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一老一小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幾聲急促又悶重的敲門聲。
“咚!咚!咚......”
聽起來十分焦急,好像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
而此刻,在房間里面,一臉兇相的呼藥伯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好事將近,這時候哪個混蛋不識相的來壞他的好事?
他本來就打算不理睬外面,等外人自覺離開就行了的。誰知道陸棋鳴剛聽到敲門聲就大叫了一聲,激得呼藥伯反手就賞了小屁孩一個大嘴巴子。
可憐的陸棋鳴竟然直接被抽的幾近昏厥過去,一邊的腮幫子也紅腫了起來。
這下子瞞不住了,他只得從袖口里掏出一枚黑褐色的藥丸,往陸棋鳴臃腫的嘴巴里一塞,拎起來順手丟到了里間的床榻上。
“來了!”
隨意整理了一下自身,調(diào)整好情緒的呼藥伯匆匆忙忙地打開了大門。
門口,一個穿著工裝,留著寸頭的青年人站在那里,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煤球。他的臉上里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眼睛里卻布滿了血絲。
“二愣子,你怎么會來這里?”呼藥伯面露不悅地望著這個臉熟的小青年。
眼前的小伙子是這帶兒有名的傻瓜,雖然還是個修煉者,但小時候的一次高燒把腦子燒壞了,從此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的,所以等級保持在練氣期一層,根本就是個廢人。
“你這兒,有沒有一個小孩?”二愣子耷拉著腦袋,聲音低啞深沉的有種與年齡不符的違和感。
“你怎么了?找我徒弟干嘛?”呼藥伯還納悶,這人說話怎么變流暢了;更奇怪的是,陸棋鳴啥時候招惹的這個傻子。
“哦對,差點忘了,他還有了個垃圾師父?!倍蹲悠ばθ獠恍Φ貞蛑o著。
聽完,呼藥伯滿臉憤懣,從醫(yī)幾十年了,外人見他無不是尊敬崇拜,什么時候淪落到被一個瘋子貼臉嘲諷。
老人強忍著怒火,擱平時就動手了,可現(xiàn)在畢竟他還有要事要辦,不能和這個傻子牽扯太久,直言不諱地打發(fā)道:
“不巧,你來的不是時候,我徒弟已經(jīng)睡下了,你有事也等下次再來吧?!?p> 隨后,呼醫(yī)師眼疾手快地想要把門關(guān)上。沒想到,就在門與門框合上的一瞬間,一只手直接伸了進來,正好夾住了二愣子的手掌。
“這個大傻子!”呼藥伯也不裝了,怒罵道。
眼看著手掌立刻夾紫了,令人意外的是,門口的青年不痛也不喊,反而逼得呼藥伯又打開門,對著前方就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掌。
本以為一掌拍暈或者拍飛這個二愣子就得了,讓人更加難以預(yù)料的事情發(fā)生了——
二愣子居然還在原地紋絲未動,甚至臉不紅氣不喘,傻呵呵地低頭望著貼在胸口上的一個手掌。
這回輪到呼藥伯懷疑人生了:自己的這一掌雖然沒怎么出力,但也絕非是一個成年男人能夠輕易抵消的。
當(dāng)他顫抖著縮回自己的手臂時,呼藥伯居然對眼前的男人打心底里產(chǎn)生了一絲恐懼,即便是自己不在壯年,也不應(yīng)該是這種情況。
總之,一系列操作下來,面對面的兩個人臉色都不好看。
“哦,看來你作為師父的,是想替他出頭了?!倍蹲右荒橁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老頭子。
有點迷茫的呼藥伯頓時感覺面前的這個二愣子好陌生,壓根不像個傻子,這個人身上一定發(fā)生過什么。
年邁的呼藥伯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二愣子惡狠狠地先開口了:“看來,要先解決掉你了!”
不!你誤會了,那孩子與我無關(guān)!
呼藥伯還沒回答出來這番話,沒注意一個煤球襲來,兩眼一黑,整個老骨頭就應(yīng)聲打飛了,連同破碎不堪的朽門木屑。
年輕人不講武德,居然偷襲老年人!
“哎呦喂!”臉黑的呼藥伯苦不堪言地躺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痰,粘稠物里還夾雜了幾顆壞牙。莫名挨這一下子,一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萬事俱備的他沒想到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卻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這么個厲害的“幫手”。
太巧合了,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呼藥伯有氣無力地撐著站起來,卻瞧見那二愣子還有些厭煩地揮動著自己的拳頭,似乎有些不太滿意剛剛的威力。
好漢不吃眼前虧。呼藥伯深知自己十有八九不是年輕人的對手,只好瞅準(zhǔn)機會,往旁邊的窗戶就是猛沖,一個跳身撞破了玻璃。
“哼!想逃?”
