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大院這邊,鄉(xiāng)兵們也終于攻打進去了。
先是第二營和第五營的鄉(xiāng)兵利用抓鉤從石頭大院的東面、西面、北面三道院墻翻越了進去。除了途中遇到稀稀疏疏的十幾個鹽匪的抵抗外,鄉(xiāng)兵們沒怎么費力的就打穿了后面的兩進院子,攻入了第一進院子。
接著,南面大門外的第一營就趁鹽匪被前后夾擊心慌意亂之際,由佯攻變成了強攻,從而一舉攻破了鹽匪的大門。
“殺啊——”
鄉(xiāng)兵們興奮地殺向鹽匪,個個爭先恐后,生怕手慢一些就被別人殺完了。
畢竟三百多鄉(xiāng)兵圍殺殘余的十幾個鹽匪,平均要二三十人才能輪到一個,哪有不想趁機殺匪立功的。
“弟兄們,不要怕,跟著我聾五殺他娘的!”
這時,鹽匪中一個沒有耳朵的高個漢子揮舞大砍刀砍死兩名鄉(xiāng)兵后,對身邊的其余鹽匪鼓動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十八年后還是一條好漢!”
“五哥說得對!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
“說得好!十八年后老子還要當五哥的兄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還要大把的玩女人,哈哈哈……”
大院內(nèi)殘余的十幾名鹽匪竟然背靠著背放聲大笑了起來,一時間倒是唬得附近的鄉(xiāng)兵有些畏手畏腳了。
這些能夠活到最后的鹽匪,幾乎都有正式武道學(xué)徒的修為,算是鹽匪中的小頭目。
他們早就知道私自制鹽販鹽是殺頭大罪,跪地投降也免不了一死。所以幾乎人人拼命,打定心思頑抗到底。
“五哥,老大和疤哥呢?”
突然,鹽匪之中有人問出了心中憋了許久的問題。
聞聽此言,聾五的眼睛剎那間就變得通紅。而后他泄憤似的全力使出一式正斬,差點把面前的一名鄉(xiāng)兵給整齊地劈成了兩半。
此前刀疤去后院喊老大沒有歸來,他就有了不祥的預(yù)感。等到鄉(xiāng)兵展開兵力要四面合圍前后夾擊時,他匆忙回了趟后院,沒看到人,只發(fā)現(xiàn)老大屋內(nèi)存放金銀財寶的鐵箱子打開著。他哪還不明白,老大和刀疤這是早早逃走了,獨留他在后面擋刀。
不過這話聾五沒說出來,他自認是個講義氣看重兄弟情的人,不想兄弟們臨死了還死不瞑目。
于是他勉勉強強編了個謊言,道:“弟兄們放心,沒人是逃兵!此前那名九品官員想從后院翻墻突襲,被老大和刀疤發(fā)現(xiàn)后追打到外面去了!”
鄉(xiāng)兵這邊,王團長揮刀大喊道:
“宋武,你跟我一起上!”
他不得不親自上陣了。
因為對面那個叫聾五的高個鹽匪很是厲害,估計跟他一樣有學(xué)徒后期修為。
剛剛對方的一式正斬把一名沖在最前面的鄉(xiāng)兵什長給差點劈成了整齊的兩半,潑灑出來的鮮血濺了周圍鄉(xiāng)兵滿頭滿臉,極大地震懾住了鄉(xiāng)兵們發(fā)熱的頭腦。
以至于鹽匪周邊一圈的鄉(xiāng)兵都被嚇得整齊倒退了幾步,讓鹽匪們獲得了短暫的喘氣工夫,還趁機聊上了天。
“是!”
被王團長點到名的鄉(xiāng)兵第一營第一隊第一什什長宋武無奈地回答道。
他是個三十出頭的英武漢子,雖說有著學(xué)徒后期的修為算是南平鄉(xiāng)兵中實力最強的,但他有家有室的本來是不愿出頭冒險的,故而一直帶著隊友縮在后面。
再者,他也是打小就跟著家人流放到東荒的流犯,立下再大功勞也沒多少用,左右都不能混到官家飯吃。
“大膽聾五,死到臨頭,你竟然還妄圖頑抗到底!”
王團長帶著宋武越眾而出,一臉威嚴正氣地質(zhì)問道。
“哈哈哈,笑話!老子不頑抗到底,難道還要把脖子伸出來讓你們砍嗎?”
聾五雖然哈哈大笑狀似輕蔑,但看到對方一身城衛(wèi)軍制式皮甲就知道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心中已經(jīng)暗暗提高了警惕。
“難道不是嗎!”
