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門下正于青竹林專注修法,突聞竹雀嚶嚶,竹頭因其飛彈往來搖曳晃動,眾人修法被擾,無奈睜眼,便見遠(yuǎn)處有仙者行來。
有人不悅言語:
“這是哪院仙者?法修時都跑來青竹林作何?”
問話仙者收回仙力向旁人打聽,有人回話:
“看其袍上仙紋,像是維起仙院的人!”
“當(dāng)真,你可別看錯了?!”
“不會錯,咱家仙師平日就跟維起仙師過不去,別院仙紋我未必記得清,可維起仙院的仙紋可如長在我的天靈里,絕不會錯!”
眾人商量一番,決定派人去尋葛青。
膠坤走在同門最后,他的精神時而清醒,時而渙散,看上去也比往日更顯疲乏,眾人剛一落腳青竹林,膠坤突覺心口疼痛,腳下一個踉蹌,差點(diǎn)摔了出去,幸虧羽玨及時將其扶住,才未在眾人面前出丑。
羽玨悄聲說:
“你這是怎了?剛就見你在仙院神情恍惚,這會怎連路都踩不穩(wěn)?”
膠坤揉了下胸口,晃晃腦袋,
“做夢做的!”
羽玨若有所悟,笑的猥瑣,他觀眼青竹林青綠怡神,嘴里堅定:
“春夢!”
膠坤對其白眼悵然!
洛秋走在最前,與眾人剛站定,就被葛青門下圍的水泄不通。
其中有人走出,蔑視言語:
“我說是誰家仙者,這么不懂禮數(shù),修法之時擅擾他人!這一看,竟是維起仙院,那到不奇怪了!”
維起門下剛要解釋,卻被洛秋揮袖攔住,他一句話未說,示意同門從圍堵中退出。
葛青門下愣了神色,不明其意,后見維起門下喚出法量碟準(zhǔn)備修法,火冒三丈!
“青竹林可是葛青仙院的法修地!如此擁擠,還如何修法!你們強(qiáng)占不語,如此行徑,知恥為何?!”
維起門下自知理虧,但不甘示弱,
“這位仙友見諒了!我家仙師說了,今天這青竹林便是我們的法修地,諸位若真是覺得擠,可隨意離去!”
維起門下言辭張狂!
葛青門下氣的牙緊!
“沒臉沒皮!”
“你說誰沒臉沒皮!這地方又沒寫上你家仙師的名字,為何我們就用不得?”
二人嘴仗越打越響,洛秋本想制止,又覺這種無聊爭執(zhí)與己無關(guān),便當(dāng)做沒有看見。
他繼續(xù)修法,只等維起前來。
旁的仙者漸漸加入各方爭執(zhí),一時間,青竹林吵嚷不堪!
膠坤身處角落,無奈嘆氣!
他昨夜淺睡,今晨驚夢而起,已是渾身不爽,如今胸口陣痛,耳邊嘈雜,著實心煩,忍不住于眾人身后斥言:
“爭什么啊!煩不煩!”
羽玨一愣,眼里緊接顯出驚喜,眾人則齊刷刷向膠坤看去,膠坤亦不待見的看向眾人,沒好氣的說:
“青竹林可是只有掌大?。科饺者@里修法,法陣兩排!如今多站兩排不就好了?誰人不知各家修法,自有各家的去處!如此境況,無非是兩位仙師間暗里過招!我們何必跟著起哄?反而耽誤自己修法!再者,如此場面,待會不論哪位仙師來,咱們可都免不了受責(zé)罰,誰能好看?”
打嘴仗的仙者仍各自不忿,卻都覺膠坤說的有理!
葛青門下私語:
“他說的無錯!法修之地如此無規(guī),不論何種原因只會被仙師責(zé)罰,當(dāng)真是得不償失!”
眾人重歸冷靜,羽玨在旁詫異注視膠坤,他從沒見膠坤在眾人面前主動冒過頭,贊賞之余,不忘調(diào)侃:
“我以為只我生了云靈之舌,沒想到你這嘴皮子絲毫不遜色于我,三言兩語就把事給平了!何時長的本事?”
