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明日才叫你來的，但是李祭酒跪在宮門外，只得讓他進來，朕也就索性叫你過來當面說清楚。”梁帝放下了手里挑弄燈芯的針，轉(zhuǎn)身說道。
梁帝見林燁木愣愣地站著有些好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長大了，以后就是個男子漢了。其實人是不是你殺的都不重要，兒子保護娘親天經(jīng)地義，朕也不會怪罪你，我大梁的男兒就應(yīng)該有血性。”
梁帝就這樣和林燁說了許多話，大多數(shù)都是他在說，林燁聽著，仿佛嘮家常一般。
林燁也搞不清楚梁帝是什么用意，他還是第一次見皇上說這么多話，說的內(nèi)容還都是家長里短的，甚至還問林燁如今長安城的青樓女子質(zhì)量如何……
“那是誰？”
“啟稟三殿下，想必應(yīng)該是鎮(zhèn)南王世子，陛下之前下過令要召見他。”
林燁跟著蔡公公離開的時候，三皇子站在角落里遠遠看著林燁的背影，旁邊跟著一個太監(jiān)。
“原來是他?！比首涌粗譄畹谋秤把凵駨碗s。
……
“少爺，我們在長安城中查到了六處青蓮圣教據(jù)點，如何處置？”一名黑衣人在林燁面前匯報著情況。
這人是暗衛(wèi)的一員，林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叫影十三。
“一個不留?！绷譄钔岷诘囊箍障铝嗣睿?zhèn)南王不在林府就由他做主。
西市的劉屠夫已經(jīng)殺了多年的豬，在長安城的地頭上也已經(jīng)賣了多年的豬肉。
今晚他和幾個朋友喝了點酒，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他在兜里翻找了許久才找到開門的鑰匙。
開門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寒意，不是有冷風吹過，而是有殺氣，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感受過殺氣了。
過了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有時候他自己都忘了自己還是一個探子。在這里待了三年又三年，有時候他都以為曾經(jīng)的那些經(jīng)歷仿佛只是夢而已。
但這一刻，夢醒了。
一把造型奇特的鐵刺精準地瞄著他的喉嚨刺了過來，沉寂了多年的戰(zhàn)斗本能在這一刻被喚醒了，后退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只能用雙手去抓住這根鐵刺。
但是這根鐵刺的構(gòu)造很是奇怪，上面有著幾道凹槽，他根本無法像夾住刀劍一樣用手掌夾住這根鐵刺。
鐵刺輕易地穿過了他的手掌，傷口的肉瞬間翻卷起來，血液不停地流著。
劉屠夫劇痛之下自然更是抓不住這鐵刺，他下意識地后仰想要躲開，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鐵刺瞬間刺穿了他的喉嚨，留下一個通透的血洞。
“下一個?！庇笆掌痂F刺，確認劉屠夫已經(jīng)死后就離開了。
劉屠夫倒在地上，喉嚨的血洞不斷往外冒著血，他睜著雙眼無神地望著天，再也沒有閉上。
這一晚，同樣的事情在長安城各處都發(fā)生著。
第二日清晨，一品堂。
指揮使看著地上擺成一排的尸體臉色有些難看，這些人全部都是被一擊斃命，身上都有一個血洞，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武器造成的。
更重要的是，他們才撬開青蓮圣教那人的嘴，林燁送過去的那個。
根據(jù)他們得到的信息，這一排尸體里有好幾個都是青蓮圣教的探子，他們還沒有動手，趕到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jīng)變成了尸體。
死去的這些人里面，還有一些是他們沒有查出來的，那個光膀漢子并沒有對他們說出全部實情。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鎮(zhèn)南王府？”李源春背著手在一排尸體前走來走去。
“指揮使，這些人身上的傷口都很特殊，血根本止不住，不知道是什么武器。”旁邊一個錦衣衛(wèi)說道。
他們哪里知道，這是林燁發(fā)明的三棱軍刺，本來就是他隨便弄的一個玩具。
后來被鎮(zhèn)南王偶然發(fā)現(xiàn)，又去試了一下實戰(zhàn)效果，發(fā)現(xiàn)很不錯，就給暗衛(wèi)裝備上了。
“繼續(xù)給我拷問那人，我就不信了，進了我一品堂的天牢，再硬的骨頭老子也要給你敲碎了！另外，把這些死人的信息都好好查一查，然后再去詐一下他。”指揮使李源春想了想說道。
一品堂的天牢里，光膀漢子被釣了起來，渾身皮開肉綻，十個手指的指甲都已經(jīng)被拔了，指尖還有著血洞，一看就知道是用竹簽插過。
光膀漢子的嘴還套著一副鐵嚼頭，這是為了防止他咬舌自殺，整個人已經(jīng)暈厥了過去。
王千戶打開了牢門，從旁邊的水桶里打了一瓢水潑了過去，光膀漢子便醒了過來。
“金文虎，別硬撐著了，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看在你是個漢子的份上，我給你一個痛快。”
光膀漢子真名就是金文虎，他或許也想到了自己真名會被查出來，笑道：“我知道的都說了，你殺了我吧?！?p> “你確定你都說了？西市的劉屠夫可是說了很多，很多東西都是你沒說的?！蓖跚粢桓比谡莆罩械臉幼?。
金文虎有些不敢相信，劉屠夫是一個埋藏了多年的探子，一直沒有啟用過，包括這次進京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怎么會被一品堂的人查出來。
他沒有說話。
“我們給了劉屠夫一個機會，他也早就厭倦了之前的生活，自然就投靠我們朝廷了。”王千戶不緊不慢地說道。
金文虎忽然抬起頭：“你在騙我。如果他真的投靠了你們，我就不再有價值，你們也根本不需要再來審問我，直接一刀殺了我就行，所以你在騙我。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查出來他的，但我可以肯定他什么都沒有跟你們說。”
這次輪到王千戶沉默了，他沒想到眼前這人這么難纏，不僅骨頭硬還能保持冷靜和理智。
“這真的只是一個江湖門派？”王千戶心里升起對青蓮圣教濃濃的忌憚，出于錦衣衛(wèi)的本能，他明顯感覺到青蓮圣教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江湖門派。
青蓮圣教是這幾年才突然從江湖上出現(xiàn)，而今天死去的那些探子，很多都是一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隱藏在了長安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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