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羨被何瑜嚇了一跳,我去,老板這是遭人揍了?
嘖嘖,瞧瞧這紫青色的眼睛,細長而優(yōu)美的傷痕,不得了?。?p> “老板,你這打扮是……”
他小聲詢問,眼中帶笑,典型的幸災樂禍。
何瑜不爽道:“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老板,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這跟我有啥關系?”
紀羨懵逼,我這么老實的人,怎么可能會謀害自家老板,這對我有什么好處。
我的工資還要你來發(fā)呢!
何瑜火氣不小,說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之前不是讓我奪回一家之主的位置嗎,于是我回家后,就和你嫂子大吵了一架,結果她還動起手來了,你看我臉上這些傷,全是她打的。”
何瑜伸手去摸眼睛,手指才碰到,立刻疼的面目扭曲,大口吸涼氣。
紀羨看得心驚膽戰(zhàn)。
嫂子和老板是有多大仇?。∠率诌@么狠,換做我被打,怕是在醫(yī)院躺著了。
“老板,我冒昧問一句,你還手了嗎?”他轉念一想,嚴肅道。
何瑜還在為家庭暴力而難過,聞言怨氣十足道:“還手?我哪里敢還手,那娘們瘋起來比怪物還可怕,我要是還手,他肯定會兩刀把我砍了。”
回想到當時的場景,他打了個寒顫,心里一陣后怕。
接著,他從衣袋里拿出一個雞蛋,這是他離家出走時從家里偷出來的。
對著雞蛋吹口氣,他小心翼翼拿去敷發(fā)腫的眼睛。
紀羨聽何瑜說的那么嚇人,搞得像嫂子要吃小孩似的,冥冥中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強勢女人多了分敬畏。
事到如今,老板算是徹底折了,嫂子把他吃的死死的,想翻身做一家之主,比登天還難。
“老板,沒事,男人嘛,要有海納百川的胸襟,別把這種小事往心里去?!?p> 紀羨化身懂王,開導何瑜:“夫妻間小吵小鬧是在所難免的,這才是真正的愛情。你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一段感情從開始到結束都平平淡淡,有啥樂趣?”
何瑜齜牙咧嘴,拿雞蛋在臉上滾,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紀羨:“我咋覺得你小子在忽悠我?!?p> 紀羨不茍言笑,搖頭晃腦道:“沒有,我忽悠誰也不可能忽悠你,你是我老板,頂頭上司,欺騙你我還要不要工資了?”
他背負著手,在酒吧門口來回踱步,四十五度抬頭看天:“轟轟烈烈那才叫愛情,老板你和嫂子就是愛情模范,你要用心去感化她,遲早有一天,你會成功的?!?p> 何瑜內心受到觸動,瞇著眼沉思了良久,這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紀羨默不出聲,沒打擾他想事,自己這次說的都是真的,沒忽悠人。
愛情是種玄妙的東西,說不清,猜不透,需要雙方的共同的努力與維護,一方無謂的付出,換來的終究是意難平。
凋零了的愛情就像富士山上欲落的櫻花,落得悄無聲息,想留你也留不住。
它讓我們接受了逝去的意義!
有人說即便是刻骨銘心的愛情,也躲不過命運的散場,紀羨不那么認為。
彼此真的相愛,命運算什么東西?
你要相信,哪怕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紀羨拿出煙盒打開,恰好剩下兩根,和老板對半分了。
煙還是老樣子,利群。
何瑜不大喜歡這種煙,倒不是它便宜,是燒不習慣。
“你就不能換個牌子的煙嗎?每次都燒這個。”他吐槽了一句。
紀羨攤攤手,一個二分線投球把煙盒扔進垃圾箱,笑的沒心沒肺道:“利群勁大,能壓住我心里的事?!?p> 何瑜面露驚奇,“呦呵,你小子還挺非主流?。裏煻紵銮榫w了,佩服。”
紀羨扯扯嘴角,我這不是非主流,是深夜網抑云。
兩個男人吹著牛,在外燒完煙,回到了酒吧。
酒吧里各色各樣的燈光閃來閃去,仿佛亂花叢一般,使人眼愈迷離。
余敏守在吧臺,見到何瑜來查崗,忙著起身問好道:“老板。”
這時,她發(fā)現了貓膩,多留意了何瑜的臉幾眼。
何瑜頷首,走向舞池。
“羨哥,老板和人打架了?我看他臉上受了傷,挺嚴重的。”
余敏叫住紀羨,八卦道。
紀羨重重點頭:“床上打的。”
言罷,他追了上去。
“床上打的?”
余敏不斷重復這句話,突然明悟,臉唰的一下紅了,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老板娘功夫真了得,老板……算了吧!”
身在舞池的何瑜打了個噴嚏,東張西望的看一眼,納悶道:“誰在背后說我壞話?缺心眼?!?p> 紀羨拿了兩瓶開好的啤酒過來,還端了一盤瓜子,搞的跟酒吧是自己開的似的。
何瑜似笑非笑道:“你是一點都不客氣,酒和瓜子可是我花錢買的?!?p> 紀羨往杯中倒酒,厚著臉皮道:“我這不是想讓你放松一下嗎?純粹為你好,換別人,我才懶得?!?p> 他又開始胡說八道。
何瑜撇撇嘴,你的鬼話留著說給鬼聽吧!我才不相信。
放下雞蛋,他喝口酒,問道:“你今天真上去當DJ了?”
他指了指舞臺。
說起這事,紀羨就心累,埋怨道:“不然呢!我人都差點犧牲了,老板,以后這種事別找我,我還想多活幾年?!?p> “你確定?DJ的工資可是400一天。”何瑜反問道。
紀羨遲疑,400塊,比自己的工資多了150……
但考慮到小命,他狠心拒絕了:“確定,非常的確定?!?p> 何瑜詫異。
這小子不是見錢眼開嗎?怎會拒絕這么高收入的職業(yè)。
他沒有再問下去。
兩人喝著啤酒,磕著瓜子聽音樂,中間有好幾個女生來問紀羨要聯系方式,何瑜幾度冒火。
夜晚的時間過得總是很快,凌晨四點,酒吧人已走光,何瑜提前讓員工下了班。
紀羨超級不開心。
我的家住在郊區(qū),大晚上的你讓我怎么回去?
“老板,你公報私仇,存心坑我?!彼业胶舞ぃ瑧崙坏?。
“去去去,張口說瞎話,我送你回去還不行嗎?”何瑜不耐煩道。
“果真嗎?”
“嗯,順便借宿一晚。”
紀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