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有兩個差人,他們自幼相識,情同手足。
一天,他們押解一隊囚徒,前往邊疆服刑。
可是卻遭遇了暴雨的襲擊,囚徒四散而逃。
兩個差人分開抓捕,彼此約定,黃昏時分,在一條小河邊的木橋附近相見。
其中一人,捉捕住了幾名囚犯,按時抵達。
可天有不測風云,黃昏時分又下起了暴雨,可能是風雨相阻,另一位差人遲遲沒有到來。
雨勢太大,導致河水上漲,囚犯們苦苦哀求,但那位差人卻抱住了木橋的柱子,毫不動搖。
“萬一他來了,沒看到我,豈不是我言而無信?”
最終,雨水漫過了他們的頭頂,將他們?nèi)垦退馈?p> 那差人死后有執(zhí)念,他一定要等到同僚的到來,那些囚犯本就是罪惡之徒,死前心中有怨氣,死后化為厲鬼。
差人便將厲鬼鎮(zhèn)壓在橋下,不讓他們作惡,這一鎮(zhèn),便是百年。
木橋成了石橋,村落也成了城市,那些惡鬼以及偶爾路過的冤魂,也都成了他身體里的一部分。
差人成了鬼王。
陰氣森森的橋洞里,馬勉擋在孔寒安的身前,警惕的看著眼前那個小個黑面,身寬體胖的鬼王。
哪怕鬼王已收斂了自己的威壓,可來自高階靈魂的壓迫仍然讓馬勉兩腿發(fā)抖。
孔寒安席地而坐,認真聽著鬼王說的話,黎覓海躲在孔寒安的身后,不停的擦汗。
自家大人真是心大,讓他進來坐坐,他還真就坐坐。
“這是我的故事?!?p> 鬼王板著臉,一臉嚴肅。
這嚴肅的表情讓孔寒安不由想到好友曾悟,差人都喜歡用這個表情。
他有點相信鬼王的話了,而且,他的陰陽眼也沒看到這差人身上有怨氣。
孔寒安問道:“所以你這么些年來一直在這等著?或許你的同伴已經(jīng)走了呢?”
鬼王搖了搖頭:“我了解他,他比我還講信義,說要來找我,就一定會來找我?!?p> 孔寒安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這個鬼王已經(jīng)陷在了生前的執(zhí)念里,多說無益。
“我那牛大兄弟,又是怎么回事?”馬勉問道。
鬼王瞥了他一眼:“我與你們家大人說話,是敬他是個捕頭,你一個小小陰差也配問我?”
馬勉:……
鬼王又感慨道:“沒想到冥界現(xiàn)在已經(jīng)建立了陰司,我最見不得惡鬼作亂,待我等到那友人,便去冥界謀個差事?!?p> 之前孔寒安三人面對他時的舉動,讓他生出許多好感。
他下意識的認為,這么講義氣的人,是不會說慌騙他的。
他生前就是差役,死后又鎮(zhèn)厲鬼,本身就對這件事感興趣,此時有一個契合,且再東岳大帝麾下效命的機會,他有些心動了。
馬勉與黎覓海眼前一亮,陰司以后就會有一個鬼王坐鎮(zhèn),大人手段高明?。?p> “呵,別妄想了。”
孔寒安冷笑一聲,直接拒絕。
我還跟你講以后?沒那個說法!
鬼王、馬勉、黎覓海:??
“陰司有規(guī),猛將出于行伍,宰相出于州郡?!?p> 孔寒安一臉嚴肅,大義凜然,不給鬼王反應時間,全力開始忽悠。
他一把從身后抓出了黎覓海。
“你看這小子,這是冥界第四大族,黎更族族長的三公子,現(xiàn)在也只是做一個小小的陰差。”
他又不知道冥界幾個種族,他只聽過修羅族,牛馬兩族,加上黎更族。
黎更族最弱,可不就第四么。
而后,孔寒安又添油加醋的吹了一下黎覓海的神通。
鬼王有些驚訝:“失敬失敬,你們種族的神通確實很厲害,當時你沖進橋洞,我竟一時抓不住你。”
黎覓海訕訕一笑。
那不是我的本事,是我們家大人的能耐。
孔寒安又道:“你看我,我是東岳大帝親傳弟子,勾魂鎖鏈是大帝賜我的法寶,我也是從陰差干起,近日才升職成鬼捕的?!?p> 鬼王對孔寒安的身份有些遲疑,東岳大帝名頭太大。
但這回孔寒安說的是真話啊,就連馬勉和黎覓海也找不出問題來,更何況他?
