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王府里,陳璃設宴招待了使團一行人。
陳平身穿正裝,一臉嚴肅的參加了宴會。
王洛和王肖在國子監(jiān)那一桌上,剛開始氣氛還挺正常的,不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會的氣氛逐漸熱烈了起來。
那名叫張繼的學子舉著酒杯,對王肖說道:“王公子,國子監(jiān)一別,甚是想念,不知道回家的這一段日子,面對大漠的壯觀景色,您的詩詞功力是不是比在京城時更進一步呢?”
王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么。
王洛看他們的表現(xiàn),知道在京城肯定發(fā)生了很多故事,他只是笑吟吟的在旁邊看著,也不出聲。
“詩會在三天后進行,這三天的時間,王公子可要好好準備一下,別讓我們失望啊?!毖鐣Y束的時候,張繼皮笑肉不笑的扔下一句話,帶著自己的學弟們走出了宴會廳。
王洛留在最后面,悄悄的問王肖。
“三哥,聽這個意思,你是不是跟這個張繼有恩怨?”
王肖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
“哎,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啊,三天后,無非就是被他們嘲諷一番,我也習慣了?!?p> 王洛覺得,也就是學子們之間的簡單恩怨罷了,有陳平在上面頂著,王肖最多也就是被落個面子,沒什么大不了的,也沒當回事,回去睡覺去了。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三天時間就過去了。
雖然知道這一天的詩會是一場鴻門宴,但是準備這場宴會的王肖,卻是被魚肉的那一方。
簡單來說,魚肉為刀俎準備了一場宴會。。。。
讓王洛驚訝的是,不光張繼帶領的國子監(jiān)學子,就連陳平也帶著自己的屬下來到了宴會。
宴會的地點設在了王家城南二十里的一條小河邊,外圍有鐵衛(wèi)營警戒,里面的侍女和侍從來來往往布置著東西。
張繼一身棉袍,頭上什么都沒戴,只是簡單的把頭發(fā)扎了起來,很有一番狂士的風采。
他來到河邊之后信手端起了一杯酒。
“流觴曲水,沒想到在北荒邊境還有如此誘人的景色,只是現(xiàn)在時節(jié)不對,如果是春天就更好了?!?p> 說罷,張繼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酒!人說北荒酒烈而不厲,今日一品,果然名不虛傳。”
他看著手中的酒杯,大聲贊嘆到。
目睹了張繼裝逼全過程的王洛在旁邊撇了撇嘴。
好家伙,真能裝啊。。。
王肖干笑著在其他學子的勸說下坐在了張繼旁邊。
天有不測風云,剛剛開始宴會,天下就下起雨來。
張繼看著稀拉拉的雨滴,開懷大笑。
“王公子,你看這老天爺也如此應景,如此難得的機會,不如咱們一人賦詩一首如何?”
王肖在旁邊呆若木雞。
張繼一甩袖子,長身而起,來回踱了兩步。
“我有了!”
成功的將旁邊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之后,張繼滿意的開始了吟詩。
“一壺微退不如梅,
插劍功名想見無。
且復多斟寒意泄,
閑云夢好遣雙壺。
打開起舞春來況,
曲盡橫波翠欲浮。
送我青簾顏子巷,
暫憑相遇入來無?!?p> 一首詩吟完,旁邊傳來了熱烈的掌聲,和他一起前來的國子監(jiān)學子們紛紛化身小迷弟。
“好詩好詩!張兄不愧是我們國子監(jiān)詩神??!”
就連遠處的陳平,聽到了張繼的詩作之后,也摸著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張繼滿意的坐了下來,享受周圍眾人的吹捧。
他眼睛一瞇,看向旁邊的王肖。
“王公子,如此佳景,不如你也賦詩一首,如何?不用律詩,這個難度對你來說有點高,只要你能出一首絕句就可以了?!?p> 王肖還是年輕人心性,聽到這句話立馬站了起來。
但是站起來之后他就尷尬了。
作詩?作什么詩?這件事跟我王三公子有什么關系?
但是騎虎難下的王肖看著旁邊一圈玩味的眼神,又坐不下去了。
就在他滿臉通紅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王洛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諸位都是國子監(jiān)的大才,為何要跟我三哥過不去呢?不如由在下獻丑,賦詩一首,如何?”
張繼看向王洛。
“你又是誰?”
王洛淡然一笑,
“區(qū)區(qū)不才,王府一馬夫爾?!?p> 張繼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
“你一個馬夫,是如何混到我們這高雅之所來的?速去速去,回去自由你家大人處置你?!?p> 他擺了擺手,根本不屑和王洛說話。
王洛也不生氣,自顧自走到桌子前,研磨下筆,揮毫潑墨間,一首七言絕句已經(jīng)躍然紙上。
寫完之后,王洛把筆往桌上一丟,拉著王肖揚長而去。
張繼等人更加得意,根本沒有關心王洛到底寫了什么。
他走到了桌子前,把那張紙拿了起來。
“來來來,我給大家朗誦一下,王家的馬夫的驚世之作!”
旁邊傳來了一陣哄笑。
張繼照著紙上的話,直接念了出來。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念完之后,張繼直接大笑起來。
“大家聽聽啊,這就是王家馬夫的大作~~~哈哈哈”
笑著笑著,張繼突然感覺不對勁了,周圍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緊接著,他看向了手中的紙。
越看紙上這首詩,張繼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而此時,一只手從張繼身邊,一把把他手中的紙拿了過來。
還沒反應過來的張繼轉頭一看,竟然是主座上的陳平親自下場。
他臉色嚴肅的看著紙上這首詩。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p> 品了一下,陳平突然笑了起來。
“好詩啊,好詩,王洛小子何在?”
王洛其實就在不遠的地方等著自己出場的時候。
他慢慢的走了出來。
“舅舅?!?p> “好一個王府馬夫,你這一耳光,可扇的他們這群國子監(jiān)的天之驕子夠狠的,我都聽見響聲了?!?p> 旁邊的國子監(jiān)弟子們一個個臉色煞白,他們已經(jīng)完全品出了王洛這首詩的韻味,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
特別是張繼,他現(xiàn)在腦子里一片空白。
說好的只是一次輕松的裝逼打臉之旅呢?怎么王肖的臉沒打到,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