王團長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乃城衛(wèi)軍什長,暫領(lǐng)南平鄉(xiāng)兵團長一職,代表官府掃黑除惡維護地方安寧!你們這些個蠅營狗茍的宵小之輩,見了我就應(yīng)該引頸就戮,也好早點去投個好胎,下輩子重新做人!”
“呃?”聾五等十幾名殘余鹽匪是一陣錯愕,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而王團長身邊的宋武則面無表情,對于這些個城衛(wèi)軍兵老爺?shù)恼f話方式,他這些年來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哈哈哈……”
聾五等鹽匪一陣錯愕后就是瘋狂大笑,有的眼淚水都笑出來了。
“還代表官府掃黑除惡,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極!”
聾五口中說著可笑,臉上卻一點笑意也沒有,反而一臉猙獰和憤恨。
而后他左手指了指自己兩邊缺失耳朵的位置,怒吼道:
“你們以為我兩只耳朵是怎么沒的?”
“左邊這只是家鄉(xiāng)的惡霸欺我辱我割掉的,右邊這另一只則是我去縣衙官府告狀,被捕快警告我閉嘴割掉的!”
“我原來叫龍武,龍鳳麒麟的龍,文武雙全的武!自從沒了兩只耳朵后,別人覺得我耳朵會聾掉,就慢慢地叫成了聾五!再后來,被家鄉(xiāng)惡霸和你們官府聯(lián)手欺壓逼迫,我活不下去了才落草為寇上山為匪的!”
“所以,你們官府就是許多黑惡勢力的保護傘,就是最大的黑最大的惡,還掃什么黑除什么惡?”
余音回蕩,振聾發(fā)聵,一時之間大院內(nèi)鴉雀無聲。
而無聲無息之中,鄉(xiāng)兵們原本高昂的士氣就被聾五的一番話瓦解了一半。
他們?nèi)滩蛔耄@樣的官府值得大家效力和拼命嗎?
“曾經(jīng)被黑惡勢力欺辱的你,如今成了黑惡勢力去欺辱別人,難道你就可以理直氣壯了嗎?”
突然,大院中有個年輕清冽的聲音響起。
眾人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這人許多鄉(xiāng)兵都認識,可不就是新兵隊的天才什長甘寧嗎,鄉(xiāng)里甘捕長的兒子。
“說得好!”
這時王團長身邊的宋武也忍不住開口說道:“說一千道一萬,你們這些罪大惡極的鹽匪都該千刀萬剮!咱們別的先不說,就說剛才發(fā)生在眼前的一件事。你們自知今日死罪難逃,竟然把大院內(nèi)被擄掠來的幾十個年輕女子全部砍殺了!昨晚你們還摟著這些年輕女子睡覺,今天就能揮刀砍殺,你們何其兇殘,何其狠毒,何其沒有人性??!”
“宋什長說得對!”
大院內(nèi)的鄉(xiāng)兵紛紛出聲附和,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屋內(nèi)屋外有許多年輕女子倒在血泊之中,如今地上流淌的血液都還是熱的。
“好!看來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鹽匪兇殘沒有人性,他們說的話我們也不能完全相信!”
王團長提高嗓門大聲說道。
這時他也從聾五對官府的指責(zé)中醒悟過來,知道自己必須開口駁斥聾五抹黑官府是最大的黑最大的惡這事。不然官府形象變壞威嚴掃地的話,接下來一個月的鄉(xiāng)兵隊伍就不好帶了。
他接著說道:“諸位,我不否認官府之中確實存在一些害群之馬的壞官吏。但壞官吏只是個別的,少數(shù)的,大部分官吏還是好的,正義的,是愿意為百姓主持公道的。你們想想,要是壞官吏占據(jù)了官府的多數(shù),那天下還不大亂了嗎?哪有咱們楚國如今的安寧穩(wěn)定呢,你們說是不是?”
“王團長說得有理!”
