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淮水覆船案發(fā)
孔陽正盯著腦海之中的仙魔圖錄出神,他在想這東西是怎么進入到他的腦海之中的,而且這東西究竟有什么用?
正在他苦苦思索之中,腦海里又傳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
新宿主出現(xiàn),開啟運轉模式。
宿主斬殺狼妖精,可獲得獎勵……
太衍化清訣!
聲音到此便是不再有任何聲響發(fā)出。
只見得腦海之中的仙魔圖錄滴溜溜的快速旋轉以后,一部經(jīng)文便是浮現(xiàn)而出。
這次的經(jīng)文之上乃是用神朝文字書寫的,孔陽也是極容易辨認,正是:
太衍化清訣
太衍化清訣毫無征兆的便是自動翻閱起來,頓時,孔陽的腦海之中又多了許多內(nèi)容。
而后還不待孔陽有下一步的動作,他便是覺得渾身的經(jīng)脈便是有些蠕動了起來,再然后孔陽就感覺到有絲絲氣流進入到了自己體內(nèi),順著全身經(jīng)脈匯入丹田之中。
孔陽只覺得這些氣流進入自己的身體以后,全身的傷勢都是在加速恢復,甚至于孔陽能夠感覺到全身力量以及各種感知敏銳程度的增強。
孔陽睜開雙眼,眼神之中有些疑惑以及茫然。
什么鬼?
莫不是……一種系統(tǒng)?
那氣流莫不是成仙契機?
孔陽隱隱的感覺到自身的變化有些不同尋常,大致倒是也能夠猜出來一些。
畢竟,前世的他不僅僅研究過國學,志怪仙俠類的小說他也曾看過一些,可以算的上是博覽群書了。
如今,見到這太衍化清訣似乎來歷不小的樣子,而且自行就在體內(nèi)運行,他倒是也樂的如此。
畢竟,此時的他算是半廢之人,恐怕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才能夠下地走動了。
孔陽很快便是適應了這一變化,當即便是在床榻之上閉目養(yǎng)神了起來。
臨近傍晚時分,周通帶著一個須發(fā)斑白,提著藥箱的郎中來到孔陽的房間之中。
此人便是周通請來的黃神醫(yī),放眼整個神朝十四州,醫(yī)術算不得精湛,但在這川平縣境內(nèi)也算是小有名氣,隱約有川平第一神醫(yī)的勢頭。
黃神醫(yī)應該是和周通年紀相仿,但面容看起來很是年輕,修身養(yǎng)心這一塊做的不錯。
孔陽第一眼見到黃神醫(yī)的時候就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
孔陽瞬間便是知道這位黃神醫(yī)之前替他號脈之時,心中多半認為他時日無多,對周通多半也是寬慰之語。
如今看到孔陽醒轉過來,只是面色稍微有些蒼白,并無大礙的樣子,大有一種活見鬼的感覺。
不過黃神醫(yī)也非常人,很快便是將神色恢復正常。
替孔陽把過脈以后還是忍不住對周通說了句:“貴徒真是福大命大,老朽行醫(yī)半生今日也算是見到奇跡了。我開上幾服藥,再靜養(yǎng)一段時間即可痊愈了。”
周通聞言大喜,拜謝過后便是將黃神醫(yī)送出房間。
……
洛江大運河
洛江大運河乃是神朝第三位皇帝大業(yè)帝時期開鑿而成的。
據(jù)傳大業(yè)帝雄才偉略,有大胸襟大氣魄。
年輕之時便是驅除北虜,廣興科考,到了晚年又下令開鑿洛江大運河。
驅除北虜使得神朝北方徹底的安定,同時更是殺雞儆猴,有效的震懾了東夷西戎以及南蠻之地的蠢蠢欲動之勢。使得后世至今數(shù)萬年得以安享太平盛世。
大業(yè)帝年少之時廣泛涉獵了各類書籍,因此科考一途也并非只是獨尊儒術。而是儒、釋、道、法、墨、縱橫等等兼而用之,形成了如今百家爭鳴的局面??梢运闶菫樘煜赂鞣N有才學之人廣開門路。
大業(yè)帝晚年,也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早有規(guī)劃,突然之間便是下了一道圣旨,令神朝各地州府縣衙調(diào)動青壯之人開鑿洛江大運河。
足足耗費了將近百年時間,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傳言還有仙人施法幫忙才最終完成這一名留千史的浩大工程。
洛江大運河,途徑荊州、雍州、徽州、青州、臺州、冀州,再加上開鑿起點的江州以及神都所在的洛州,足足八州之地,是神朝十四州的一半還要多。這才把內(nèi)河之水引入神朝各地,算是造福了沿岸以及神朝各地的百姓。
洛江大運河自建成之日起,每天江面之上都是千帆競發(fā),船影綽綽,未曾有一日斷絕。
有了運河,不僅帶動了沿江兩岸各地的商貿(mào)發(fā)展,朝廷的一些物資運輸也是方便了許多,例如鹽鐵銷售。
洛江大運河開鑿以前,東海沿岸各地的鹽場向神朝內(nèi)地運輸食鹽多有不便,往往要迂回繞道多走許多路程。
因為各州都有一些絕路險峰,車馬隊伍難以通過。再加上數(shù)萬年前的妖魔霍亂天下殘留的影響,說不定哪一座山頭之上就可能潛藏的各種妖物魔怪,更是令得運鹽隊伍望而卻步。
而自從運河開鑿以后,運鹽船隊終于可以通過水路直達神都,再由神都中轉給西北各州缺鹽之地。
而鐵石運輸亦是如此。
神朝南部各州,像云州、蠻州等地多各種金銀銅鐵礦脈。
運河開鑿以后,南部各州的負責官員只需要將礦石安全運抵江州,再由江州鹽鐵轉運使從洛江大運河運抵神都即可。不僅過程的繁瑣程度簡化了,連安全系數(shù)也是提高了很多。
