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一樣,林燁也把梅越崎給催眠了,依然讓他以為遇見自己的時候是子時。
這兩個人都有紅袖招的人盯著,確保他們之前子時的時候是一個人待在房里,以免他們的記憶出現(xiàn)錯亂。
搞定這一切,也快到寅時了,林燁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地方有遺漏之后,就帶好面罩準備回去。
這個世界的夜晚很是漆黑,燈光很少,不像前世即使是夜晚依然燈火通明。
大街上除了巡街的捕快和打更人,也見不到其他人。
林燁的凌波微步已經(jīng)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高低不同的房屋之間不斷跳轉著,身輕如燕。
他整個人如同一片羽毛般在漂浮,腳下輕輕一點瓦片,整個人就躍出去三丈遠,不會發(fā)出一點聲音。
“深更半夜,身穿夜行衣,鬼鬼祟祟,給我留下!”一聲怒喝在這個寂靜的黑夜里如驚雷炸響。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身穿飛魚服出現(xiàn)在前方,一掌向著林燁劈了過來。
林燁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使出了一招摧堅神爪,和那人的掌心相接。
那人的掌法瞬間被破,一股磅礴的內(nèi)力傳遞過來,他頓感氣血翻涌,喉嚨一甜,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在那邊!”另外一個方向傳來嘈雜的人聲,還有著好幾個人腳踏瓦片的聲音,來人顯然都會武功。
林燁也不戀戰(zhàn),他想走,這些人就留不住他。
他體內(nèi)內(nèi)力運轉速度陡然加快,幾個跳躍就消失在黑夜里,不見了蹤影。
“別追了?!焙土譄顚α艘徽频哪腥四ǖ糇旖堑难E,叫住了想要繼續(xù)追林燁的幾人。
“王千戶,你怎么樣?”另一名錦衣衛(wèi)扶著他,順帶查看著他的傷勢。
王輔是一品堂的一名千戶,今晚正好負責長安城這一片區(qū)的巡邏,正好碰上身穿夜行衣的林燁。
普通的巡街捕快只負責過問普通人,但是很多練過武的高手都能輕易避開這些捕快。
所以每晚巡街的除了捕快,還有一品堂的錦衣衛(wèi),他們對付的就是那些江湖高手。
“此事趕緊匯報給指揮使大人,剛剛那人實力很強,我與他對了一掌。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我恐怕早已死于非命。”王輔現(xiàn)在想起那股恐怖的內(nèi)力依然心有余悸。
林燁看見他身上的飛魚服時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巡街本來就是人家的職責,他自然不會痛下殺手,逼退就行。
畢竟這么晚了,還要吹著冷風集中注意力保護大家安全,也挺不容易的。
林燁那一掌力量控制得極為精妙,王輔完全沒有受到什么實際性的傷害,也就是吐了一口血而已。
“連王千戶都不是對手,那人難道是五品高手!”其他的錦衣衛(wèi)很是震驚。
“恐怕不止五品……”王輔平定了一下翻涌的氣血,就跑去一品堂找指揮使大人去了。
一品堂如今的指揮使名為李源春,是皇上絕對的心腹,負責著一品堂的一應事宜。
他本身實力也極強,有著四品上的實力,一把白鹿刀染過無數(shù)江湖高手的血。
王輔趕回一品堂沒找見指揮使在哪。
“何事?”李源春的聲音從房頂傳來。
他盤坐在房頂,閉目養(yǎng)神。
“指揮使,剛剛我遇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高手,與他對了一掌,屬下不敵。那人手下留情了,不然屬下已經(jīng)重傷,估計那人至少有五品的實力,甚至四品。”王輔匯報著情況。
“四品……”
李源春睜開了眼睛,他繼續(xù)問道:“那人使的什么武功?”
王輔回想了一下說:“屬下無能,沒能認出。那人使了一記爪法,那爪法速度極快,威勢很猛,讓屬下有一種無論怎么樣也躲不掉的感覺。
還有就是,那人輕功很是了得,比屬下見過的所有輕功都要高明。”
李源春望著遠處黑壓壓的一片,不知在想著什么。
“江湖上沒有這號人物,輕功了得的我基本都知曉,但沒有一個用爪功的。今晚可有什么要事發(fā)生?”李源春想了一會說道。
王輔恭敬道:“這個屬下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暫時沒有什么事發(fā)生?!?p> 李源春又閉上了眼睛,吩咐著:“讓他們都多留個心眼,查仔細些。這種高手這時出沒,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查一下最近進京的那些江湖人士,多打探一下消息?!?p> “是?!蓖踺o俯身領命,就要退下。
“等等,以那人的實力本可以重傷你,最后卻留了情。說明那人很可能不是江湖中人,順帶查一下長安城里各家勛貴,看看哪家有擅長輕功又使爪法的高手。不過希望不大,這位可能又是一個隱居的高人?!崩钤创貉a充道。
他判斷的依據(jù)很簡單,幾乎沒有江湖中人對他們一品堂有好感的。
在江湖人士的眼里,他們就是朝廷的走狗、鷹犬,真交起手來是不可能留情的。
各家勛貴家里的高手他其實也基本清楚,暫時還沒有想到是誰。
長安城里能人無數(shù),不少世外高人隱居于此,他也遇到過不止一次兩次了。
天子腳下,法度森嚴,往日的江湖仇家很難尋到這里來報復。
這些人一般都很低調(diào),也不惹事,有時候還會幫他們忙抓捕惹亂子的賊子。
但他們恐怕怎么查,也查不到林燁的頭上。
在他們的資料里,林燁只是個可能會些武功,整日和丫鬟在一起的紈绔子弟。
況且,他們根本進不了鎮(zhèn)南王府。
第二天一早,李渙之醒了,被疼醒了,身上全是尿騷味。
躺在地上有些涼,他習慣性地想要翻身,一下就碰到了兩只手,頓時慘叫起來。
昨晚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讓他想起了自己經(jīng)歷的那些噩夢。
林燁的那張面孔,就是他心里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艱難地站了起來照了下鏡子,發(fā)現(xiàn)臉不僅沒有消腫,似乎比昨晚還要更腫一下。
“林燁!”他看著鏡子里的那個豬頭,恨得咬牙切齒。
正好京兆府衙門就在附近,李渙之連手傷都來不及處理,就忍著疼痛跑去報官了。
“閣下是要報官?”京兆府衙門門口的胖捕快一臉古怪的神色。
“眼前這個人怎么被打得這么慘,臉腫得跟個豬頭似的?!彼睦镞@么想著。
“你寫訴狀了嗎?”胖捕快問道。
按照規(guī)矩,你要告一個人是要提前寫好訴狀的,要么自己寫,要么招人代寫,反正就是得有這玩意才能報官。
“我爺爺是國子監(jiān)祭酒!我要狀告鎮(zhèn)南王之子林燁,無法無天,惡意傷人!”
李渙之情緒很激動,聲音都變成了公鴨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