鄉(xiāng)兵們又是一陣出言附和。
他們幾乎一輩子都待在南平鄉(xiāng),而且大部分都是文盲沒讀過書,不是文盲的看的書也少。沒見識沒文化的他們,哪里懂得什么大道理,還真以為壞官多了天下就必定大亂。豈不知壞官也不希望天下大亂的,因為天下大亂了他們哪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厥展蚊裰窀喟。?p> 鄉(xiāng)兵們被王團長這么一安撫,頓時又認為他們?yōu)橹ЯΦ墓俑傮w還是好的,士氣在不知不覺間恢復(fù)了不少。
“我,我,你——”
聾五被對面王團長的論點論據(jù)駁斥的語無倫次。
前面兩個脖子上系紅領(lǐng)巾的鄉(xiāng)兵說他們兇殘無人性,他承認這是事實,沒什么好反駁的,也沒感覺丟人不好意思。
但是這個一身城衛(wèi)軍制式皮甲被鄉(xiāng)兵稱作“王團長”的人說的話,他聽著就不舒服,感覺別扭。他不認同“大部分官吏還是好的,正義的,是愿意為百姓主持公道的”,但是他一鄉(xiāng)下土匪,沒見識沒文化,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怎么反駁對方。
“沒話說了吧,被我駁斥得啞口無言了吧!”
王團長對聾五面露嘲諷地說道。
此時他感覺己方鄉(xiāng)兵的斗志恢復(fù)過來了,也懶得再跟對面的鹽匪頭目多費口舌了,揮刀大喊道:
“剿滅鹽匪就在此時,諸位跟我上!”
下一刻,王團長和宋武就一左一右地揮刀斬向了聾五。
鏗!鏗!
聾五眼疾手快地揮刀格擋,險險地才把兩把雁翎刀擋了回去。
但他握著厚背大砍刀的手心已是被震得發(fā)麻,刀把都快要掙脫右手五指的束縛了。
“咝——”
硬拼一招后,宋武心疼得不行。
倒不是他本事不濟,而是就算他收著力攻擊,他的雁翎刀刀刃上還是被砍出了一個牙齒大的缺口,讓平時愛護兵器的他很是心疼。
他的雁翎刀是大前年特意找鄉(xiāng)里鐵匠打制的,重達二十二斤,品質(zhì)比鄉(xiāng)兵營配發(fā)的熟鐵雁翎刀好上不少。但就算如此,跟鹽匪頭目手中的大砍刀硬碰硬也是吃了大虧。
這么多來幾下的話,雁翎刀還不被砍成鋸子,如何使得呢?
于是,接下來宋武有意識地避免與聾五硬碰硬,在一旁打起了輔佐。
對面的聾五也很快意識到了宋武的變化,轉(zhuǎn)而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與王團長的戰(zhàn)斗上。
很快,聾五和王團長斗成了一團,厚背大砍刀與雁翎鋼刀的碰撞猶如打鐵般鏗鏗作響。
兩位學(xué)徒后期在激烈交戰(zhàn),附近的鹽匪鄉(xiāng)兵們別說插手,靠近都不敢輕易靠近。鄉(xiāng)兵們都繞開這處交戰(zhàn)圈后,才上前圍殺其余鹽匪。
“氣煞我也!”
王團長憋屈地低吼了一聲。
他幾個呼吸工夫連攻了將近二十招,但都未能攻破聾五的防守。甚至有兩次他眼見要重創(chuàng)聾五了,但對方卻使出兩敗俱傷的無賴打法,讓惜命的他不得不放棄難得的機會,此時心里別提多憋屈了。
這時,王團長剛好又瞧見宋武被聾五的劈斬輕易逼退,心中的遷怒之火頓時嘭嘭升騰。
他再也顧不得像往日般給宋武三分薄面了,立即怒斥道:“宋武你他娘的避讓開來干嘛,玩過家家呢?”
宋武也是要面子的人,加上剛才躲著聾五打本來心中就憋屈,還自持實力比王軍更勝一籌,當即就不怎么客氣的爭鋒相對道:“你當老子愿意???老子的刀都砍出缺口了,不避讓難道還硬剛嗎?”
“哈哈哈哈——”聾五趁著喘氣的工夫出言嘲笑道,“兩個人還打不過老子一人,難怪要起內(nèi)訌!”
“你閉嘴!”
王團長全力一刀把聾五劈得不得不閉嘴格擋后,轉(zhuǎn)而跟宋武說道:“刀砍缺了怕啥?只要宋武你能砍了對方,他手中的那把大砍刀就是你的了!”
“王團長此言當真?”
宋武眼睛一亮,斗志瞬間就騰騰騰地往上漲。
聾五的厚背大砍刀品質(zhì)如何,他最開始硬碰硬時就見識到了。他的雁翎刀都磕出了牙齒大的缺口,聾五的大砍刀卻一點事也沒有。
原本他對聾五的厚背大砍刀雖然眼饞,但自知這種精鋼鍛造的好貨十有八九是陳捕頭或王團長的囊中之物,并沒有太過奢望。
然而,如今王團長給了他承諾,他心頭的火焰頓時嘭地一聲爆炸了開來。
“自然當真!當著數(shù)百鄉(xiāng)兵的面,難道我還能欺騙你不成?”
