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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無以言表

一八四、原來工作好疲憊

奈何無以言表 榛木悠然 3203 2021-08-11 00:06:28

  第二天,在穆千秋的安排下,穆林低調接手。

  晚上,總裁辦一眾人問他要不要出去慶祝慶祝?

  “不去!我要回家跟葉……”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葉子不在家。

  “葉子不是出差了嗎?”祁佟提醒他。

  “有些疲憊,不想去,接下來事情應該挺多的,我沒心情!”穆林就是不想出門,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那我們下班了!”趙子龍說了聲,就和大家一起離開了,除了祁佟。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祁佟就是愛調侃他。

  “你干嘛?”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神經病?。垦b斯文敗類?”

  “沒有??!表達表達你的心情唄!憋著多難受?”

  “誰難受了?誰相思了?”

  “你??!你不想葉子?”

  “想什么想?一個小沒良心的,有什么值得我想的?”

  “撒謊!……真沒想?”

  “沒……有……就一點點……”

  “切!茶不思,飯不想,萬般美食食之無味的,還就一點點想!騙誰呢!”

  “這么……明顯?”

  “唉……花自飄零水自流……”

  “滾!”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穆林完全沒有能量。真像祁佟說的,食不知味,如同嚼蠟!

  他除了會做早餐,就只會白粥白飯。幸好冰箱里還有幾瓶林葉做的醬菜,幾包餛飩餃子。可是幾天下來,也吃完了!

  不想叫外賣,泡了一碗泡面對付一下,看見幾包小零食,打開消滅。果然,沒胃口就沒動力。

  看著書桌上的一大堆文件,他煩得想摔掉!可是沒辦法,強忍著怒火,他坐下開始看文件。

  可能是最近沒睡好,老是夢見林葉在外面出狀況,半夜頻頻驚醒。他看著看著,打起了瞌睡。

  又做夢了!這次他夢見桌上的文件都活了,還有自生能力。每從桌上跳下一本文件,桌上就會自動生成兩本。他被這些文件狠命地追趕著,一邊逃,一邊回頭看見桌上的文件堆得比山高……

  “??!救命!”穆林最終被嚇醒!抹了抹滿頭虛汗,他驚魂未定。

  慢慢吞吞地繼續(xù)看文件,平時追求的效率,現在蕩然無存!

  效率?要效率干啥?文件看完了就沒事做了。家徒四壁,了無人氣,除了工作,還能干嘛呢?

  回想這一個星期,自己不知道說了多少傻話,干了多少蠢事兒!

  記得看一個文件看得好笑!怎么有這么蠢的人?一個小小的策劃案,寫得這么不著邊際,亂七八糟!這人當時怎么招進來的?

  “葉子,你看看這策劃案!那人小學畢業(yè)了沒?”

  沒人回答……當然沒人回答!

  “葉子,我遇到難題了,你幫我選選,看看哪個方案可行性更高?”

  還是沒人回答!

  “葉子!我路過那個蛋糕店,正好在打折!你看看我買了黑巧克力芝士蛋糕……是你喜歡的……”

  葉子不在!他買這蛋糕干嘛呢?早知道就買白巧克力的了!

  算了,買也買了,湊活吃吧!

  “葉子!你這是什么怪口味兒?苦唧唧的!怎么有人喜歡吃這種東西?”

  天臺上一片寂靜!

  “好苦!我不愛吃!你趕快出來幫我吃完!不然我要浪費食物咯!”

  威脅根本沒用!

  拍了照片給林葉發(fā)過去訴苦。也不知道這幾天他已經發(fā)了多少消息,多少照片了!

  可是林葉……一、條、也、沒、回!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葉子,我想你了!”

  鍵盤上敲下那幾行字,穆林兀自感嘆,真是心有雙絲網,中有千千結?。?p>  又一次清晨,穆林發(fā)了一張大臉照:“葉子,你看看我的黑眼圈,看看我蠟黃蠟黃的膚色!都是你害的!

  “我昨晚又做噩夢,夢見你迷路了?;慕家皫X的,也沒個路燈,你從下午開始走,走到夜深了也沒有走出那片叢林!

  “我說你怎么那么笨?出個差怎么走進叢林里去了?還有啊!明明有條可以通向大路的岔道,你怎么每次都沒看到呢?

  “你這是要急死我啊?我都大喊給你指路了,你好像就是聽不見我說話!聽不見我也就算了,你居然看不見我,要撞上了也沒繞道,直接穿過去了!

  “我還沒搞清你是幽靈還是我是幽靈呢,就被嚇醒了!你倒是回個消息??!至少讓我知道你好不好?嗯?”

  穆林從來沒有感覺到過工作原來是一件那么讓人疲憊的事兒。他也成了那種周一上班就開始在盼周末的人。因為做什么都覺得煩,覺得累,消極怠工,不想上班。

  工作量其實一點兒也沒增加,照理說不應該覺得累,況且現在都畢業(yè)了,沒有了學習的壓力,邏輯上來說應該更輕松才是。

  終于盼到了雙休,他卻又百無聊賴,無所事事,星期六一覺睡到中午,餓醒了打發(fā)一頓又繼續(xù)睡。這樣的結果就是,傍晚時分睡飽了,晚上睡不著!

