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 拓本
柴刀上手,頓時有了保障。
每當(dāng)韓雙玉想變個招式,將劍沿著他的劍劃開時,他總能用柴刀的鉤子給他換個方向,讓他不得已在重新變個招式。
這樣一來,韓雙玉的劍法全部亂了套,二人過了二十幾招,韓雙玉竟然被這無賴搞得有點昏頭,一劍被盧岳風(fēng)甩開,原地怔住。
二人內(nèi)力旗鼓相當(dāng),韓雙玉多次想強行將盧岳風(fēng)的武器打丟,但都徒勞,想從劍法贏了他總是受他制約,一時他也有些無語。
看來還是大意了,一開始就不讓他有機會拿出武器來就好了。
申絕塵在一旁看得興致勃勃。
“韓堂主,你今天算是遇上對手了,想不到吧!”
韓雙玉冷哼一聲,回道:“下三濫手段!難登大雅之堂!”
話罷,他提劍一抖肩膀,飛奔而來,盧岳風(fēng)不敢大意,同時握緊了兩手的一刀一劍。
既然無法讓你丟刀,丟劍總可以吧!一人一把武器,也算公平。
韓雙玉出奇不意地猛攻盧岳風(fēng)左手,寫意劍一招“夜路自尋”,接連在地上踏出無法預(yù)知的七步,同時手腕急轉(zhuǎn),分別攻他左側(cè)頭頸左肋多處,和常人一樣慣用右手的盧岳風(fēng)一時左手遭圍攻,慌亂中難以招架這一陣針對性的猛攻,頓時,左手短劍就脫了手。
只剩一柄柴刀,韓雙玉穿花劍連使兩路,“一路“劈荊斬棘”,一路“落紅成泥”,先是凌空蓄力一擊,自上而下振得本就負傷的盧岳風(fēng)右臂一陣麻痛,接著又是一陣橫削豎砍,只打的盧岳風(fēng)血流更盛,無力招架。
就在韓雙玉以為黑衣人就要敗下陣來,準(zhǔn)備給他全力一擊送他下黃泉時,他自己沒料到的事發(fā)生了。
韓雙玉斜舉長劍,準(zhǔn)備割下盧岳風(fēng)的頭顱,以泄自己碎衣之辱,哪知盧岳風(fēng)突然一個低頭,背上伸過來的短劍被削成了兩截。
這還不止,盧岳風(fēng)感覺到了短劍的碎裂,韓雙玉短時間的震驚猶豫,猛地低頭向前,將斷掉的一截短劍插進了他胸膛。
頓時,一陣溫?zé)嵫刂R岳風(fēng)的頭頂流了下來。
怕腦袋被韓雙玉一氣之下砍掉,盧岳風(fēng)趴倒在地,從韓雙玉腳邊滾了出去。
果然,韓雙玉不甘自己受這一劍,揮劍要砍盧岳風(fēng)腦袋。
沒砍到敵人,自己卻牽動傷口,痛苦不堪,韓雙玉心里萌生了退意。
盧岳風(fēng)沒傷到要害,見韓雙玉傷及肺腑,氣息不暢,心道好機會,忍痛拿刀就要沖上去。
這時,布衣幫的柯三賣弄殷勤,及時沖了上來,大喊:“韓堂主小心,我來替你攔下他,你快走!”
紫琴莊的人其實也在暗中偷瞄這邊的動向,只是布衣幫的眼尖又好奉承,被他們提前一步,不然現(xiàn)在過來擋刀的就是鄧樺手下那幾個了。
見突然沖過來一個人,不想傷及無辜的盧岳風(fēng)果然收手了。他短劍一收,腳步一轉(zhuǎn),準(zhǔn)備從柯三身邊一帶而過。
哪知剛到柯三身邊,韓雙玉已經(jīng)抓住了柯三,柯三一驚,心里滿是問號:韓堂主抓我干什么?那人已經(jīng)收起短劍了,他明顯不會殺我的。
另眾人都難猜到的一幕發(fā)生了,韓雙玉拎著柯三,擋到自己身前,然后拿劍刺向黑衣人。
盧岳風(fēng)驚呆了,他短劍回鞘,隔著一人已占劣勢,如今他又不想殃及無辜連連閃躲。
手臂再挨兩劍之后,終于,盧岳風(fēng)被逼的沒辦法,拔劍刺入柯三身體。
柯三應(yīng)聲閉氣。
韓雙玉見死人已無法為自己擋劍,丟掉柯三,準(zhǔn)備再抓一人。
盧岳風(fēng)知道如此再糾纏下去只會更被動,和申絕塵對視一眼,一聲長哨,撤走了部分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熟悉地勢,繞了幾個彎就把這些正派甩下。
申絕塵盧岳風(fēng)赫紅日帶領(lǐng)烏鞘門這些弟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就近躲到了一處山洞。
待黑衣人消失,鄧樺仍驚魂未定。
他死也想不到,韓雙玉竟然是這種人。
柯二抱著死去的柯三尸體大哭不已,卻換來韓雙玉一句怒斥:“就你這點出息,怎么剿滅魔宗余孽,統(tǒng)領(lǐng)其它門派?”
