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邊插秧邊聊天的,一直忙到中午回家吃飯。
夏宇的腰都彎得沒知覺了,腳背小傷口上還被螞蟥吸血了他竟然也沒察覺到。
干農(nóng)活遭老罪了??!
剛到家都沒進門喝口水,呂猛就趁著做午飯的空當(dāng),溜去找人參加七天后芭蕉林的比斗了。
夏宇則站在大門口,頭一次認(rèn)真打量起了自家的房子。石頭地基的土磚茅草房,茅草屋頂用竹篾一道道密密地扎實了用以抵御每年夏天超級風(fēng)暴帶來的暴風(fēng)雨,屋檐下還有一捆捆柴火整齊地排列著。
“小宇渴不,要喝水嗎?”
聽見東頭廚房里母親的詢問,夏宇這才感覺喉嚨干渴,于是過去喝水了。無視幺姐的白眼,他端起母親倒好的一粗瓷大碗涼白開就灌下了肚。
夏宇還賴在院里竹椅上休息的時候,前屯二姐家的大丫、二丫、三丫就遠(yuǎn)遠(yuǎn)喊著“外婆外婆”地躥進了院門。
“哎呀我的小乖乖,一會兒別走,留在外婆家吃飯知道嗎!”夏母一邊淘米切薯煮飯,一邊樂呵呵地哄著三個外孫女。
“娘你就慣著她們吧!”
廚房傳來二姐的聲音,輕哼中帶著點撒嬌。
正因為有二姐和幺姐幫著母親做飯,所以夏宇之前才心安理得地躺在在竹椅上偷懶。
“來來來,看看舅舅手里的是啥?”
夏宇掏出一個竹蜻蜓招手示意。
等三個小丫頭好奇地湊過來后,他才示范起了竹蜻蜓的玩法。雙手快速一搓,接著手一松,竹蜻蜓就旋轉(zhuǎn)著飛上了天。
他這一下神奇表演,頓時逗得三個丫頭跳著腳搶著要玩。
“舅舅,舅舅,給我!給我……”
這是夏宇上午抽空偷懶時用竹片削的,他在這個世界倒是沒見過類似的小玩具,大家更熱衷于蹴鞠。
“好好好——”
夏宇搶先一步接住了下降的竹蜻蜓,炫耀地道:“給你們可以,不過,要先說你們舅舅是世上最好的舅舅!”
“舅舅,舅舅,你是世上最好最好的舅舅!”
三個小丫頭爭著喊道,為了好玩的她們一點節(jié)操也不要了。
“哎,真乖!”
夏宇寵溺地摸了摸三個外甥女的小腦袋,然后把竹蜻蜓給她們玩了。
前世今生的靈魂意識都是他本人,所以今生的親人當(dāng)然還是親人,對他來說并沒有多少隔閡。
夏宇笑瞇瞇地看著她們搓竹蜻蜓玩,不過臉色逐漸由晴轉(zhuǎn)陰。
三個小丫頭的小手都瘦巴巴的不說,除了兩歲的三丫,六歲大丫和四歲二丫的小手上還有很多劃痕小傷疤,顯然她們在家時過得并不好。
以前他其實知道陳家二老很重男輕女,偏心生了雙胞胎孫子的老大家。大丫、二丫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干,要么揀杉葉柴火,要么挖蚯蚓喂雞,要么去地里拔草。不然就要被親奶奶責(zé)罵揪耳朵,更嚴(yán)重的是不給飯吃。
但從沒有哪一天,他像今天這樣痛恨自己的無能。既不能幫助母親解決田稅增加的煩惱,也不能改善二姐及三個外甥女在陳家的困境。
就說三個外甥女受磋磨這個事情,他總不能揍陳家二老一頓吧,那樣二姐她們在陳家的處境只會更難。
還是自己不夠強,沒有地位沒有威信??!