大業(yè)帝一生三大豐功偉績,足以令得后世之人感念祭祀。
但據(jù)說大業(yè)帝晚年發(fā)生了不祥之事,性情變得殘忍暴虐,最終被迫禪位于當時的太子。
洛江大運河淮水渠段
此時已是亥時,江面之上仍然有約摸數(shù)千條大躉船行駛在江面之上。
細細看去,每一條大躉船之上都有一面制式奇特的大旗,上面用神朝文字寫著一個“神”字。
大躉船上似乎有著很多貨物,大半的船體都是浸沒在水里,但依稀能夠看到裸露在外面的船體之上露出來的半個“江”字。
此乃朝廷專屬的江州鹽鐵轉運使的運鹽船隊。
船隊頭船的甲板之上,一位身穿甲胄,腰佩長刀一看就是個軍官模樣的軍士正在看著遠處黑夜下的江面。
這人突然開口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旁側一名軍士站出來,拱手恭敬的回應道:“回稟轉運使大人,已是亥時三刻了。”
轉運使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繼續(xù)看著黑幕下的江面。
哐當!
一道巨大的聲音響起,令得船體都是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轉運使慌忙穩(wěn)住身形,大聲喝道:“怎么回事!”
見到船上無人回應,轉運使又是厲喝一聲道:“不要亂!趕快去查!”
沒等多長時間,轉運使便是見到一名軍士跑了過來,而后稟報道:“回稟轉運使大人,大躉船好像觸到了暗礁。而且,據(jù)收上來的消息,似乎數(shù)千只大躉船同時觸礁了!”
“什么?!”
“江州漕運衙門是干什么吃的,難不成將護渠的銀兩都貪進了自己的腰包不成?”
轉運使驚怒交加,說完以后突然覺得這件事情不同尋常,他的脊背和額頭之上冒出了絲絲的冷汗。
按理來說,朝廷每年的護漕餉各級的地方官吏都或多或少貪污一點,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朝廷一般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影響運河的暢通即可。
但那些官吏應該還不至于將纖戶們賴以生存的護漕餉全部吞掉,那樣豈不是自己作死?
因為如果這樣做,運河兩岸的纖戶們?nèi)疾桓闪?,沿岸運河勢必淤泥堆積,暗礁叢生。來往船只皆會觸礁沉默,朝廷也很快會得到消息并派相關人員處理此事。到時候那些官員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而且,即便是淮水渠段暗礁眾多,又怎么可能只是他們江州鹽鐵轉運使的運鹽船隊觸碰暗礁,而且還是全部的運鹽船。
一瞬間,轉運使明白這件事絕對是個陰謀。
只是內(nèi)中原由他尚不知情,但僅僅想到這陰謀的一角,他便是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蹭蹭直冒。
“所有人,全力戒備!”
轉運使奮力大喝,他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因為他完全不清楚接下會發(fā)生什么。
咚!咚!咚……
突然,先是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異常密集而又沉悶的聲音如同狂風驟雨一般襲來,攪動人心。
一時之間,大躉船上的軍士都是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
“什么聲音?這是哪里傳來的?”轉運使急忙問道,充滿了不安和焦急。
“不…不…不知道?!庇熊娛炕貞馈?p> 轉運使剛想喝斥,又有一名軍士口中拖著長長的報字跑了過來。
“報——稟告轉運使大人,是有人在船底開鑿躉船!”
轉運使一聽,大驚之下,怒發(fā)沖冠,大聲咒罵道:
“媽的,原來真的是有人搞鬼。這群貪污腐敗的沿岸狗官真的是狗膽包天,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朝廷的運鹽船身上,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
轉運使罵到最后,聲音也是顫抖了。
因為他知道,得趕快想辦法,不然,今日怕是小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于是轉運使不敢再繼續(xù)咒罵,而是慌忙開口吩咐道:
“快,快派會水的士兵下水,把那些水鬼都給我殺掉!”
“是!”有人應道,而后便是快速離開傳達命令。
“報——稟轉運使大人,船底已經(jīng)被鑿漏了,水已經(jīng)進到了船艙之中!”
轉運使聞言頓時大驚失色,怎么這么快?這是他腦海里唯一的念頭。
趕緊甩了甩頭,轉運使聲音顫抖,再也沒有之前的相對鎮(zhèn)定,開口說道:
“快,快派人把漏水的地方給我堵上!”
數(shù)千條大躉船之上,軍士們身影都在忙碌著,但是已經(jīng)無法挽回大躉船沉沒的命運。
一夜時間,數(shù)千條大躉船便是盡數(shù)消失在運河的江面之上。
而與大躉船同時沉沒的還有船上的數(shù)千萬石官鹽以及三萬多將士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