膠坤勉強(qiáng)笑下,隨口說:
“夢里!”
洛秋在遠(yuǎn)處傲氣注視膠坤,不屑嗆聲,恰好被羽玨瞧見,他趕緊拽了把膠坤,使著壞說:
“嘿!洛秋剛剛居然對你笑了下??!”
膠坤胸口疼痛此時消失,精神漸漸振作,他看眼洛秋,反問羽玨:
“他對我笑,你激動什么!可是迷了你的心魄?”
羽玨差點(diǎn)嘔出來。
葛青聞訊趕往青竹林。
此時的青竹林,雖修法仙者甚多,卻也秩序井然。
葛青一路積攢的怒氣瞬時降下一半,亦覺莫名其妙!
“這該死的維起!突然讓其門下都跑到青竹林修法,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葛青出現(xiàn),維起門下多少神怯!
羽玨提醒膠坤,
“瞧,葛青仙師一臉怒氣,待會兒咱家仙師來,定有好戲看!”
膠坤嘆言:
“也不知二人前世結(jié)了什么深仇大恨,今世彼此折磨!”
羽玨深沉思量,一本正經(jīng),
“仙國不好說,若前世身在人境,數(shù)夫妻間才會這般彼此折磨!”
膠坤蹙眉,
“那這女的得有多丑?!”
洛秋見葛青前來,立即走下法量碟向葛青恭敬行禮,
“拜見葛青仙師,我等在此是遵維起仙師之命,多有冒犯,請仙師見諒!維起仙師稍后便到!”
葛青揣袖端站,瞥了眼洛秋,示意接禮。
他雖心里有火,也不至于要和一個仙者計較,便什么都沒說,先行調(diào)教自己門下,等著維起前來。
很快,維起身著嶄新仙袍,大搖大擺走入眾人視線。
葛青見維起一副自得做派,仿若此地是他常用,氣就不打一出來,上前兩步剛要質(zhì)問,維起卻笑盈盈攔住葛青的口。
“葛青仙師,千萬別動氣!椹蒼仙師馬上就到,你我一起前去迎接可好?”
葛青暫緩怒色,再觀維起鄭重著裝,不像是在胡說,快思一番,隨其迎人。
沒走多遠(yuǎn),二人就見椹蒼與乎延現(xiàn)身青竹林,高嫣則遠(yuǎn)遠(yuǎn)走在后面,她想適時而出!
葛青立馬換上笑顏,恭敬前迎,
“殊不知仙師今日會親入青竹林調(diào)教修法!否則定將門下仙者聚齊!”
椹蒼一見葛青,笑的無奈,他昨日與維起商定去其法修地帶人,可與高嫣行至盛陽谷,谷中卻空無一人!
椹蒼正無語,就見乎延急匆匆?guī)г挘f維起將法修地改到了青竹林。
維起與葛青常生摩擦,椹蒼早有耳聞,知其去了青竹林,便已洞徹其意,知其想在葛青面前張揚(yáng)一番。
“葛青,毋需多禮!你且照常行事,老夫來此只為面見幾人!”
“見人?”
葛青疑惑。
維起神情顯擺,他將葛青一把攔在身后,恭敬引路:
“仙師,人已在修法,請仙師隨維起前去!”
葛青緊隨其后,看的云里霧里。
椹蒼停步青竹林,眾人于法量碟上向其行禮。
維起壓抑興奮將洛秋喚出,并將其帶到椹蒼面前,洛秋詫異!
羽玨與膠坤站在最后,踮腳張望,
“椹蒼仙師怎么來了!又喚洛秋作何?”
膠坤雖看不見維起的面目,但見其舉止殷勤,遂說:
“反正是好事!你看咱家仙師顫動的袍袖,呵,難掩激動!”