若他是入品武者,就算只是九品,屯長和里正都要敬著他家,陳家二老別說磋磨他二姐及三個外甥女了,他們得好吃好喝地供著哄著她們。
“咕咕咕咕——”
隔壁院子喂雞聲傳來,夏宇也沒在意,他心思還在正玩得開心的三個外甥女這邊。
“騷雞婆,不要撲老娘身上來搶食,你這不守婦道的賤貨,再撲過來我踢死你······”
這話就難聽了,夏宇目光越過分隔兩家前院的竹籬笆,正看到那喂雞的中年村婦眼神挑釁地望了過來。
這女人額頭上也有流犯刺青,正是夏宇的親嬸子賴紅梅。她嘴里不干不凈的,也只不過是指桑罵槐罷了,很可能是喻指當(dāng)初兩家分家時夏母的寸步不讓。
十年前楚國太子因謀逆被廢,夏宇父親作為太子部下的八品營正自然被斬首了。那時還沒有分家的小叔小嬸以及爺爺奶奶等一大家子也牽連其中,都跟著流放到了楚國最險惡的東荒島。
流放到這的第二年,對夏宇一家怨恨尤深的賴紅梅就鬧著分家了,他奶也跟著他們過。當(dāng)初要不是小叔還要點臉,夏宇他二舅為一大家子置辦的十幾畝熟田夏母可能一半都分不到。
夏宇強迫自己忍下這口氣,別搭理對方的指桑罵槐,他知道母親很不愿意他跟小叔家撕扯吵架。
見狀,賴紅梅像得勝公雞似的昂起了頭,接著指桑罵槐,并且還罵得更難聽了。
“還有你騷雞公,總往騷雞婆身邊擠干嘛,都瘸了一條腿了,還想干什么傷風(fēng)敗俗······”
可惡,她這是隱喻喪夫的夏母和瘸腿的猛子他爹搭幫干活有奸情?。∵@還能忍,那自己這個當(dāng)兒子的就是烏龜了!
“你得意什么?”
夏宇厲喝出聲,打斷了賴紅梅的指桑罵槐。
按照夏宇以往沖動急躁的脾氣,接下來他恐怕會和賴紅梅吵架動手。他家和小叔家的關(guān)系之所以僵到春耕夏忙都不搭幫干的程度,少不了這個因素。
不過夏宇這次卻一反常態(tài),他走到竹籬笆旁邊,有條有理地駁斥起了對方。
“嬸嬸,以前因為我父親是太子部下八品營正,起先你們也沒少跟著沾光享福,后來被牽連也受了很多罪。你們到底是沾得光多還是遭得罪多,這些過去了的我們暫時不去理論,想理也理不清了,也沒有意義!”
賴紅梅端著裝蚯蚓喂雞的瓦罐訥訥無言,這崽子今天有點反常啊。
還沒等她想好怎么反駁,夏宇又噼里啪啦雨點般地說道:
“就從我們兩家流放到這野豬屯說起吧。你天天掐尖拿喬的跟我吵、跟我幺姐吵、跟我娘吵,有意思嗎,能給你和你們家?guī)硎裁春锰幨裁蠢妫俊?p> “難道你就為了過過嘴癮痛快一下嗎?但你知道這會造成什么惡劣影響嗎?你知道會帶來什么嚴(yán)重后果嗎?”
“本來屯里姓夏的就我們孤零零的兩家,還因為流犯出身,被人輕視看不起!你卻還不知道團結(jié)一心,反而搞內(nèi)訌,這樣只會讓別人笑話我們姓夏的,看輕我們姓夏的,欺負(fù)我們姓夏的!”
夏宇嘴皮子那個利索啊,大有諸葛亮舌戰(zhàn)東吳群儒之勢,語速快得根本不給賴紅梅反應(yīng)的時間。
“嬸嬸,你再這么鬧下去,我們兩家還有什么名聲可言?那青柏堂哥還要不要娶妻了,以后青松堂弟還要不要娶妻了?”
