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歲安失憶的消息仿佛長了翅膀一樣瞬間便讓丞相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部知道了。
幾個打掃花院的小丫鬟此刻就在議論著這件事情。
“要我說啊,不就是失憶嗎?整這么大陣勢做什么?”
“就是啊,就算失憶了也改變不了她是個無法失憶的廢材!”
“蘇姨娘還為了她給丞相大人吹枕邊風(fēng),讓人調(diào)查柴房一事,給柳歲安做主!”
“依我看根本就沒有必要,廢子就應(yīng)該被放棄?!?p> 此刻,坐在涼亭內(nèi)的柳歲安嘆口氣,這些丫鬟怎么都不避諱?早知道一出來就會聽到這些話,她就應(yīng)該待在房里。
可惜她無論現(xiàn)在以后都是柳歲安了,估計這種話還會聽到不少,她得習(xí)慣!
她怎么就這么倒霉穿越成了一個廢材?
柳歲安無精打采的看著院子里的花,這個世界沒有電視,也沒有手機,著實無聊的狠。
她拿起一塊糕點放到嘴邊抿了一點點到嘴里。
雖然她現(xiàn)在沒有修煉的能力,但是有丞相之女的身份,而且母親也并未完全失寵,她還有個天才哥哥,總之這些人也只能過過嘴癮還是不敢在生活方面苛待她的。
對了,她可以告狀啊!待會就去告訴母親,讓這些下人受些懲罰估計就會安份點了。
柳歲安正胡思亂想的想著,一股讓人心情舒暢,很好聞的味道傳過來,接著一個人走到她面前。
柳歲安好奇的抬頭,就看到一個白衣,眉眼精致,隱隱透著幾分媚的男子打量著她。
“你是誰?”
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好熟悉,她是不是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
男子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還是回來了?!?p> “什么意思?”柳歲安表示自己沒聽懂。
男子答非所問:“我叫白清風(fēng)?!?p> 柳歲安無語,這個人說話這么跳躍的嗎?不過為了禮貌,她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柳歲安?!?p> 白清風(fēng)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去,就好像特地過來打個招呼一樣。
“奇怪……”柳歲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是滿滿的疑惑:“為什么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好像很熟悉,難道是那個柳歲安以前認識的人?”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也不對啊,剛剛那個情況可以看出,這個人并不認識自己。
那她為什么總覺得這個人很熟悉?
柳歲安想了一會便沒有再想了,既然她現(xiàn)在都“失憶”了,那就好好當(dāng)一個“失憶”的人。
“三小姐,丞相叫你去大廳,說有貴客來了,找你有事?!边@時一個丫鬟走過來對說道。
她那個父親?那個從她醒來便一直沒有見到過的父親?
恐怕這次找自己也不是好事啊,柳歲安提前在心里給自己做了心里準(zhǔn)備,然后跟著丫鬟來到了大廳。
大廳里坐了五個人,一個大約三十歲,頗有威嚴感的中年男子身著黑色衣服坐在主位上看著她。
在男子的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穿金戴銀,梳著婦女才梳的發(fā)髻,正用蔑視的眼神看著她。
不出意外,這兩個人應(yīng)該就是柳晉和柳晉的結(jié)發(fā)妻子徐媛,除了他們還有別人。
徐媛的女兒柳素梅身著粉色裙子,宛如盛開的荷花一樣嬌俏動人。
并用不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轉(zhuǎn)移了視線。
就仿佛多看一眼,都臟了她的眼睛一眼,和她母親一樣,瞧不起柳歲安。
啊不,應(yīng)該是和整個丞相府上上下下的人一樣,都瞧不起她,柳歲安自嘲的想著。
除了這三人以外,還有那個剛剛在院子里看到的那個很奇怪的人。
父親說的貴客應(yīng)該就是他了。畢竟這個地方就他一個陌生人。
“女兒拜見父親拜見母親?!绷鴼q安邊說邊對柳晉和徐媛行了一個禮。
柳晉看著柳歲安,心里充滿遺憾,當(dāng)初他是極其期待著她降臨的。
他以為她會和麗霞還有她哥哥那般是個天賦極好的天才,沒想到等天賦測試的那天,她連天賦石都無法啟動!
柳晉每次看到柳歲安都會想起那天的場景,曾經(jīng)的期待被一盤冷水狠狠澆滅的感覺!
