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蝕逃離玉清圣境后一路到了虹橋結(jié)界處,此刻那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結(jié)界裂口也已經(jīng)修復(fù)好了。
她扭著身體現(xiàn)出本體,是一條小銀蛇。她吐著猩紅的蛇信子,蜿蜒曲折地向前爬游而去,身上銀白的鱗片閃動著誘人的光芒。晶蝕毫不費(fèi)力上了虹橋,視結(jié)界如空氣。
*
胡九回了房間將外衣脫下,露出光潔的肩膀,用仙法處理起左肩的傷口。
鮮血早已凝固,只留一條駭人的傷疤,胡九抿著唇忍痛在傷口處注入法力。
于神仙而言,肉身不過是承載她們精元的軀殼,只是神識與之相連,能感受到痛苦罷了。
將近一刻鐘那傷口才愈合,留下一個淺粉色的印記,她正準(zhǔn)備褪去衣服換身干凈的,就聽見了敲門聲。
“九師妹。”
胡九將衣服再次裹好,輕聲說:“進(jìn)來吧?!?p> 那人一身青衣推門走了進(jìn)來。
剛剛在固元洞門口胡九就已經(jīng)見到他了,簡隱走的匆忙只看了她一眼,便進(jìn)了洞內(nèi)。
他進(jìn)來后許久不說話只定定看著她。
胡九正覺疑惑,自己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感到臉部有些僵硬的干澀,反應(yīng)過來,確實,她臉上沾了些自己的血。
她捏了一個術(shù)法清理了血跡,開口問道:“無機(jī)師兄有何事?”
簡隱向前走了幾步,在胡九身旁坐下,看著她的眼睛關(guān)切道:“師妹可還好?”
胡九扯了扯衣角,將發(fā)挽在耳后,說:“無事,小傷而已。”
他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聲音沉了幾分:“九師妹可看清了那妖物的樣子?”
“一只蛇妖,渾身銀白,沾滿了魔氣。”胡九叩著桌子,聲音不快不慢。
簡隱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塊拼圖碎片,沒什么表情地開口:“妖也能入魔?”
“應(yīng)該不是?!焙趴粗淹嬷掷锏钠磮D。
魔和神是兩個極端,魔是從神身上衍生出的產(chǎn)物,妖連神都不能做,何談入魔。
他不再說話,只低頭把玩著桌子上屈指可數(shù)的幾塊拼圖碎片。
胡九納悶道:“無機(jī)師兄可還有事?”
他搖了搖頭,表情依舊沒什么變化,說到:“沒什么事,只是過來看看師妹的傷勢?!?p> “我無礙,謝謝師兄關(guān)心?!焙懦冻鲆荒ㄐΑ?p> 簡隱抬起頭看她,不明意味。
胡九心里不禁有幾分忐忑,他到底要做什么?正要開口,他已經(jīng)收回視線,手里的幾塊拼圖已經(jīng)拼合在一起。
“九師妹,此物真是稀奇,乍看是幾塊不相干的碎片,沒想到拼合起來倒是一個圖畫。”他指腹輕輕撫摸著一小塊圖案。
胡九隨著他的視線看去,那是長生樹的一角,剩下的拼圖都被田小甜帶走去玩了,隨意剩下的幾塊沒想到還能拼出點(diǎn)畫面。
他平靜地看著胡九,忽而說到:“九師妹好好休息?!?p> 那抹青衣離開了房間,木制的房門閉合,悄無聲息。
屋內(nèi)胡九輕輕嘆了口氣,劇本外的劇情還真是不少,她不敢再懈怠,因為她真的害怕影響了情節(jié)走向,看著自己肩頭的傷疤她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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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p> 元一看了一眼出現(xiàn)身后的簡隱問:“朱顏傷勢如何?”
“已無礙了?!?p> 元一收回視線,看向躺在石床上那具干尸一般的身體,眼底翻涌著莫名的情緒,再開口時聲音里帶了堅忍:“江幽的精元被那妖物奪去了?!?p> 簡隱抬頭看向前面立著的高大的白色身影說:“師尊,你是想······”
元一側(cè)過頭,看著簡隱道:“無機(jī),等糖糖醒了,我們就去一趟魔界?!?p> “師尊!那妖物既與魔有往來,想必就算找回二師姐的精元也······”也于事無補(bǔ)啊,簡隱看著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的元一,沒有再說下去,雙手疊放應(yīng)道:“是,師尊!”