“名聲都被你這么一點點敗壞了。就算他們能娶妻,也娶不到好的,娶不到標(biāo)致又能干的,只能娶別人挑剩下的次品懶貨······”
他話還沒講完,賴紅梅就被說得顏面掃地,灰溜溜地跑進了屋。
夏宇抿了抿嘴,這就被說跑了?
看來前面說得那些效果不大,就最后名聲壞了影響她兩兒子娶妻才算說到她心尖上了。
他滿意地轉(zhuǎn)身離開,沒料到身后突然來了一句“夭壽鬼”的叱罵,這是還有人不服找罵?。?p> “夭壽鬼,就你嘴皮子利索,跟長輩說話還有一點上下尊卑嗎?”
原來是跟小叔家生活的親奶奶。夏宇懶得理會她,看她倚著門的樣子反正也沒幾年好活了。
就他奶那個重男輕女的老頑固,本就因著他母親一連生了五個閨女而不喜他們家,此時為賴紅梅出頭沒什么奇怪的。
倒是他剛回家時明明有聽見小叔的聲音,之前卻沒勸阻賴紅梅指桑罵槐。夏宇以前沒深思其中意味,如今想來小叔恐怕心底也有不少怨??!
也是,小叔原本一表人才,還是九品武者,因為十年前受牽連進了大獄被挑斷了手腳筋腱成了跛子廢人,能不怨嗎?
“不怕不怕啊~~”
夏宇輕聲哄著受到驚嚇的三個外甥女,最后干脆帶她們進屋玩了。
三個小丫頭進屋后,夏母特意抓了兩把炒豆子安慰她的三個小乖乖,有吃的后三個小丫頭很快又喜笑顏開了。
“我兒長大了!”
而后夏母神情欣慰地看著夏宇,也抓了把炒豆子給他。
以前兒子還小,對于隔壁夏宇小嬸和奶奶的嘲諷責(zé)罵,她都不敢還嘴。怕兩家關(guān)系更僵,再遇到外人欺負(fù)沒個幫襯,她只能暗自在心底流淚,在孩子們面前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然而但凡家里頂門立柱的男人還在,哪個女人愿意像男人一樣強撐著呢?
好在如今她的兒子長大了,開始給她撐起一片小小的天空了!
“不是說我長大了嗎,娘你還拿炒豆子哄我!”
看見夏宇得了便宜還賣乖,幺姐這次沒跟以往那般嫉妒斗氣,反而和掌勺的二姐相視一笑,嘻嘻道:“這是獎勵你的!”
三個人一起做飯,沒多久飯菜就準(zhǔn)備好了。
“小宇,去喊你呂叔、猛子和你二姐夫食飯!”夏母吩咐道。
夏宇應(yīng)了一聲,就出去叫人了。
半路上遇到猛子,他看起來一臉失望,顯然他找的人不愿意參加七天后的比斗。
“我找了你堂哥和堂弟,以及汪衛(wèi)國、馬老實他們好幾個。都說不可能打贏牛犢子傻春陳大龍他們,還有人讓我們認(rèn)輸免挨一頓揍!”
“不愿意算逑!大不了咱倆二打五!”夏宇用干巴巴的語言安慰了猛子兩句,轉(zhuǎn)而說道,“走,一起去叫你爹和我二姐夫吃飯!”