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還相處了一段時間,他不可能因為她是廢材便不管其死活從丞相府里除名。
柳晉嘆口氣,對她說道:“起來吧?!?p> “謝謝父親?!?p> “歲安,這位是白大師,此次來我們府中是為了在我們府中挑選一個人做他的關(guān)門弟子。待會他會給你們兩個一個小測試,只要通過,便可成為他的關(guān)門弟子?!?p> 柳歲安看了一眼柳素梅,就她們兩個人,那不就是說名額已經(jīng)定下來了嗎?
父親明明知道自己女兒是個無法修煉的廢材還將其叫過來故意羞辱?
柳歲安不知道自己誤會柳晉了,柳晉叫她過來,是想著畢竟都是自己的女兒,有這種機會他不想差別對待。
可他忘了,他從未讓人交過她任何有關(guān)修煉的事情,只給她請了教書先生,讓她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
柳歲安開口,決定不自找侮辱:“父親,你知道的,我并無修煉天賦,這個測試我還是……”
話還沒有說完,白清風(fēng)便打斷了她的話:“三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你雖然沒有修煉天賦,可未必沒有其他天賦?!?p> 柳晉贊同的點點頭:“白大師說得對,歲安,你待會就和素梅一起測試。”他的話帶著不容反駁的意思。
柳歲安無法,只能答應(yīng):“是!父親?!?p> 丟臉就丟臉,反正又不是她一個人丟臉,她怕什么。
柳素梅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在她看來,這個名額非她莫屬。徐媛臉上也帶著得意。
她們都覺得一個無法修煉的廢材是毫無希望的。
“待會我會給你們一個丹方兩個煉丹爐,還有藥材,你們誰先練出丹藥來,誰就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p> 白清風(fēng)的話一出,柳晉和徐媛都很意外,他們本以為這次會考藥理,沒想到一上來就是煉丹!
而且柳晉在白清風(fēng)提出要收徒弟的時候就將自己兩個女兒的情況說清楚了。
難道,這是為了測試自己兩個女兒的天賦嗎?
這樣也好,就當(dāng)鍛煉好了。
柳素梅在白清風(fēng)說出那個測試的時候感到十分驚訝,她將視線移到柳歲安臉上的時候,驚訝的心情又平復(fù)下來。
如果和她比試的是其他人,她就需要想對策了,可惜,和她比試的是柳歲安。
一個連藥材都不知道的人,贏她不過是時間問題。
柳歲安看著白清風(fēng),在心里嘆口氣,這個人果然不是好人吶!一面叫她不要放棄,一面又出了個特別難的測試。
就因為她是廢材就被如此這樣對待嗎?
柳歲安很不甘心,可她毫無辦法,這是個必死局!不行!這次測試結(jié)束后她一定要想辦法修煉!
等她能修煉了,她一定要狠狠打這些人的臉!特別是這個白清風(fēng)!太可惡了!
就在柳歲安在腦?;孟肜锉┐虬浊屣L(fēng)的時候,白清風(fēng)拿出乾坤壺,打開蓋子,微微傾斜葫身,另一只手施法,兩個一模一樣有黑色花紋,看起來卻價值不菲的煉丹爐被倒了出來然后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
接著是幾個用兩種不同顏色的布包著的東西落在了地上。
“這是陰陽丹火爐,自帶丹火,品級不高,適合新手?!卑浊屣L(fēng)的話讓柳晉心里感嘆,這是個財大氣粗的主啊!
要知道雖然陰陽丹火爐品級不高,自帶丹火這個功能也雞肋,但是對于那些無法用靈力轉(zhuǎn)化成丹火的人來說,這可是寶貝!
至少他們還有煉丹師這條路可以走,一個二級煉丹師可比二級靈者受歡迎的多。
所以這個東西一出現(xiàn),價格便瘋狂往上飆。
柳晉曾經(jīng)也想咬牙給柳歲安也買一只陰陽丹火爐,卻被人告知,煉丹爐被人買走了,他還遺憾了好久。
現(xiàn)在,他看到白清風(fēng)拿出兩只煉丹爐的時候,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但柳晉不知道,這兩個煉丹爐都是別人送給白清風(fēng)的。
“這些藥材都分好類了,你們打開確認一下藥材便可以開始了。”說完白清風(fēng)又將乾坤壺掛回腰間,然后拿出兩個折疊起來的丹方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要練什么,你們自己決定。”
柳素梅在他說完后,立刻上前拿了一只煉丹爐,然后隨便拿了個丹方,上面寫著療傷丸,并標(biāo)注了什么顏色的布里才是她需要的藥材。
柳歲安看到柳素梅已經(jīng)挑好了,心里難免有些緊張,但被她很快壓下,必輸?shù)木?,她干嘛緊張?
