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麗春院的名聲越傳越廣,不少修士手中若是有用不上的靈物,漸漸的也就更愿意來到此處交易。
其實有時候眾修苦惱的并不是找不到靈物,而是無法在需要的時候及時找到靈物。而麗春院的這般巧思,可以說正好解決了這個問題。
淳于封看著眼前的落花、流水之景,不由的在心中暗自點頭。
那位春三十娘此舉倒是頗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之真意,不過她最高明的地方,卻是算準了人心。
修行之輩雖然會些法術(shù)神通,但是到底還是‘人’!
若是當真讓他們像凡俗小販一般于路邊任人問價,確實會將不少面皮較薄的修士擋在門外,使得諸般靈物憑白蒙塵。
如今換了個形勢,不僅能令諸多散修拋開顧慮,拿出靈物與他人交易,甚至還能極大的降低了眾修拋頭露面所帶來的風險。
如此規(guī)矩,堪稱是一舉多得!
想到這里,淳于封心中忍不住感嘆著,那位春三十娘當真是為奇女子!
可惜……就是太過命途多舛了!
……
淳于封來此之前本就是目的明確,故此麗春院的這般規(guī)矩,倒是正合他的心意。
于是只見他緩緩攝來一捧花瓣,以靈光術(shù)將自家所需之物寫上,而后便不時地一片片拋至上游處。
當那花瓣順流而下之時便好似花燈一般、熠熠生輝,而溪水兩岸竹舍中的修士,便可以看見那花瓣之上閃爍光幕。
一時間不少修士都忍不住意動,畢竟淳于封的需求實在寬泛了些,眾修手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存貨。
……
果然不過片刻時間,淳于封便感應道有一瓣落花被截住,而后他便看見一只紙鶴晃晃悠悠的從那竹舍之中飛了過來。
“甲辰號竹舍?”
淳于封掃了一眼,頓時便心中了然。
這處麗春院鬼市除了遠處的那處花樓之外,其實并沒有多大。畢竟散修處處有,也不是一直都會匯聚在此的。
故此在溪水兩岸的竹舍,都是按照六十甲子之序列依次排列的。淳于封因為來的較晚,故此他這處竹舍編號便是‘辛卯’!
那辛莞兒便是負責這‘辛’字號的接引之事,而像她這般的弟子,春三十娘足足有十位,正合十天干之數(shù)。
待那紙鶴飛進竹舍之后,淳于封不過輕輕一點,那紙鶴便化作一張信紙落下。
淳于封抬眼看去,只見其上字跡娟秀,卻是好似一女子筆跡。
“《云篆符箓》殘篇?”
看著那女修留下的傳訊,淳于封頓時便不由眼前一亮。
……
在此世之中,符箓其實只是一個籠統(tǒng)的稱呼,其中尚且有著云符、靈符、寶符之分!
所謂云符便是這千萬年來的前輩修士,通過參悟蒼穹之中的諸般云氣變幻之異象,而后以道紋銘刻而成。
故此這云篆符箓多用來御使天地之力!
比如凡人在旱災之時祭祀求雨,那些凡俗道士即便沒有半點修為在身,但是只要手中持有云符,那么以秘法激發(fā)之下也能求來雨水的。
這也是如今凡俗列國之中,那諸多凡俗道觀的存世立身之根本。
當然,這云符的威力大小,自然也與畫符者對云篆符箓的參悟程度息息相關(guān)。
否則同樣是‘呼風’、‘喚雨’之符,為何有些云符卻只能招來清風幾縷、降雨數(shù)里,而有些卻能招得狂風不止,澤被千里之地呢!
至于靈符則多為前輩高人的神通所化,修行到了他們那般境界之后,常常已經(jīng)一通百通了。
即便他們沒有學過畫符之法,但是也能將自家所創(chuàng)神通化做符箓傳下。
其后輩弟子只需參悟那道神通符箓,便可以重現(xiàn)師長昔日之威,此舉實乃修行界的前輩們,為弟子想出的不二護道法門。
不過隨著歲月流逝,連滄海桑田之變都能出現(xiàn),更何況那些修士道統(tǒng)呢?
故此漸漸的便有不少曾經(jīng)秘而不傳的靈符流傳世間,就好似淳于封最早學會的那道白骨法印,便是屬于靈符之列。
至于寶符卻是三者之間較為特殊的一種,其全稱應當是“寶璽符命”!
說的簡單一點便是,倘若淳于封手中有那傳說之中的番天印,那么他以此寶印下的符命,都能借來番天印的一縷神威。
不過因為寶符受限于靈寶的本身的威能,故此其能發(fā)揮出多大的威力也常常難以預測。
……
雖然云符、靈符、寶符各有神異,但是對于淳于封而言,神通靈符實在是太過稀少,可遇不可求,故此他沒有過多奢望。
至于寶符則大多是在仙道大宗里面流傳,能流傳到外界的更是少之又少了。
唯獨那可御使天地之力的云符,才是淳于封心心念念的首選。
故此方才他會在落花上留下‘愿以靈酒換取符箓之法’的字跡,他卻是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有了回復。
于是他當即便起身前往甲辰號竹舍之中,滿心期待著希望可以得償所愿。
不出意外,當他進入甲辰號竹舍之后便看見那位女修雖然身姿窈窕,但是卻仍舊以帷帽遮擋了形貌。
淳于封微微一稽后,便直接道:“不知道友手中《云篆符箓》殘篇到底有多少,可否顯示一二?!?p> 因為符箓與一般玄功道法不同,非是以言語傳承而是以道紋銘刻。
常言道: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
故此尋常修士別說只是見過一眼,便是時時捧在手中鉆研,都未必能找到其中關(guān)竅。
故而那女修聞言也絲毫不以為忤,直接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本古書,隨意的為淳于封翻動了一番。
也不知那古書乃是用何物所制,望之似紙非紙、似革飛革,不過其上云篆符箓倒甚是清晰。
可是待其翻動了一番之后,淳于封卻忍不住有些失望。
也不知是何人所為,這符書除了開頭的一些淺顯云符尚存之外,后續(xù)的內(nèi)容明顯是被人硬生生撕去了。
見此情形淳于封不禁有些心疼,從前面的內(nèi)容來看,這本符書之中的云篆符箓顯然是循著由淺入深的規(guī)律。
很明顯最玄妙的那一部分云符,應該在符書的后半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