王團長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后說道。
他心中自有盤算,剛才他說的是“宋武你能砍了對方,他手中的那把大砍刀就是你的了”。且不說宋武有沒有能力砍殺聾五,就算宋武有這個能力,他王軍難道還不能瞧準時機搶先一步砍殺了聾五嗎?
哼,戰(zhàn)場搶人頭,他們當兵的才是此道行家。
“那王團長就看好了!”
宋武大喝一聲后,就暴起揮刀斜斬向了聾五。
這次宋武使出了全力,再也不顧惜手中雁翎刀會不會磕成鋸子了。
鏗!
“你——”
聾五大吃一驚,手中大砍刀被斬得一個倒仰。他死命抓著刀把才沒有脫手倒飛出去,但身體卻被大砍刀帶的一個后仰,腰身差點折成了鐵板橋。
“殺!”
宋武緊跟著又是一招橫斬攔腰掃向聾五,根本不給對方喘息恢復(fù)的工夫。
聾五雖然吃驚于對方真正的力量居然比之前強了那么多,幾乎達到了學(xué)徒后期的巔峰。但他怎么說也是見慣生死的悍匪,生死之際干脆順著后仰下落之勢往地上一躺,只是下腹被斬破了薄薄一層皮肉就躲開了宋武的攔腰橫斬。
“死!”
宋武低吼道,隨后斬空的雁翎刀劃過一道巧妙回弧后就脫手射向了聾五的胸膛。
噗哧——
聾五用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然而使了幾次力都沒能如愿,反而因為呼吸越來越粗重急促,喘氣喘得口鼻冒出了越來越多的血色泡沫。
他艱難開口說道:“這是…什…么…招……”
“對,你這是什么招?”
不知什么時候躥到宋武身旁的王團長也喉嚨干澀地問道,同時悄悄地垂下了手中舉到一半的雁翎鋼刀。
宋武沒去看王團長,要不是他剛才眼角余光瞟到了王團長的搶功行為,他也不會把自己壓箱底的功夫使出來。
他依舊看著地上被雁翎刀釘著胸膛的聾五,準確的說是聾五手中的厚背大砍刀,鄭重地說道:“家傳的脫手刀!”
“你祖上是?”
王團長客氣地問道。
脫手刀看著簡單,其實并不簡單。此招跟殺手锏、回馬槍之類的武功類似,行外看熱鬧,行里有門道,沒有人傳授竅門是很難獨自琢磨出其中關(guān)鍵的。
宋武苦笑:“祖上家世一般,只是我父親曾經(jīng)是鎮(zhèn)北大營的一名騎兵隊正,學(xué)到了部隊里的脫手刀技巧,后來傳給了我。再后來與北邊晉國的一次戰(zhàn)爭中,我父親成了別人的替罪羊,我家就流放到東荒這了?!?p> 王團長點了點頭。
東荒島雖然沒有成建制的騎兵,但是騎兵部隊慣用的脫手刀技巧他還是聽聞過的。騎兵是騎在馬上作戰(zhàn)的兵種,刀戰(zhàn)中把對手打落馬匹后,情急之時就會用脫手刀結(jié)果摔落到地上的對手。
“王團長,這聾五的大砍刀?”
宋武出聲提醒道。
其實他剛才能夠三招斬殺同為學(xué)徒后期的聾五,實屬僥幸。
如今想來,主要是因為聾五之前體力消耗太大,他以逸待勞才能勝得這般輕松。畢竟聾五先是被鄉(xiāng)兵的連番進攻消耗了很多體力,接著又與同為學(xué)徒后期的王團長拼殺了一場,最后等他全力出手時對方恐怕已經(jīng)快精疲力盡了。
轟——
“勝了!”
“我們勝利了!”
“……”
突然,大院內(nèi)的鄉(xiāng)兵集體狂呼歡叫了起來。
王團長和宋武這時才抬頭關(guān)注起了整個戰(zhàn)場的情況。
原來剛才宋武用出脫手刀斬殺掉聾五時,鄉(xiāng)兵在林營正、徐隊正等教官的帶領(lǐng)下也把殘余鹽匪給殺得所剩無幾了。等他倆再聊上兩句后,最后兩名頑固的鹽匪也被鄉(xiāng)兵們亂刀分尸了。
與此同時,夏宇他們也趕到了石頭大院的西墻外。
“你們聽,大院內(nèi)在歡呼什么呢?”
