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別怕,是瘟神啊
在場那四個人均是一愣,分別以各自的智商水平和見識在腦子里飛快地盤算著,吳恒幾乎已經(jīng)可以斷定,眼前這個不溫不火的中年男人就是瘟神,如果這世上真有瘟神的話。
余淮則在猜想Yonsn最近做出這些反常行為,究竟是為什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攤牌的時刻了嗎?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不到一切已成定局,他絕不會把最后的底牌亮出來。他潛藏這么多年,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就來找吳未,又這么輕易被大家撞見,并且識破。除非,他是故意想叫什么人撞到,然后引他們來這里。
而自己,不正是上鉤的那條魚嗎?或者,還有在場的另外幾條魚。
他拿不準(zhǔn)Yonsn將會針對誰,是自己,還是吳家姐弟?他只知道,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Yonsn如果要出手,沒有解決不了的人和事。
與他為敵,不是什么好事。
吳未則迅速被說服,不管Yonsn之前是什么人,又做過什么,她只聽到余淮可能要被奪舍,那不就是神識完全被另一個魂魄吞噬,就像異形或者寄生獸那樣,要將眼前這個讓她覺得就算生在同一片星空下都是一種幸運的人吃掉,而她自己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人。
就是讓她死,也是甘愿的。
外婆不就是這樣的人嗎?何曾計較過很多,盡最大的心力做自己認(rèn)為值得做的事便好。
人活一世,清醒者有之,糊涂者有之,怎樣都是一生,她既做不了清醒者,那便做一個能幫助別人的傻子也好。吳未帶著自我感動式的滿腔悲情看向余淮,見余淮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深若寒潭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緒,但很明顯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透過她在想些更深更遠(yuǎn)的事,也許是關(guān)于游戲里演繹過的故事,也許是爺爺和外婆他們的那次勘測,也許是Yonsn和劇組、游戲背后勢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她猜不透。
“那我冒昧地問一下,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這些事的?”膽子最大的往往是最不知情的人,羅亞杰內(nèi)心壓根沒起什么波瀾,他站在“第三陣營”,實在受不了眼前這個人的裝腔作勢,以及另外三個人的慫包眉眼。
這有什么呀這,有話不能明說嗎?啥事啊整這么復(fù)雜,這不明擺著嗎?人想做交易。余淮是差錢還是怎么著?再說,還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想到這里,他又單腳跳著回到余淮身邊,附耳小聲道:“伙計,你是不是給這叔叔開得工資太少,他現(xiàn)在掌握你把柄,想讓你多出點錢當(dāng)封口費?”說完還頗仗義地拍拍胸口,“你放心,你一時周轉(zhuǎn)不開,還有我呢。”
余淮、吳恒一人送他一副白眼。
Yonsn依舊躺在藤椅上淺搖著,“當(dāng)年,醫(yī)仙對我總是愛搭不理,那時我剛?cè)胂杉?,心氣盛,覺得人人必須敬我,或者避我。可醫(yī)仙偏偏又是,有我處,必有她,既不敬我也不避我,反而次次贏我。她開口跟我說的唯一一句話是讓我顧憐下命,少做點孽。余則素娟拂面,從不正面示我。我打賭說,我一定會贏她一回,讓百姓砸她奉殿,重新拜我為尊。那一次的水蝕疫,她敗給我,不是因為我賭對了術(shù),而是因為我賭對了人性。瘟疫害身,人性致災(zāi)。我未曾想到,那一世將圣心醫(yī)者荼毒為鬼母。了悟之后我便鮮少露面了,我和醫(yī)仙本是同道,是我錯了。直到幾十年前鎖靈囊重又現(xiàn)世,我想,該到了補救的時候了,讓金子風(fēng)和陳露剩下的念靈歸于來處,這樣鬼母也算有個完整的孩子。不然,你們這一世的人同樣不得善果。”
如果不是在場的幾人,都曾牽涉到游戲和劇本里,恐怕沒有人能聽懂他在說什么,沒有人能聽出他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里藏著多少的雷霆萬鈞和險象環(huán)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