中飯吃的是雜糧米粥,用腳板薯切塊摻著大米煮的,比夏宇家平常吃的雜糧糊糊好多了。
說是摻了大米,其實是帶胚芽的糙米。相對前世超市賣的潔白大米而言,口感粗糙,還有點土腥味。
但就算如此,一斤米也賣十幾文錢,比每斤一兩文錢的腳板薯貴到天上去了。畢竟此世界沒有超級雜交水稻,一畝水稻每季的產(chǎn)量也就兩石上下,還要看天吃飯。
除了雜糧米粥,熱菜有三樣,一大陶盆沒多少油星的煮青菜,一大碗炒酸芋梗,以及一大碗雞蛋羹;還有一盆新摘的蔬菜,甜白根、香蔥、藠頭幾樣春天常見的,生吃更爽口。
開飯后,夏母不停勸猛子爹和夏宇二姐夫別客氣多吃點,眾人呼嚕嚕地吃得很是歡快。
鄉(xiāng)下飯菜油水少,人人都是大肚漢。就小孩腦袋大的粗瓷大碗,夏宇以前放開了能吃滿滿三大碗。
因此,平常時候各家大多是婆婆掌勺分飯,壯勞力能吃個七八成飽,老人小孩只能吃個五六成。除了農(nóng)忙的時候沒有誰家敢放開肚子吃的,農(nóng)閑時一天只吃兩頓也很正常。
“之前的炒豆子我只嘗了個味,幾乎都分給了眼巴巴的三個小人精,這回我得好好驗證一番了!”
開吃前,夏宇暗自提醒自己。
“呼嚕——”
這次夏宇大口吞咽食物時,特意留心感受了一番。
“呼嚕呼?!?p> 一大碗雜糧米粥吃下去后,夏宇終于百分百確認(rèn),今天早飯時他的確沒有出現(xiàn)幻覺。他吞咽下的食物確實瞬間就消化完畢轉(zhuǎn)化成能量了,然后那股能量像涓涓熱流般滋養(yǎng)著他疲憊的身體。
這是怎么回事······
覺醒記憶后的金手指,還是穿越后的金手指?
不過好低端啊,就只是單純加快食物的消化速度嗎?
這樣的話,以后自己肯定會變得很能吃,跟個飯桶似的。如此,這金手指的能力干脆叫飯桶流異能得了!
一連吃了五大碗雜糧米粥,夏宇都沒一絲飽腹感,以前他最多吃三大碗的。不過在夏母等人越來越詫異的目光下,他也只得放下碗筷裝作吃撐了。
夏宇的思緒慢慢飄遠(yuǎn)了:
“腸胃一點飽脹感都沒有,難道我今后只需十天半月上一次茅廁?不過真要這樣也好,這里上完茅廁用細(xì)木棒刮屁股的清潔方式,實在是讓人尷尬了!”
吃完午飯,猛子像往常那樣主動去把夏呂兩家合養(yǎng)的水牛牽出去吃草。
其實,自從數(shù)年前夏母教夏宇識字讀書時順帶教了呂猛后,呂猛就對夏母很感恩戴德,順帶著也處處為沖動急躁的夏宇著想。畢竟在這個知識被壟斷的社會,有人肯免費教他識字讀書是極其難得的。
這邊夏宇知道沒那么快去田里插秧,也不洗碗,徑直回自己房間去了。他要思考一下怎么利用新出現(xiàn)的飯桶流異能,以及它跟自己穿越異界轉(zhuǎn)世重生之間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夏宇是昨晚睡夢中突然覺醒前世記憶的。
他前世還在讀大學(xué),因暑假和同學(xué)爬山遭遇了雷陣雨,他倒霉的被閃電給劈死了。
想起這個,夏宇心中就一肚子氣:“爺爺你個假道士,我信你個鬼!你說小八卦鏡可保我一輩子安康長壽,還從小叮囑我貼身佩戴不要遺失!沒想到如今我不但沒能安康長壽不說,反而還英年早逝的穿越了!”
嗯?
說起來怎么就穿越了呢,難道是那道巨大閃電的緣故?