  “大概是肌肉沒用過,不累,所以不想睡?”隨即他就上了跑步機,一連跑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再也沒有力氣。

  這樣一鬧,睡是睡著了,但是第二天渾身肌肉酸痛,像是爬了一天的山,動一動就疼。

  作孽?。∫慌輦€澡,舒緩一下肌肉酸痛?運動員好像都是泡冰塊澡的,要不也試試?

  然后……

  “哎嘛!運動員都是自虐的嗎?太恐怖了!凍死我了!”

  果斷地換了熱水,撒了薰衣草精油,穆林舒舒服服地在浴缸里躺下。大概是精油的作用,亦或是最近精神上的疲累得到了緩解,穆林就這么躺在浴缸里睡著了。

  泡澡時睡著這事兒可大可小。穆林就是被水嗆醒的,醒來的時候水都涼得差不多了!趕快用熱水把自己沖暖,裹著睡袍,他又忍不住找林葉吐槽。

  “我剛才泡澡的時候睡著了!嗆了好幾口水,差點就淹死了!你看看,你不在,我泡個澡都會有危險!

  “快點回來吧!會死人的!你看你再不回來,我萬一像剛剛那樣被洗澡水嗆死了,你可得后悔了!

  “好好一個大活人,因為你的無情無義,一不小心一命嗚呼了!以后再也沒人給你看小人書了,再也沒人給你洗碗拖地了,再也沒人陪你賞燈喝茶了!

  “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他似乎已經漸漸習慣了沒有回復,發(fā)完牢騷之后,就把手機扣在了茶幾上。抬頭看見玻璃柜里,有一瓶前年出差時候帶回來的泉酒。

  剛才有些著涼,喝口酒是不是能暖暖腸胃?拿出酒瓶來倒了一小盅,喝了一口。

  “這酒放久過期了嗎?”

  記得當年喝的時候,酒香四溢,沁人心脾。如今再嘗,卻是辛辣苦澀,嗆鼻上頭!明明是好酒??!為什么喝不出好酒的滋味?

  “呵呵!把酒需言歡!”穆林自言自語著,“這一個人喝酒,喝的是穿腸毒藥吧?”

  沒有了繼續(xù)喝酒的興致,穆林收起酒瓶,重新在將它在玻璃柜里擺好。手指輕輕敲了敲酒瓶,小聲說:“等葉子回來我們再把你解決掉!今天這樣太浪費了!耐心點,啊?”

  也不知道這句“耐心點”是對泉酒說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他這急脾氣,往常來說,應該早已到了極限了吧?也許因為對象是葉子,所以他總能挖出無數意想不到的耐心。

  一天又是一天,下班回家坐在餐桌前,一個人面對著食物,穆林又開始跟空氣說話。

  “好寂寞!葉子,是不是以前我去約會的晚上,你都是這樣孤零零地一個人面對冰冰涼的居室?

  “那么多次,那么多天,你怎么一次也沒有抱怨過呢?這是不是你在懲罰我?懲罰我一次次地置你于不顧。

  “我已經感同身受了,你回來吧!我保證以后再也不丟下你自己去約會了!

  “不!我再也不去約會了!我保證每天每天都回家陪你,這樣,你能不能就不再丟下我一個人了?

  “快回家吧!葉子!快回家,快回家,快回家!重要的事說三遍,你聽到了沒有?”

  真蕭條?。∫粋€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想出門,不想打游戲。端著咖啡在客廳里踱來踱去,像個神經病。

  左看看,右看看,這個小物件博物館里就這么些東西,轉了幾圈之后就沒什么可看的了!

  翻開手機相冊,一張一張老照片掃過去,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以前林葉不在的時候,自己是怎么打發(fā)時間的?周末,放假,好像也沒這么難熬?。?p>  周末上個班,約個會就過去了,放假么,除了上班,會和周鳴,趙鍇,沈齊亮他們出去玩。

  每每有什么開心事,有什么小八卦,他就會和林葉說。不管是跑到蘇邸賴在林葉那邊嘰嘰喳喳一整天,還是抱著手機飛速敲著鍵盤打字,都充滿了分享的快樂。

  可能現在缺的,就是那種分享和交流的滿足感吧?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從來沒有哪一次,他這樣一個人自說自話,自己刷屏無數頁。

  對,就是這樣!就是因為完全沒有林葉的回復參與他的喜怒哀樂,才會覺得情緒無處落定,感受無處落腳!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群居物種。怪不得約翰·多恩要說:“沒有人是一座孤島,每個人都是大陸的一片?!绷秩~的不回應,就像是那被海水沖掉的一角,讓穆林的世界殘缺了一片。

  所以他才拼命地想把它補全,想把他丟失的那一片找回來,因為沒有找回來,才會手足無措,為自己悲傷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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