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救與不救兩可見
許聞北想的可美,可憐兮兮的盧音音跪地求饒時他都不曾多看她一眼,如今竟然亮出了爪子,他就當(dāng)是貓兒調(diào)皮。
方遠(yuǎn)鵬看樣子是要綁架她,綁吧!
讓她吃點(diǎn)苦頭她就知道了,外頭男人的用心險惡。
許聞北怕是忘了自己那數(shù)不清的輪回中是如何狗的,盧音音死的花樣千姿百態(tài),他連眼風(fēng)都沒一個。
“墨染,你說我是去救她呢?還是不救呢?算了吧!讓她吃點(diǎn)苦頭,反正方遠(yuǎn)鵬看樣子也會去救她?!痹S聞北低頭喃喃自語。
他竟然不想去?方遠(yuǎn)鵬這番動作歪打正著,正好遂了盧音音想要他們二人對上的目的。
現(xiàn)在他許聞北竟然不打算去?小鬼有些激動了,他和盧音音可是一條戰(zhàn)線的。
許是乎小黑貓尾巴豎起,身上的毛發(fā)炸起。
許聞北吃吃的笑了,大掌托起小貓咪,眼睛與它碧綠的豎瞳對視。
“音音?是你嗎?我猜就是你!”許聞北語出驚人。
小鬼都忍不住為他的腦洞大開點(diǎn)贊,這已經(jīng)是無限接近真相了。
“喵嗚?小黑貓歪著頭,想要掙脫他的桎梏。
這個狗男人詭計多端,他玩不過他,晚上睡覺都扯著它一條腿,真是受夠了。
小鬼有些氣餒,想裝什么也不懂的傻貓,到底裝飾痕跡太過嚴(yán)重。
許聞北日日看著他,早就發(fā)現(xiàn)他一些舉動不符合尋常的貓咪。
“傻貓!”許聞北揉揉貓頭,爽朗的笑聲傳出很遠(yuǎn),單手抱著小黑貓回寢室。
笑死??!信不信勞資滋你一身。
小鬼憤憤然,卻做不出這么下作的事來。
而許聞北卻像是在兩者博弈中大獲全勝了般,嘴角的笑是怎么也止不住。
“許兄今日心情甚好??!”同寢的室友沙海濱難得見他如此開心,本來有些怵他,眼下也敢來說話了。
“尚可!尚可!”許聞北心情不錯便回了幾句。
沙海濱頗有些受寵若驚,悶頭苦讀書的他不善交際,想打入方遠(yuǎn)鵬的小團(tuán)體都不得其門而入。
眼下許聞北的態(tài)度軟化,倒給了他幾分信心,是不是可以巴結(jié)許聞北搭上方家。
“沙兄,近日暑熱,不若這次休沐一起去西山游玩?”許聞北計上心來正愁沒個掩人耳目的角色。
沙海濱的鉆營他看的明明白白,不愁他到時候不拖住方遠(yuǎn)鵬的腳步。
許聞北想到自己的籌謀,耐心也多了幾分,談興頗濃的與沙海濱又多說了幾句。
燭火跳躍間,許聞北眼神幽暗,他開始期待那天的到來。
九言書屋。
一家人飯后,盧音音正式提出她明日要開始賣《綠林好漢》。
“行!不對,你說什么?”王氏沒聽清楚,盧音音說這話時跟說明天要吃什么菜一樣平淡。
“音音,你怎么會有這……這本書?在哪里?”盧鼎更多的是愕然。
他在芷蘭書院也聽到同窗在討論,然而只是閑談他也不會在意。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這話本的內(nèi)容,連書院山長都驚動了。
書中隱藏的計謀智慧脫離了一般市井話本,師長們摸著一把老胡子感嘆,如此大才竟然甘愿混跡于市井寫話本。
盧鼎初聞不解為何不過是一市井話本,竟能得師長們?nèi)绱烁呖础?p> 直到他去茶樓聽了一回,常人聽的是故事,而為何師長們?yōu)楹文芷烦霾灰粯拥囊娊狻?p> 盧鼎今天休沐忍不住去聽了兩場,這種四維的轉(zhuǎn)換,讓他猶如醍醐灌頂,原來還可以這么去體會。
盧音音瞄了盧奶奶一眼,自然而然的瞞下了她是這書的直接擁有者。
“這個……我自然是有的,不過這里只有樣本,其他的都在廣源寺,在山上呢?!北R音音又扯著方丈大師做幌子。
反正這書都是光頭師兄們抄寫的,與她無關(guān)。
“音音,可否給爹瞧瞧?”盧鼎一反常態(tài)對這話本產(chǎn)生了興趣。
盧奶奶和王氏都有些驚訝,尤其是王氏忍不住看向婆婆,從前十幾歲時盧鼎心性不定,這類閑書那是碰也不能碰的。
可這會兒盧奶奶坐在上首不動如山,沒有一點(diǎn)兒制止的意思。
時移世易,王氏欲言又止,她終歸沒再說什么。
盧音音觀察著他們的不同反應(yīng),看來盧家食物鏈頂端是帥爹啊!
一切以他的意見為最終決策走向。
“好嘞,爹,您等著,我這就去給您取來?!北R音音喜笑顏開,蹦蹦跳跳去前頭書架上翻她的“藏書”。
“夫君,我們賣這個話本子是不是不太好?”王氏忍不住小聲的問盧鼎。
“無妨,連山長都贊南極子先生是隱士大才?!北R鼎也不瞞她們。
如今他已過而立之年,輕易不被外物影響了。
且恍惚間他也悟出個道理,取百家之長補(bǔ)己之短,世事無絕對,他要向?qū)W習(xí)師長們開闊的境界。
王氏聽男人這么說便不再作聲,她的性子柔順又有點(diǎn)認(rèn)死理,倒是能聽勸。
盧家沒有太講究尊卑,單勇和小魚雖然名為奴仆,做的也不過是幫傭的活,沒有誰真的會擺主子的譜。
小魚在盧家待的越久,心里就越難受。
有人天生好命,如盧音音。
有人天生命苦,如她。
小魚低頭吃飯,和著飯咽下苦澀,默默記下盧家發(fā)生的樁樁件件。
她還是盼著某天能夠擺脫那個魔鬼的掌控,而不是現(xiàn)在這種虛假的平靜,隨時有被引爆的危險。
盧音音將書取回來給了盧鼎,便帶著小沙彌回廣源寺。
因為要搬書,她還叫上了單勇一起回廣源寺。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音音才不用這么奔波。”王氏目送盧音音帶人離開。
盧音音好幾個月沒有“犯病”了,她是又喜又憂。
“孩子有福氣,娘子不必憂慮?!北R鼎擁著王氏肩膀,柔聲安撫她。
盧音音往后再也不被那些“邪祟”近身,他們做父母的也能松口氣了。
只是這事誰又說的準(zhǔn)呢?盧鼎私下里也問過方丈大師。
方丈大師卻是一臉天機(jī)不可泄露,莫測高深的樣子,只道是“不可說不可說”。
盧鼎對于子女的事早已看開,只有盧音音一個孩子他沒有一點(diǎn)急躁,也不熱衷于要生個男丁。
可是別人卻不這么想,甚至不相信他會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