一想到馬上得來的榮譽名聲利益,再想到自己失去了親兄弟,柯二悲痛卻不敢吱聲。
回去的路上,紫琴莊和死去了二當(dāng)家的頹喪的布衣幫走在隊尾。
紫琴莊暗暗嘲笑布衣幫:“看見沒,這就是賣兄求榮!我要是柯幫主,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找韓堂主要個說法!”
“你是你,你不稀罕那金錢名利,別人還稀罕呢!”
“你們小點聲,別被布衣幫的人聽見了!說得好像他們多么勢力似的!”
“本來就夠勢力的,阿諛逢迎,賣兄求榮,有錯嗎?”
“你別說話了!再說讓你走莊主旁邊!”
布衣幫的弟兄投過來惡狠狠的目光,卻不敢吱聲。因為他們幫主發(fā)過話,忍住悲痛,不要惹事,不要讓韓堂主覺得他們失去個副幫主就有要帶頭鬧事的意思。
鄧樺走在路上,蹙眉沉思,周圍本派弟子說了多么放肆的話他也充耳不聞。
他突然發(fā)覺自己站在這里竟毫無意義。
魔宗是壞的,剿滅了??墒撬{門就是好的嗎?正派就能隨便殺人,視人命如草芥?
以前韓雙玉上門虛心求教,他是看中了韓雙玉的人品今日才遠道而來,準(zhǔn)備為其分憂,如今看到了他真實的一面,失意已極,恐今后他紫琴莊都不想再和他藍門有任何牽扯。
——
山洞里盧岳風(fēng)面色蒼白,脫掉一半衣服倚靠石壁,他肩上手臂背后小腿處的傷,多半已被布條一圈圈纏好。
赫紅日正在為他包扎最后一道傷口。
“想不到,你還有些本事,要是只給你一把劍,估計你早死在韓雙玉手里了!”
赫紅日看著盧岳風(fēng),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喂,你輕點,怎么你總是看不慣我對我有意見似的。你總不能因為曾經(jīng)崇拜韓雙玉希望我死在他手里吧!”
一句話說中了赫紅日一半的心思,赫紅日狠狠地掐了盧岳風(fēng)一把,把頭扭到一旁不再說話。
說實話,盧岳風(fēng)長得也一表人才,比之韓雙玉雖有不足但也沒差太多,就是他出手有些齷齪了些,讓赫紅日看不進眼里,不然她也不會總是對盧岳風(fēng)生氣。
她就想讓盧岳風(fēng)風(fēng)光帥氣地贏韓雙玉一把,殺殺韓雙玉的銳氣,讓她心服口服地投進他的懷抱,可他就是沒那本事。
申絕塵一個旁人倒看得透徹,他道:“赫閣主,韓雙玉為人陰險狡詐,這次你是見識到了,太正派的手法根本贏不了他?!?p> 赫紅日點了點頭。
“這個人的確讓人匪夷所思,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白,那‘拓本’究竟是什么?為何一提到拓本,韓雙玉就要殺你滅口?”
盧岳風(fēng)也懷著同樣的好奇心,目光移向申絕塵。
如今這拓本已成了各派的關(guān)注點,與其藏掖著讓他擔(dān)著風(fēng)險,不如將它透露給更多的人分散敵人注意。
申絕塵便簡單將這拓本的來源和有關(guān)一處暗藏機密未知之地的事講給了他們聽。
他也是從楚忘那里得知這事的,這件事對魔宗來說并非秘密,魔宗的人不想更多人知道這秘密為此起紛爭,所以才不對外透露。哪知如今卻成了不能不說的事。
如果那寶地被外邦尋到,對大宋來說,那可是覆國之災(zāi),那是天下人不愿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