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紙幣滿天飛,激光燈四射,顫人心弦的音樂回蕩在寬闊的酒吧,舞池里,群魔亂舞,好不熱鬧。
紀羨在臺上蹦蹦跳跳,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侵濕了衣領(lǐng)。
他臉上掛著笑意,笑的有些假,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在酒吧蹦迪,也是第一次當DJ。
看著臺下瘋瘋癲癲的人群,他不忍直視。
他們,好像一群猴子,不尷尬嗎?
調(diào)音師王峰在后方怔怔地望著紀羨,眼神變得復(fù)雜。
難怪老板會給他開這么高的工資,深藏不露啊!
想到自己生病請假的搭檔,王峰腦中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個念頭:他不會把安明代替了吧?
安明就是酒吧的駐唱DJ。
紀羨適才展現(xiàn)的控場能力不比安明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對安明而言,他是個很大的潛在威脅。
對自己倒沒啥影響,他是調(diào)音師,臺上搖擺的工作,不歸他管。
“看來得給安明打個電話,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告訴他?!?p> 王峰視線從紀羨身上移開,專心調(diào)音。
紀羨唱跳了半天,體力嚴重透支,衣服濕透了,不得已停下來,蹲坐在地,氣喘吁吁道:“大伙兒先嗨著,小弟腎虛,先歇兩分鐘?!?p> 眾人哄笑,幾個嗓門大的還發(fā)起嘲諷。
“腎虛就吃腎寶,帥哥你要不要來點,我?guī)У挠小!?p> “上臺幾分鐘你就萎了,這在床上怕是三秒結(jié)束?!?p> “拿出你的雄風,別倒下,不然我們看不起你?!?p> ……
紀羨臉黑如碳。
吼那么大聲干嘛,我不要面子嗎?
他擦了把汗,蹲得腿麻,索性一屁股坐在臺上,咳嗽了兩聲:“在座的各位,商量個事行嗎?”
他咽下一口唾沫,潤了潤嗓子:“你們也看見了,我這小身板再蹦下去,恐怕得猝死在這兒,所以接下來我就不蹦了。”
舞池響起一陣嘈雜聲,似是不滿意紀羨的做法。
紀羨抬起手壓了壓,話鋒一轉(zhuǎn),沉聲道:“安靜!”
旋即,他又展露笑容:“我話不是還沒說完嗎?接下來,我唱歌,你們跳,OK?”
唱歌唱的自然是午夜DJ,流行音樂他不可能唱,風險太大,弄不好又要走紅網(wǎng)絡(luò)。
午夜DJ這種類型的歌比較適合在酒吧放,存在局限性,在這個世界想火遍大江南北,幾乎不可能。
因此紀羨才敢光明正大的演唱,即便有人來問他要歌名,他也不怕,早就想好了應(yīng)對方法。
眾人安分了些,覺得可以,只要能蹦迪就行。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紀羨坐在臺上,一遍又一遍的唱著同一首歌,嗓子都快唱啞了,礦泉水喝完了三四瓶。
堅持不住,他又重新想了個法子,鼓勵讓其他人上臺,輪流擔任DJ。
你別說,這個方法還真有效,眾人爭著來。
借此機會,他慌不擇路的逃了。
回到吧臺,紀羨趴在桌上,整個人都虛脫了,全身酸痛的厲害,動一下骨頭仿佛都會散架。
他對天發(fā)誓,絕對不會再去當DJ,僅僅一次,差點要了他的命。
不知道安明是怎樣堅持下來的,長時間高強度勞累,不怕GG嗎?
“兄弟,來杯雞尾酒,杯子就不用了,我?guī)У挠?。?p> 清脆的聲響吸引了紀羨的注意,他抬起頭,神情恍惚,半張著嘴,如鯁在喉。
高三十多厘米的黑色杯子擺放在吧臺上,在燈光下,散發(fā)深邃的光澤。
“這……”
紀羨還是頭一回遇見自帶裝備的顧客,而且還拿了這么大一個杯子,你確定喝的完?
他去看客人,當看清對方的容貌時,臉色陡然一變,驚呼道:“臥槽,紫塵?。俊?p> 似是受到了原主記憶的影響,他喊了出來。
靠在吧臺玩手機的男子驀然仰頭,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同樣失聲道:“臥槽,老二?!”
他激動的漲紅了臉,憋著一肚子話想說,但到了嘴邊又說不出。
紀羨怕他嗝屁,急忙道:“你先別激動,放松放松?!?p> 紫塵深呼吸幾口氣,目光灼灼的盯著紀羨,很是開心:“老二,你什么時候來魔都的,都不告訴我一聲。”
我來魔都都一年了……紀羨在心里自語,嘴上又是另一番說辭:“前幾天剛來,原本要告訴你的,這不忙著找工作,就給忘了嗎?!?p> 紫塵哦了一聲,看到紀羨身上穿的工作服,也沒多說,拿出煙遞給對方。
紀羨接過,細心的他注意到了煙的牌子。
好家伙,華子,還是軟的!
紫塵點燃煙,把火機扔給紀羨,嗓音低沉道:“我們兩兄弟快三年沒見面了吧?”
紀羨粗略地算算時間,吐出一口煙圈:“對啊,三年了,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三年就過去了?!?p> 他和紫塵是拜把子兄弟,說起緣由,得從對方離家出走開始講。
三年前,十七歲的紫塵和家里鬧矛盾,一氣之下離開了魔都,跑去了紀羨老家,天府。
未經(jīng)處事的紫塵,剛到天府就被人騙光了錢財,手機也搞掉了,無奈流浪街頭。
他脾氣倔,即便落魄了,仍然不愿回家。
后來紀羨碰到了他,那時的紫塵,已經(jīng)是一個標準的流浪漢了,過著三天餓九頓的日子,慘不忍睹。
紀羨心善,給了他二十塊錢,到了第二天,兩人又相遇了。
只不過那時的紫塵已脫胎換骨,重新成為了豪門大公子。
中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紀羨并不知情。
之后,他被紫塵拉著拜了關(guān)二爺,喝了結(jié)義酒,成為了異父異母的兄弟。
現(xiàn)在想起這事,挺好笑的。
紫塵用力拔了口煙,語氣幽幽道:“要不,你來跟我混吧!我在外開了家小公司,部門經(jīng)理的位置還空著?!?p> 紀羨搖搖頭,拒絕了好意:“我在這兒工作沒啥大問題,老板待人很好,工資日結(jié),給的也不低,還是算了。”
他知道紫塵家里有錢,妥妥的富二代,但他不想靠別人。
男人,得有自己的志向。
似是擔心好兄弟多想,他又補充道:“等我哪天混不下去了,再來找你,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p> 紫塵面色稍緩,笑罵道:“怎么可能,我們可是拜把子兄弟,情比金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