但不太可能啊,閃電本質(zhì)上只是正負(fù)電荷,又哪能逆轉(zhuǎn)生死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
如今想來,幸好父母后來積極響應(yīng)國家的二胎政策,年近四十了還給他生了個幼弟,今后也算還有個寄托吧。
夏宇回到自己房間,有股明顯的腐敗霉味,這是住土磚茅草房不可避免的。
嗯,還有點淡淡的尿騷味,因為房門后的角落處還放了一個收集尿肥的尿桶。
他仔細(xì)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房間,擺設(shè)很簡單,一床一桌一柜,角落處還堆了些雜物。
隨手翻了翻木桌上的幾冊書,一部書頁有些卷邊的黃紙手抄書,還有四卷樟木削制的木牘。這讓他瞬間有種回到了地球秦漢時代的感覺。
野豬屯有差不多五十戶,識字讀過書的沒幾家,夏宇和猛子以往就通過這幾本書跟著夏母認(rèn)字的。
這四卷木牘是十年前夏宇二舅護送他們來東荒時特意為他攜帶的啟蒙識字書籍,《識字經(jīng)》《天地文》《孝經(jīng)》和《五德經(jīng)》。
夏宇隨手打開《五德經(jīng)》那卷,此書據(jù)說記載了上古仙人五德祖師教化世人的核心思想。一共分為五篇:仁篇“仁愛和諧”,義篇“正義奉公”,禮篇“尚禮守法”,智篇“崇智求真”,信篇“誠實守信”。
最邊上那部黃紙手抄書,叫做《東荒志》。夏宇熟練地翻開,開篇序言“喬喬之木,必有其根。浩浩之水,必有其源。浩瀚歷史,必有記錄。在國為史,在方為志……”
紙質(zhì)果然如他記憶中的那般差,由此可見這個時代的造紙術(shù)水準(zhǔn)了。而且一列列字跡還不太齊整,甚至偶有涂改字,顯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難道就沒有印刷版的嗎?或是印刷術(shù)還沒發(fā)明推廣出來?”夏宇心念一動,可惜他如今對這個世界認(rèn)識太狹窄,能力也很有局限。
《東荒志》,跟夏宇前世的地方志類似。它記錄了東荒島的山水地理、歷史沿革、人口田賦、風(fēng)俗物產(chǎn)、故事傳說等。
這部《東荒志》還是幾年前夏宇大表哥喬楓送的。
“哦,不,大表哥改姓入贅了蕭家,應(yīng)該叫蕭楓了?!?p> 下午,大家把最后兩塊水田插完。夏宇家的幾畝水田忙活了兩天總算是忙完了。
收工回家時太陽離落山還差一截。于是夏宇讓二姐夫幫忙順便把牛趕回去,他和猛子則偷偷下河摸魚去了。
不過因為河里蘆葦腐木縱橫,又不可能有電魚設(shè)備,還要小心水蛇螞蟥之類的,兩人天黑回家時只弄到了幾條塘鲺和黃鱔。
兩人這次去摸魚不但收獲不多,回來后還被各自父母責(zé)罵了一頓。
猛子他爹更是動起了手,一邊啪啪啪地抽猛子屁股,一邊還舉身邊出事的例子教訓(xùn)道:
“你個兔崽子膽子真大!不知道那條河里死過多少人嗎,也不怕被水蟒或鱷魚咬死,就說前屯陳老六家的小兒子······”
“兔崽子,兔崽子的,我是兔崽子你就是兔爺!”猛子被打狠了,只能在心中犟嘴硬撐。
而一旁的夏宇聽到“鱷魚”二字卻眼前一亮,瞬間有了個主意,他想到怎么利用新發(fā)現(xiàn)的飯桶流異能了。
晚飯后,夏宇跟往常一樣在前院練武。
“軍中八斬!”
