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真相逐漸大白
在場的三人都被吳恒的話震驚到了。尤其是余淮,他怎么也沒想到,過去的故事還可以有這么一種版本。他懷疑過陳玉露在做保姆期間和爺爺有染,直至不知廉恥地生了孩子,被父親撞破,然后有意或者無意、直接或者間接造成了父親的死亡;也懷疑過陳玉露可能曾經(jīng)是爺爺那個陰差陽錯造化弄人注定不能光明正大走到一起的苦命戀人,好不容易再相逢,卻被思想古板的父親狠心棒打鴛鴦,所以陳玉露懷恨在心,蓄謀害了父親,或者在父親瀕死,只有襁褓中那個流著爺爺血的嬰兒可以一救之時,陳玉露見死不救。他甚至想像過,陳玉露是一個精神失常的巫女,與歲月行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合作,到處蠱惑害人,竊取人的陽壽。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吳恒的故事里,他才是悲劇的源頭。從最初的震驚中緩過神后,他逐漸冷靜了下來,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當(dāng)年親身經(jīng)歷的人才知道,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毛頭小子,他是怎么知道的,焉知他不是在編故事坑他害他?目的嗎?陳玉露的后代豈可以用常理揣度?做事需要什么理由?相較之下,吳未這種無害倒反而顯得不正常。
他看一眼一臉不可置信表情的吳未,再看看眼前“正義凜然”的吳恒,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坐了下來,那樣子,不像是坐在醫(yī)院的病床邊,倒像是王子坐上了他的寶座,或者,將軍跨上了他的戰(zhàn)馬。
一直吃瓜看戲的羅亞杰看著余淮的動作,想著吳恒剛才說的話,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只聽余淮說道:“如你所講,那我現(xiàn)在是余淮呢,還是金子風(fēng)?”
“自然是當(dāng)紅偶像余淮余大明星了?!眳呛阋沧厮男●R扎上。
余淮聽了不置可否,冷聲道,“如果我沒猜錯,你也不過只有二十來歲吧?大學(xué)沒考上,提前做了無業(yè)游民?二十幾年前的事,我這個當(dāng)事人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當(dāng)事人?”一向沒正形的吳恒,露出與他極不相稱的勝券在握、老成持重的笑。讓旁邊的吳未一瞬間誤以為他也被誰上身了。
無數(shù)念頭在余淮的腦海里盤桓,他憶起自己小時候,無論爺爺還是爸爸媽媽,都很忙,偌大的庭院里,就常常只有陳玉露陪著他,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那時候的陳玉露,和藹溫柔,他喜歡舞刀弄劍,經(jīng)常把自己磕傷擦傷,然后大哭大鬧,陳玉露就把他抱在懷里,輕輕揉揉他的耳垂,安撫他,然后給他擦藥。他要踩死螞蟻、折磨兔子什么的,父母怎么批評教育都不管用,也只有陳玉露能攔得住他。爺爺有時候回家坐在一邊,什么都不干,只靜靜地看著她教他哄他,很久之后再一聲不響地走開。
年幼的他一度以為這樣的日子會長久過下去。直到有一天,陳玉露突然抱著一個嬰兒出現(xiàn)在這個院子。母親要辭退她,爺爺不同意,自己也哭鬧著不讓陳玉露走,但是隨著陳玉露逐漸把照顧的重心轉(zhuǎn)移到那個小孩子身上,小小的他開始變得脾氣暴戾,之后的事情他都不太記得了,只是記得那一個雨夜,陳玉露抱著襁褓中的嬰兒,面對奄奄一息的父親和痛苦不堪的母親,下跪道歉,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難道,那個嬰兒并不是吳未?而是面前的這個吳恒?
他再次看向吳未和吳恒,對自己的判斷失誤難以置信,如果這個他一直以為是爺爺私生女的女人,和整件事毫無關(guān)聯(lián),那么眼前的吳恒便是他要尋找的復(fù)仇對象,或者說是血緣親人?
“別猜了?!眳呛阏f,“你小時候見過的那個孩子不是我姐,是我。而且,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甚至我可以說,我和我姥姥、我姐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是魏遠(yuǎn)思的孫子,我和我父親都是我姥一家人養(yǎng)大的,我父母親在我出生不久后就出了意外,也可以說是我那個姓吳的姥爺作死的,聽了村里人挑撥,非要讓我父母連夜帶著他去城里找我姥姥,說姥姥這么多年裝瘋賣傻,一到城里不僅不瘋了,還找了相好的。然后,他們開著拖拉機(jī)就翻進(jìn)了山溝。后來嘛,你也看見了,我就吃我姐的,住我姐的,花我姐的。我姐傻,也不計較。但是吧,我看著別人欺負(fù)她傻,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余淮正要說話,一個包從他面前飛過去,砸在了吳恒的肩上。吳未不顧形象地大喊道:“吳恒,你再胡說八道!”說著眼淚都飆出來了。她繞過病床拽著吳恒要走,無奈吳恒胳膊一甩不理她,她只好自己撿起地上的包,跑了出去。
是不是真的,也只能回家問問爸爸媽媽了。只是,如果吳恒真的是孤兒,那她這么多年對他好吃懶做的討厭、對爸媽偏心咬牙切齒的怨恨,是多么自私又不可原諒啊!
而身后羅亞杰的病房里,吳恒和余淮已經(jīng)關(guān)起門動起手來了,你一拳我一拳,獨(dú)留腳上有傷的羅亞杰在病床上頗為興奮地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