想到那根鎖鏈法器對他的克制,還有當時陰陽玄丹給他帶來的危機感,他最終還是相信了。
想不到,這隊鬼差,居然藏龍臥虎!
鬼王狐疑的看向馬勉:“那這位又是什么身份?”
孔寒安道:“他就是冥界一普通的馬妖?!?p> 鬼王:……
馬勉:……
孔寒安又道:“你看,我們這等身份,還和一普通馬妖一起共事,有怨言么?你一小小鬼王,把陰司當什么地方了?陰司豈是你想進就進?”
馬勉:o(╥﹏╥)o
鬼王肅然起敬,點了點頭道:“大人的話有道理,是我孟浪了?!?p> “更何況,你現(xiàn)在修為已經(jīng)到了鬼王,你放得下鬼王的身份么?”
孔寒安斜眼,語氣輕蔑。
“大人這是瞧不起我?呵,只要陰司公允,我從陰差做起又有何妨。”
孔寒安的蔑視激怒了鬼王,他便是沒有傷害過人命,也仍有一股傲氣。
黎覓海和馬勉三張臉上印滿了666,若不是怕壞了大人的大事,此刻恨不得對孔寒安五體投地。
孔寒安胸口生死簿浮現(xiàn),露出了標準的八齒微笑:“我新任捕快,手下還有空缺,這里有一個機會,就看你表現(xiàn)了?!?p> 鬼王怔了怔,終于反應過來,哈哈大笑。
他不以為忤,反而越發(fā)欣賞起孔寒安來。
“行啊,大人,你想讓我入你麾下,不是不可,但你必須做成兩件事,這兩件事做成了,我給你牽馬墜鐙,毫無二話。”
他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
“首先,你要先救下那只牛,你若連手下都護不住,便是背景再大,又有何用?”
他神情嚴肅了起來:“我之前并沒有開玩笑,想救他,比登天還難。
那一日,他帶著那個女鬼過來,沒多久,便有一道人影御空而至,生生將那?;昶浅榱顺鰜?,交給了那個女鬼。
那人實力略勝我一籌,我不敢深入窺探,所以我不知其身份,但我隱隱聽到了陰風山幾個字,我想大人你應該知道陰風山代表著什么吧?”
黎覓海兩張鬼臉直抽涼氣,又是陰風山。
馬勉也面色嚴肅,心中盤算,他雖然與牛大感情深厚,可沒必要為此讓大人涉險,不如一會勸勸大人,此事算了?
孔寒安一口應諾下來,笑道:“此事你覺得難如登天,可我覺得十分簡單,你等著看我手段便是!”
鬼王有些迷惑,一時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不是大話。
雖然孔寒安一直在拿馬勉打趣,但他心里確實很重視這個一直以來陪伴自己的手下。
不論以后收不收牛大,他都要努力試一試,更何況,他此刻也真有一定的把握。
他拍了拍馬勉的后背,對鬼王說道:“請說第二件事?!?p> “幫我找到我那個朋友。”
說出這話時,鬼王表情有些控制不住了,時而猙獰,時而癲狂。
孔寒安沉默片刻,鄭重點頭應允。
“放心,我會盡力一試?!?p> 鬼王提出這個要求,孔寒安便心中明了。
一百多年了,鬼王可能也心里清楚,他那個友人,只怕早就死了。
只是他不愿意接受而已。
讓孔寒安去找,無非是想給自己一個心里安慰。
這或許也是鬼王試著放下心中執(zhí)念的一步。
思索已定,孔寒安開口問道:“對了,你的朋友叫什么,需要給他帶句話么?”
鬼王伸手揉了揉臉,恢復刻板,開口說道。
“他叫嚴常安,找到他后,告訴他,厲無咎還在橋邊等他?!?p>
傳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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