過那個姑娘,也不知道都闖進(jìn)來過什么人,但是后來多了個貴客,猜也能猜出這貴客興許就是那闖進(jìn)來的人。
事情發(fā)生在沁芳廳和舊殿,圣姑和大圣主都沒有下令追查這件事,她們?nèi)缃裼趾伪卦俣嗌拢?p> 小茸再次點(diǎn)點(diǎn)頭。
一行人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便由此散開,小茸也回了自己房間稍作休息。
現(xiàn)在還不到用飯時間,所以便得了點(diǎn)清閑時間。
剛進(jìn)入自己房間,反手關(guān)上自己的門,四周的空氣里流動著一絲陌生的氣息,小茸的汗毛馬上豎了起來。
果然一轉(zhuǎn)身,她看到秦文渡坐在自己桌子旁正給自己倒一碗茶。
“又見面了!”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你是誰?”
“我是你們圣主的貴客,你不知道么?”
“我……當(dāng)然知道!可是……”
她很想說,可是那日你偷偷摸摸闖到這地宮里來是什么目的,你究竟是誰我都還不知道。
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出口。他是圣主的貴客,這話由一個侍女來問終究不妥。
“可是什么?”
“沒什么!”
小茸把臉扭到一邊,似乎不愿意與這不速之客過多交談。
“現(xiàn)在來我問問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既然做了你們圣主的客人自然不會做出對你們圣主不利的事,我只是單純的好奇?!?p> 小茸睜大眼睛,滿眼都是對他這話的不解。
“你好奇什么?”
“你們可都是圣姑抓來的?”
“我不是。我小時候在外面迷了路,險(xiǎn)些餓死,是圣姑帶我回這里,給我口飯吃讓我活下來?!?p> 她說到小時候眼里忽又被悲傷填滿,隱隱約約要滲出淚來,足可見幼時的心酸。
“那時我沿路乞討,卻沒有一個人愿意給我一口飯吃……幸虧我遇見了圣姑,不然我也不會活下來?!?p> “你可記得你小時候發(fā)生的事么?”
“我只記得我有個哥哥,我們生活在舅舅家,只是那時我太小,印象很模糊,我已經(jīng)快要忘了他的樣子了!”
“聽你這么說,這里的女子也不全是被脅迫留在這的了?”
“大部分都是心甘情愿留在這里的,怎么會是脅迫的呢!就像我,我不留在這里,我還能去哪里?”
“你就沒想過去外面的世界?或者回到你哥哥身邊?”
“我……我連他長什么樣子都忘記了,更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就沒想過出去?”
“我是不會出去的,除非圣姑有命令!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是不會幫你如愿的,你想做出對圣主不利的事對不對?”
秦文渡斜睨了小茸一眼,笑道:“你想多了!就算我有想做的事,憑你一個小小侍女,還幫不了我什么,帶走你對我來說毫無用處。我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p> “對了,你們的圣姑把你們帶到這里來就沒有別的目的,沒有強(qiáng)迫你們做一些你們不愿做的事?!?p> “我只是個做雜務(wù)事的侍女,我的職責(zé)只是做好我分內(nèi)的事就好,至于別人,我也不太清楚。”
“你整天伺候二圣主,他就沒有對你做過分的事?”
“你不要挑撥離間,二圣主……他雖然有時會對我動手動腳,但他絕對是個君子,只要我不愿意,他是不會強(qiáng)迫我的?!?p> 小茸說這話的時候,臉已經(jīng)開始泛紅??此髲?qiáng)的樣子,她對她的主人還挺衷心。
“哦!這樣??!”
秦文渡便不再繼續(xù)往下問。
他本想如果這花圣楊做了什么喪盡天良?xì)埡ι倥氖?,日后他定會找他算賬。
如今,這三個老家伙中除了花圣丹做過些禍害少女的事,另外兩個還算有些德行,待到哪一天討伐他們之時,這殘害少女的罪行便不用對他們兩個追責(zé)了。
“這里這么多女子我偏遇見你,那便是有緣,我既做了這里的貴客,于主人是可以討得幾分薄面的,姑娘日后有什么難處,盡管來找我,我就住在舊殿?!?p> 秦文渡留下這句話,起身便走出門外。
她脖子上的奪面花,眼神里的楚楚可憐,他一直無法平靜。他本想帶她逃離這暗無天日的地宮,奈何她早已適應(yīng)……
這畢竟是沁芳廳,是圣姑的地盤,不宜久留,他已在這坐了有一盞茶時候,再待下去被人撞見終歸是不好的。
秦文渡走后,小茸關(guān)上門,心緒許久不能平靜。
她很少會回憶有關(guān)自己的事,總聽其她姐妹談到她們自己的經(jīng)歷。她們中有的是和家人走散的,有的是被父母逼婚,情急之下逃走被圣姑帶回的,還有的是幼時被人拐賣,被圣姑救下的,還有的經(jīng)歷了很多磨難,流落至此的……
每每談到家人,她都會很失落,因?yàn)樗w會不到被父母兄弟疼愛的那種感覺。她一記事,就已經(jīng)在這個地宮里了。
從小,她便學(xué)各種事情,什么洗衣做飯雜務(wù)事要學(xué),女紅要學(xué),功夫也要學(xué),還要讀書識字。
唯獨(dú)她沒學(xué)過的,就是感情了。
親情她沒擁有過,圣姑雖然是她的恩人,可是她對圣姑始終是一種敬畏之情,甚至還不及姐妹間的溫情。
而對異性的感情,除了對圣主的敬畏崇拜,便是那日初見秦文渡之時的欣喜了。
她承認(rèn),那種不由自主的心動便是喜歡,她一眼見到秦文渡時便被他深深吸引,所以當(dāng)察覺他沒有惡意后她幾乎不作什么反抗,任由他脅迫自己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