維起得意瞟眼葛青,后清嗓揚(yáng)聲,說:
“洛秋,椹蒼仙師為你專程而來!以后你即歸了椹蒼仙院,可要好好修法!別辜負(fù)了我,特別是椹蒼仙師對你的這份厚愛!”
洛秋即驚又喜!
眾仙者瞬間炸了鍋,一時間疑惑、艷羨聲,絡(luò)繹不絕!
“仙者入何仙院,不該是列級宮的事嗎?!”
“為什么我們葛青仙院沒有人被選中!”
“能入椹蒼仙院者必是不凡!”
“維起仙師甚是過人??!”
“我認(rèn)得此人,他就是那日仙臺自曝法級,已入甲階的仙者,洛秋!”
維起門下亦是吃驚,但更覺榮光!
“洛秋!你可是給咱們長臉!”
葛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乎延見不得維起那副虛榮的模樣,故意提醒:
“維起仙師,我家仙師可不單單只要洛秋一人,還有你門下那倆個天資......”
椹蒼想到仙臺張榜時,蘭晶仙階指向膠坤,于是接話:
“還有兩名極具天資的仙者,老夫今日也想一并帶走!”
乎延驚異回看椹蒼,眾人面上神情亦驚的難以言喻。
葛青目瞪口呆,他萬沒想到,椹蒼從維起處收入門下者,竟不只一人!說自己不嫉妒,簡直就是厚顏無恥的誑言鬼話!
葛青此時恨不得埜國所有仙師都能夠在場,一同受受這天打雷劈般的刺激!
維起喜難自禁!
膠坤和羽玨正好奇何人被椹蒼選中,就被突然冒出的維起推至椹蒼面前。
羽玨瞠目,不禁顫咬朱唇,心里樂的炸開了花!
膠坤則驚的頭暈!
羽玨難掩興奮,又十分不自信的問:
“椹蒼仙師剛是說......是說我與膠坤二人極具天資?”
羽玨激動的舌頭打結(jié),等待椹蒼回復(fù)。
椹蒼一臉和悅,笑著點(diǎn)頭。
膠坤這會懵的厲害。
葛青見維起顯出一副巴不得拱手相讓的興奮模樣,又生疑惑:
“維起向來計較,別說送出三個!就算只是一個出類拔萃的仙者被椹蒼仙師要走,以維起的脾性,若無好處,怎會這般迫不及待?”
葛青正琢磨,維起瞥眼葛青,顫肩輕笑言:
“葛青,嫉妒否?老夫知你心中冒火,可別憋壞了身子!哀怒自便!”
“哼!是啊!誰能不艷羨?不過維起,想必這人......你也不是白白送去椹蒼仙院!以物異物,以物異人,于維起你來說才算值當(dāng)!但若真是如此,那你的仙師形象自會陡然入谷!”
維起悠然自得,
“你就是妒忌老夫能夠調(diào)教出如此優(yōu)秀的仙者,犯了紅眼!今日你說什么,老夫都不與你計較!又有什么好計較的呢?若讓椹蒼仙師說老夫不夠憐弱,那才掃興!”
“你!”
洛秋以為自己得天獨(dú)厚,才被收入椹蒼仙院!
未料想,還有膠坤、羽玨半路殺出!
若是別的仙者,洛秋興許能忍,偏偏眼前被眾人吹捧著的,是他平日從未放在眼里的兩個仙渣!
洛秋怎能服氣,心中喜悅蕩然無存,但其同門還在熱鬧起哄,
“洛秋,你三人可算是不動聲色!轉(zhuǎn)眼就成了椹蒼門下!”
“可不是!先前仙師還將他二人說的一無是處,不過能入椹蒼仙院,應(yīng)是有些還未顯現(xiàn)的長處!”
“是啊!能入椹蒼仙院,本就榮光!我等也算跟著你三人揚(yáng)眉了!”
洛秋擠出假笑,他因眾人將自己與膠坤、羽玨相提并論而自覺受辱。
“極具天資?可笑至極!明明是不學(xué)無術(shù)!椹蒼仙師怎會看上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