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顏致躺在溫軟的被褥間,久久未能入睡。
她想起了凌可可讓她別錯失良機的話,也想到了白天見到時慕內(nèi)心的悸動。
不知怎的,他的身影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突然猛地坐起身,這什么鬼,剛剛認識了不過一個月的人,自己怎么總是想起他,難不成,自己真的對那色痞有好感?
可是,他那么花心...
“哎...”顏致嘆了口氣,最后終于沉沉進入了夢鄉(xiāng),而后她就做了一個夢。
夢里,仿佛是回到了十幾歲時,她一個人坐在屋頂?shù)钠脚_上抽泣。
有一個雙眼蒙著紗布的少年問她:“你為什么一個人在這里哭?”
顏致抬頭望向了來人,模糊中,就看到了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梳著寸頭,背著一款黑色的單肩包,手里還轉(zhuǎn)著一個籃球。
他的聲音很好聽,如溫軟的夏風(fēng),拂過耳畔,帶給了她一縷暖。
她努力的去看清對方的樣子,可是,卻根本看不清。
突然,少年扯下了蒙在眼上的白紗,抬起頭來,卻赫然是時慕的臉....
顏致猛地驚醒,只覺得渾身都汗涔涔的,周圍的一片漆黑提醒她,是做夢了。
她緩緩起身,摸索著茶幾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水,慢慢的啜了幾口。
這是怎么了,怎么又想起當(dāng)年的事了,更讓人懊惱的是,她夢到的明明是曾經(jīng)和時靖軒在一起的場景,為什么抬起頭會是時慕的臉?
~
周日這天,顏致正式把行李搬到了怡園。
她搬家那天,時慕剛好不在,只是托人把鑰匙給了她。
她沒有多少行李,整理完了也就兩大箱子,凌可可家的司機就送了她和凌可可過來。
一進屋,顏致就被眼前的景致弄呆了。
凌可可也愣了半晌,忍不住道:“小致,這屋子的布置和你以前的家好像啊...”
......
顏致和凌可可簡單整理了行李,又去外面吃了飯,天就黑了下來。
凌可可走后,顏致就一個人回了怡園。
時慕依舊沒回來,自從那天公司會議后,顏致就沒怎么見過他人。
今天是她住在這里的第一晚,他似乎也沒有回來的打算。
想想也是,他應(yīng)該不止這一個住處吧。
斂去慢慢上涌的酸澀,顏致踱步到了院子里。
此時,整座小樓都籠罩在薄紗般的銀光下,院子里的銀杏樹枝已經(jīng)枝葉繁茂,綠意盎然,時不時有蟬聲低鳴著,給空寂的夜色,增添了些許的熱鬧。
樓下庭院里的燈火一如既往的明亮,指引著回家的路,這熟悉的景致讓顏致的眼中微微發(fā)澀。
也許是知道她要搬過來,時慕竟特意把這些年已經(jīng)壞掉的燈都修好了,而且讓人把房間都徹底粉刷清潔了一遍。
家里的陳設(shè)卻一點沒動,破損的物件也都修補好了,還多填了一些擺設(shè),使得整個屋子更加溫馨了幾分。
怪不得連凌可可都覺得,這里和她以前的家很像,因為屋里完全是按照她家以前的風(fēng)格布置的。
廚房里添了不少鍋碗廚具,使得整間房多了幾絲煙火氣息,咋看起來,竟和她父母去世前差不多。
上次求他別動自己父母房間時,他說過會考慮,顏致以為他只是說說,誰知這次搬過來才發(fā)現(xiàn),他這陣子一直都住在客房,她以前的臥室和他父母的臥室都沒動。
當(dāng)看到屋內(nèi)幾乎熟悉到讓人淚目的陳設(shè)時,顏致的心口發(fā)緊,她突然覺得,時慕這個人很好,真得很好。
這些年,他是為數(shù)不多的人,愿意傾聽她,愿意成全她的小愿望。
她突然很想去了解這個人,了解他的一切。
于是難忍好奇心,她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他房門口,推了一下,本以為會上鎖的門,卻一下子開了。
顏致一驚,卻還是忍不住抬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