夏宇先是拿棗木刀練習(xí)刀法。據(jù)說這套軍中八斬是由千年前九國爭霸時的吳國刀法衍變而來的。
軍中八斬共八式,分為正斬、左斜斬、右斜斬、左橫切、右橫切、左斜撩、右斜撩和逆斬。
雖然僅僅八式,但是卻對出招的角度要求很嚴(yán)格。斬?fù)艚嵌儒e了,就算刀刃斬中了敵人也會被人體骨骼阻擋,殺傷力也有限,事倍功半。
所以這就需要夏宇經(jīng)常練習(xí),實戰(zhàn)時再配合滑步、沖刺步、急退步、環(huán)繞步等基本步法,靈活應(yīng)變。
“紙上談兵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夏宇前世就有個思維誤區(qū),認(rèn)為雙手持刀比單手持刀劈砍的力道更大。
然而他如今才知道,實際情況恰恰相反。單手持刀劈砍時因為大臂和小臂的肌肉能夠充分舒展發(fā)力,所以相比雙手持刀的力道往往更大。
不過,這僅僅指劈砍這種大開大合招式。其它刺、削、格等招式,還是雙手持刀的力道更足。
一直練到身上出汗后,夏宇才停下了軍中八斬的練習(xí)。
他自我評估了一番,昨晚上前世記憶的覺醒并沒有讓他的刀法變生疏,反而隱隱生出一種跳出過往局限的感覺。
接著,夏宇跳上角落處的梅花樁上熟悉了幾遍步法,就算作中途休息了。
等呼吸平緩后,他又接著修煉起了“鍛體七十二式”。
鍛體七十二式,是專門鍛煉武者全身數(shù)百塊肌肉筋腱的一套武功練法,共有連貫的七十二個特定動作姿勢。
“修煉鍛體七十二式時不能單方面追求速度。它要求動靜結(jié)合、快慢相宜,這點倒是跟地球的太極和瑜伽有些類似······”
夏宇一邊修煉一邊思索。
武者修煉“鍛體七十二式”年深日久后,全身肌肉筋腱會吸收體內(nèi)氣血逐漸蛻變增強,同時也會間接強化附著于人體肌肉外面的皮膜。但是因為武者每次修煉鍛體七十二式時會消耗很多氣血體力,所以體力耗盡后不能強練。
當(dāng)武者的肌肉筋腱強化到當(dāng)前極限很難再強化后,即被稱為“準(zhǔn)武道學(xué)徒”。此時,武者差不多能單手舉起兩百斤重的石墩。
當(dāng)準(zhǔn)武道學(xué)徒能夠自主控制上肢的皮膜毛孔關(guān)閉,從而使上肢氣血密閉不外泄時,即成為“正式武道學(xué)徒”,也叫“學(xué)徒前期”。
武者能夠自主控制下肢的皮膜毛孔關(guān)閉即達到“學(xué)徒中期”;能夠自主控制軀干的皮膜毛孔關(guān)閉即達到“學(xué)徒后期”;能夠自主控制包括頭部的全身皮膜毛孔關(guān)閉即成了“九品武者”。
夏宇修煉了一遍鍛體七十二式就汗出如漿,咬牙堅持修煉完第二遍鍛體七十二式后干脆累趴下了。
更讓他泄氣的,是練完后沒感覺到多少進步。
“呼嗬呼嗬——進步太慢太不明顯了!”
這個世界的朝廷可是很重視武道的,入品武者免徭役兵役和一半賦稅,不比中國古代的秀才舉人待遇差。當(dāng)然,夏宇他小叔一個殘疾九品流犯是不可能免徭役和賦稅的了。
而且,也只有入品武者,才能被郡縣主官舉薦上去當(dāng)官。否則就是郡守縣令的兒子,如果武道不入品,也最多成為不入流的小吏。
“小宇!”
夏母發(fā)現(xiàn)累趴了的兒子后,趕緊去廚房沖了一大碗蛋花湯端給他喝。
她心疼道:“跟你以往那樣練一遍不就行了!需知氣血虧損折壽命,強鍛筋骨留暗傷!”
夏宇暗自憋屈,每天只練一遍鍛體七十二式,何年何月才能成為正式武道學(xué)徒,更何況是成為入品武者了?
可是吃不飽吃不好血糖低,精力就跟不上,那還練個屁的武??!
“看來,明天勢在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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