*
虹橋盡頭是無盡湖,那湖環(huán)繞著魔宮,像護(hù)城河一樣,一個亮麗的紅色身影站在湖邊,見到來人是晶蝕,身形一晃,平靜如鏡面的湖面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晶蝕冷笑一聲:“膽小如鼠。”閃身掠過湖面,直逼魔宮。
魔宮的大殿上晶蝕再次幻化原型,慢慢攀附上一只黑色的靴子。
那人背著手站著,銀色的面具罩在臉上,看不見神色,只聞他陰惻惻的聲音:“做的不錯?!?p> 晶蝕纏在他修長卻慘白異常的頸間,猩紅的信子不停往外伸著。
他伸出好看的手,用食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晶蝕的小頭:“快了,不急?!?p> *
十日后,田小甜蘇醒過來。
【前情提要:田小甜因蛇妖一事險些入魔,九兒傷好之后受神尊之令,守在她的房間,今日田小甜終于蘇醒。】
她支著身子慢慢坐了起來。
一旁的九兒瞧見,立馬放下手里的經(jīng)書,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來:“糖糖你醒了?!?p> 田小甜還有些虛弱,嘴唇發(fā)白,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等著,我去告訴師尊?!本艃旱纳碛跋г诜块g。
田小甜掀開被子,搖搖晃晃地下了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的頭很痛,昏迷的這段時間她又夢到了那個人。
在凡間,自她修仙那日起那人便會時不時出現(xiàn)在她夢里,飛升后便再也沒有夢到過。
那日昏死過去之前,那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灰蒙蒙的,依然瞧不清長相,他的聲音慵懶叫著糖糖······
“糖糖?!痹怀霈F(xiàn)在門口,抬腳走了進(jìn)來,九兒跟在后面一起進(jìn)了屋。
“師尊?!碧镄√饸庀⑻撊?。
元一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探了探她的氣息。九兒表情不太好地看著他們。
“可覺得身體有不適?”他看著田小甜水汪汪的眼睛問。
田小甜輕輕抿唇,看了一眼九兒,垂眸說道:“沒有?!?p> “你氣脈孱弱,還需調(diào)養(yǎng)。”說著元一抱起田小甜往床榻走去。
九兒瞪大了雙眼,想上前阻止,鐘聲忽然敲響,又有人來了。
元一把田小甜放下,將被子蓋好,啟唇:“糖糖先休息,本尊去去就回?!?p> 他轉(zhuǎn)過身對上九兒有些委屈的目光,說:“隨我去見客?!?p> 九兒努努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田小甜,回到:“是,師尊!”
出了房門,九兒快步追上元一神尊,心中不快不吐不爽,于是她說:“師尊是否對師姐太過親密了些?”
元一步子一頓,偏頭看向九兒,神情坦然道:“我對大家一視同仁?!痹捖淅^續(xù)向?qū)m門口快步走去。
胡說!
九兒連忙追去,這回卻怎么也趕不上元一的步伐。
很快到了清虛宮門口,一身灰袍的無憂正站在門口。
【卡!】
【最終得分:90,Excellent!】
胡九在心里輸了口氣,上前一步站在了元一身后。
“無憂。”元一喚了一聲,語氣并不驚訝。
無憂微微頷首道:“元一神尊。”
元一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隨即道:“上生星君快請進(jìn)。”
無憂跟上元一,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胡九。
“九兒。”
“上生星君。”胡九看著無憂應(yīng)了一聲。
無憂看著胡九半響沒有說話,胡九心下疑惑,我已經(jīng)在保持人設(shè)了啊,怎么了?難道我臉上又有東西。
忽而手里一涼,無憂將一個瓷白的玉瓶放到她的手心。
“上生星君這是何意?”
“九兒,十殿閻君甚是思念你,瓷瓶里裝了瑤池水,可做云,你去看看他們吧?!睕]等胡九作答,他已經(jīng)跟上了元一神尊。
胡九捏著手里的瓷瓶,稍有猶豫。
又開始了,沒有劇本的劇情,離下一幕戲沒有多少時間了,她去不去呢?
貓妖九兒自小被十殿閻君養(yǎng)在身邊,如果是九兒她一定會去的。
盡快趕回來吧。
胡九打開瓷瓶,透明的液體撒了出來,扭躥著化作了一團(tuán)輕飄飄的云。
胡九趴了上去,只覺得牛頓的棺材板又要蓋不住了。
*
陰曹地府的第一殿內(nèi),黑無常與白無常正在給剛剛抓來的魂魄排列組合。
“不對,按照名單,這個要放在最后?!焙跓o常掏出陰魂勾,從正擠的歪七扭八的魂魄們里拎了一個出來,那人形的魂魄笨拙地?fù)]舞著手手和腳腳,直到將它放下才安分下來。
“這小可愛真東西?!卑谉o常咧著嘴說道。
一旁的秦廣王正端詳著手里的命薄。
那些小魂魄們一個跟著一個搖搖擺擺排著隊走上孽鏡臺,有幾個站在上面唱唱跳跳不愿意下來,黑無常一個個給勾下來。
“哇!帥帥好黑!”白無常用大大的星星眼看著黑無常。
黑無常很是受用,勾起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很快小魂魄們被分成了兩撥,白無常從秦廣王那里得了命薄,領(lǐng)了一波直接去了孟婆的舍忘臺。
黑無常負(fù)責(zé)的那一撥小魂魄正張牙舞爪,亂七八糟的湊成一堆。
秦廣王將校對好的命薄遞給黑無常說:“帶去第二殿吧?!?p> 黑無常接過命薄,領(lǐng)著一幫顛不嘻嘻的小東西往殿門口走去,得瑟的樣子在見到胡九的那一刻灰飛煙滅。
胡九站在門口,看著突然退開十丈遠(yuǎn)的黑無常有些驚訝。
他很怕她嗎?
看戲的小魂魄們舞著手手開始起哄,第一殿頓時熱鬧起來。
秦廣王將胖屁股從椅子上挪下來,大搖大擺地走向門口,不耐煩地說:“怎么這么吵?。俊?p> 胡九看到一個圓滾滾的胖老頭,艱難地移了出來,見到她的那一刻一瞬間眼眶就紅了。
“小九兒!我的小九兒!”
企鵝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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