夏青松停下腳步說道。
林浩歪著頭細聽,耳朵動了動后說道:“好像是說勝利什么的。”
“如此看來,應(yīng)該是陳捕頭和王團長他們攻破大院后剿滅了里面的鹽匪了!”
夏宇猜測道。
顯然他還不知道陳捕頭跟他一樣搞外快去了,真正帶領(lǐng)鄉(xiāng)兵攻破石頭大院的是王團長。
“走,咱們趕緊混進院內(nèi)去!”
夏宇說完,又提醒了一句:“戰(zhàn)利品的事,都給我牢牢保密!”
此前在海灘上,夏宇他們已經(jīng)說好了那些金銀財寶和鬼頭刀的分配方案。
本來呂猛、林沖他們說刀疤臉完全是夏宇獨立斬殺的,戰(zhàn)利品也應(yīng)該全部歸夏宇。
但夏宇堅持要按照大家事前商量好的分配。他獨立斬殺刀疤功勞自然最大,可以單獨分一半戰(zhàn)利品;耗子和大高二人發(fā)現(xiàn)的刀疤臉,可以各分一成戰(zhàn)利品;呂猛、林沖等其余九人功勞相當,都是跟著壯了壯聲勢,平分剩余的三成戰(zhàn)利品。
其實,夏宇也不是真的那么大方無私。
然而夏宇知道,這次斬殺刀疤臉后的收獲太大了。那些金銀財寶就至少價值兩百兩;還有那把精鋼鍛造的鬼頭刀,如果是全新的賣個三四十兩沒問題,刀疤臉這把五六成新的也值個二三十兩。他一人獨吞不分給隊友的話,容易使第二什內(nèi)部生隔閡出嫌隙不說,要是其中有人宣揚出去免不得惹來大大小小的麻煩。
再者,此前一起趕往西邊海灣附近攔截逃跑的鹽匪時,夏宇他們就簡單商量好了分配方案。夏宇總不能為了一些錢財,就干出背信棄義出爾反爾的事情來吧!
還有一個,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那樣分配,大家都分到了一杯羹。就算是最少的呂猛、林沖、牛蛋、林高等九人也有七八兩銀子入賬。如此,大家自然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嚴守秘密不外泄。
不過……
夏宇他們因為有十二人,而那八件金銀財寶也不好分割。所以大家都商量好了,等回到南平兌換成銀錢后再行分配。
另外,夏宇還提前預(yù)定了刀疤臉遺留的那把精鋼鍛造的鬼頭刀,折價算在他那一半的分成中。
而且,夏宇也并不是要來送給猛子。
那把刀疤臉的鬼頭刀重達二十三斤,對于連準武道學(xué)徒都還不是的猛子來說太重了,送給他他也使不了。
別說猛子現(xiàn)在使不動二十三斤的鬼頭刀,就算如今學(xué)徒前期的夏宇使起來的話也很不趁手。
夏宇之所以跟大家說好要預(yù)定那把鬼頭刀,也是因為精鋼鍛造的兵器難得。有時候就算有錢,沒關(guān)系沒門路的話也買不到。他預(yù)定著為自己學(xué)徒后期需要更重兵器的時候更換的,如今用十八斤的雁翎鋼刀都還有些壓手呢!
最后,刀疤臉的人頭本來夏宇說好要給林沖的,最終也沒給成。
因為大家合計了一番,一致認為把刀疤臉的人頭獻上去不妥,可能會暴露那批至少價值兩百兩的金銀財寶和價值不菲的鬼頭刀。
畢竟之前他們遇到刀疤臉時對方是受了重傷的。這傷不大可能是鹽匪恰好內(nèi)斗砍傷的,十有八九是從陳捕頭和王團長他們那邊逃出來時砍傷的。而胸口鼓鼓囊囊藏著金銀財寶的刀疤臉難保沒有露出過端倪,讓林沖把刀疤臉的人頭獻上去記功很是不妥。
特別是親身經(jīng)歷過黃家私鹽案后,夏宇并不認為陳捕頭和王團長是什么高風(fēng)亮節(jié)的人。他們不但有私心,而且個個私心都很大。一旦陳捕頭他們知道了刀疤臉的事,一定不會放任他們將那些價值不菲的金銀財寶和鬼頭刀私自分了的。就算夏宇有個大表哥叫做蕭楓都不行,明搶不好還不能暗奪嗎,有的是辦法。
林沖雖然感覺有些遺憾,但是也認同大家的擔憂。
最終,刀疤臉的整具尸體都被大家偷偷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