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風凌關軍醫(yī)
再次醒來時,陳露被捆在囚牢里,身上要命的傷被簡單處理過。
打瞌睡的獄卒聽到鐵鏈的叮當聲,立馬戳了戳身旁已經睡著的同伴,兩人同時看向陳露,臉上露出公事公辦的無情和狠絕。
先醒來的獄卒坐在座位上,慢悠悠、冷冰冰地說:“老實交代,從哪里來的?”
后起的那位順手操起了刺鞭:“要說快說,不要浪費咱們兄弟的時間,否則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陳露很想交代些什么,可她無從交代,便問:“說什么?能不能給點明示?”
“說什么?就說你是誰?從哪里來?有什么陰謀?”
“我叫陳露,我是來投誠的?!?p> “陳露,我還陳霨呢?!闭f著獄卒一鞭子甩了過來,鞭子上的倒刺在陳露身上拉了幾道口子。
“你最好老實點。順子可沒那么多耐心,在他手底下就沒有過了一夜還不招的?!?p> “你們想知道什么,我說。”
“昶國派你來干什么?”
“我說來進獻軍事機密的,你們信嗎?”
“那你先給我泄漏一點,我辨別辨別真假?!表樧訂?,“你們的褚墨老將究竟怎么打算的,日前那一仗是真的力有不逮,還是佯?。俊?p> “我不知道啊。”
“還說你是投誠的,誠意呢?誠意呢?”說著又拿鞭子招呼一陣。順子打累了,屁股往椅子上一坐,說:“練子,你挑件趁手玩意,審一會兒?!?p> 練子驚道:“我?”
“怎么?”
“我、我、沒怎么?!庇谑蔷氉幽贸龌鹄餆冒l(fā)紅的烙鐵哆哆嗦嗦走向陳露,好像要受刑的不是陳露,而是他自己。
“干什么呢?磨磨蹭蹭!”
練子嚇得手一抖,烙鐵直接貼在晨露肩膀上。疼得陳露大叫一聲。
但是她什么也說不出來。
“好了,不審了?!弊谛淌彝獾娜斯o身上的狐裘,站了起來,走到門前看一眼陳露:“行了,放她下來吧。治好傷后直接送去前線?!?p> 陳露不知哪根神經突然接對了,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鳳目薄唇的紈绔一定與傳言中少年英豪的少將軍有關,“等一下,讓我見少將軍。”
已經邁開步子的狐裘紈绔頭也不回,后面的侍從道:“少將軍有三不見,女的,丑的,來路不明的。你有資格嗎?”
不見就不見,要不是為了任務,當誰稀罕嗎?
陳露一邊很有骨氣地想,一邊又嘶嘶倒抽著涼氣,刑房里的人沒有一個溫和的,架著她往外一扔便算了事,接手的軍醫(yī)倒是小心謹慎,扶穩(wěn)她后立即放手,離她恨不得十萬八千里遠,仿佛生怕沾染上瘟疫之類東西似的。
千萬不要以為軍醫(yī)是怕什么男女授受不清,因為軍醫(yī)也是女流之輩,而且是長相分外俊美、氣質極其高雅、略帶異域風情的非弱質女流。
這個非弱質女軍醫(yī)便是尼妮亞,風陵關女神一樣的存在。她雖身著軍服,頭上卻戴著西域女子的裝飾,數(shù)條珠串貼在光潔的額頭上,使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更顯得幽深如寒潭。尼妮婭令身后兩個抬著簡易擔架的醫(yī)務兵過來,吩咐將陳露抬至軍醫(yī)處便離開了。
陳露躺在擔架上,微瞇著眼看著大漠蒼穹,耳畔仿佛飄來了悠揚的歌聲,又聽不真切,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再看后面抬擔架的醫(yī)務兵小伙,竟是已聽得癡了,一副靈魂受到洗滌的膜拜神情。
在尼妮亞的照顧下,陳露的傷好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