二愣子一早就看出了老家伙的想法,盡管他此番前來的目的并不是為了與一個半身黃土的老年人斗毆,但是給這種渣子逃竄了有損自己當(dāng)年的威名。
二愣子還想試驗一下自己在這世道出來后,能在實戰(zhàn)中發(fā)揮出多少的實力,一個大踏步就追了上去。
呼藥伯才剛剛一個鷹踏飄起來沒多遠,在一顆歪脖子樹旁邊,立馬感知到身后的威壓,就從剛剛短暫的交手判斷,對方絕對高出自己起碼一個境界。
焦急的呼藥伯還在想著解決辦法,一股妖風(fēng)從后面涼颼颼的刮來。他轉(zhuǎn)身一瞥,二愣子已經(jīng)追了上來,隨之而來的就是沙包大的拳頭。
經(jīng)驗豐富的呼藥伯立馬祭出自己的保命手段——金靈盾。
可這塊不大的低劣鐵制盾牌,只抵御了一個呼吸就轟然破裂,但這點時間恰好夠呼藥伯作出下一步行動了。
眼見氣勢洶洶的二愣子一往無前,呼老趁機在破盾的瞬間往小青年頭上撒了一大把五彩繽紛的藥粉。
由于距離太近,二愣子躲閃不及,渾身上下都沾染了這混色的粉霧,自己還吸入了一些。
一時間,二愣子臉色驟變,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全身的動作略微遲緩,呼藥伯借此良機又拉開了幾個身位。
呼藥伯看著二愣子腐蝕的臉龐冷哼一聲,剛剛潑灑的那是他引以為傲的自制毒粉,摻雜了總共幾百種毒草和毒蟲,哪怕是筑基之上的高手碰到了也得脫層皮。
不過呼老人沒有料到的是,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二愣子,即便是小伙子已經(jīng)七竅流血、血肉模糊,仍舊沒有退縮的意圖。
只見那人沒有多余的動作,衣服全炸裂成碎片,全身冒著紅溫的熱氣,帶著殘破不堪的軀體直接迅猛地沖向了還在逃離的呼藥伯。
對方受了如此重的傷,呼藥伯認為對面會休戰(zhàn)養(yǎng)傷,一回頭見到這么瘋狂的舉動也慌不擇路了。他從沒遇到過如此不要命的打法,躲是躲不掉的,他只能選擇硬抗。
霎那間,呼藥伯拼命地運轉(zhuǎn)功法,給自己吞了各種各樣的補藥,將個人實力提升到頂峰,還及時地掏出來最后壓箱底的底牌:
木須針、水積液、火龍彈、土沙錘等一系列五行寶物被呼藥伯引爆,爆炸的威能全部“招呼”到二愣子身上,憑這些東西足以帶走一名比較厲害的修煉者。
可事與愿違,他珍藏多年的寶貝根本無法阻礙對方的沖擊,以命搏命絕不是呼藥伯愿意見到的結(jié)果。
他瞬間轉(zhuǎn)入防御姿態(tài),靈力大放籠罩四周,鎖血護具在身上掛著,靈魂出竅的咒語也背誦了起來。萬一沒保住性命,還留有一絲生還的希望。
噗!
夕陽西下,天空中發(fā)生了一次小的爆炸,倒也沒有多引人矚目。只見到一個缺胳膊少腿的老人在高空中頭朝地墜落下來,一眨眼在山地上掀起來了不小的塵埃。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二愣子也沒管手下敗將的狀況,因為在他的感知里,呼藥伯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生命體征,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于是,他很快地飛回到了呼藥伯的家里,可突然臉色大變,以至于二愣子不走尋常路,從屋頂上面豎直沖進去。
但結(jié)局令他大失所望,翻遍了整個房屋,沒有半點陸棋鳴的影子。
“這不可能,我明明感受到了他在這的……”
終于,命數(shù)已盡的二愣子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半跪在地上,一大團黑煙從身體各處匯聚在他頭頂之上。
“這具身體,不行!我需要,更強大的軀殼!”一只大魚形態(tài)的黑云不甘地嘶吼著,原來是休養(yǎng)了幾個月的怨念亡魂——塞伯瑞達。
不消一刻鐘的時間,地上只剩下了一攤濃臭混濁的血水。
“好你個小鬼頭,老夫一定會抓到你的……”
低啞難聽的宣告回響在房間里,震得一整座石頭屋子即刻成了齏粉,方圓幾十米內(nèi)尸骨無存、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