接著也走上前,把剩下的東西全部拿走。
柳歲安打開自己的那個紙條,發(fā)現(xiàn)上面寫的是止血丸,一種很廉價的丹藥。
一般都是新手拿來練手的,要是真用來止血的話,凝血丹比它更更劃算,效果還好。
練止血丸需要的材料很簡單,止血草三株,綠脈一片,月芽適量。
她打開那些布袋,拿出相應(yīng)的藥材,然后將止血草丟進了爐子。
等止血草在里面變成液體后,拿出綠脈放了進去,等綠脈和止血草一同融化為液體后,又丟了一些月芽進去。
綠色汁液一接觸月芽,就變的粘稠起來,接著快速縮小變成一個圓球,然后在練丹藥里原地不動的旋轉(zhuǎn)一會,落在了爐底。
陰陽丹火爐爐底的丹火也隨之熄滅。
柳歲安仿佛不怕燙一樣,直接拿起丹藥給白清風(fēng)看,然后自信的說道:“我練好了?!?p> 還在煉丹的柳素梅聞言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她手中的丹藥說道:“不可能!你一定是作弊了!你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一方面的東西,怎么可能知道煉丹的方法!”
說著想要從她手上搶過丹藥,柳歲安眼疾手快的把丹藥攥在手心,然后退后一步:“人家白大師都在這里看著呢!我怎么可能作弊?”
“如果不是作弊,你絕對練不出丹來!”柳素梅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
“白大師不是說了嗎?我雖然沒有修煉的天賦,但是不代表我沒有其他方面的天賦!”看到本來信心滿滿的柳素梅,此刻變成這個樣子柳歲安心里別提多爽了:“說不定我在煉丹這一方面就是天才呢?”
“你一個……”柳素梅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清風(fēng)便出口打斷。
“既然勝負已分,那我宣布,柳歲安現(xiàn)在就是我關(guān)門弟子了?!?p> “白大師,你不如再考慮考慮?”柳晉現(xiàn)在心情十分復(fù)雜,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是廢物的女兒,居然是個煉丹天才!
可惜的是煉丹還是需要靈力的,但柳歲安不僅沒有靈力,甚至連靈根都沒有。
這也就注定了,她在這條路走不長,最多靠陰陽丹火爐成為二級煉丹師。
“無需考慮,我已決定。人還是要做到言而有信?!卑浊屣L(fēng)說完看著柳歲安說道:“為師趕時間,你給為師敬個茶就行了?!?p> 柳歲安有些錯愕,剛剛都發(fā)生了什么?她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成為了白清風(fēng)的徒弟?
“白大師,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歲安她并無靈根??!”徐媛,看著本該屬于他女兒的師傅,結(jié)果被柳歲安奪了去,心里的十分不甘。
“沒錯,白歲安是不可能走遠的,白大師你要不考慮考慮我大女兒?”柳晉也勸說道:“我大女兒自幼聰慧……”
“柳丞相不必多說,我心意已決?!彼緛砭筒皇菫榱肆孛范鴣?。
“白大師你不要被她騙了!我妹妹她從未接觸過煉丹這方面的東西,此次她之所以可以勝我,完全是因為作弊!”看著自己的父母勸說無用,柳素梅心道:母親父親都這樣說了,這人還是不改變決定,可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她得再爭取一下,一定不能被柳歲安這個廢物把屬于她的機會奪去!
“素梅!怎么跟白大師說話的?”柳晉雖然也有些不相信,但是柳歲安剛剛煉丹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到她如何練成的,這點是做不了假的。
“父親!”柳素梅見柳晉都在幫柳歲安,心里充滿了不可置信。
柳歲安見此,默默的拿起白清風(fēng)旁邊的茶壺,然后倒了一杯茶彎腰遞給白清風(fēng),恭恭敬敬的說道:“師傅,請喝茶?!?p> 白清風(fēng)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放到一邊:“為師現(xiàn)在也沒有禮物可以給你,等你隨我回了門派再給你補上?!?p> “謝師傅?!?p> 拜師禮成,一切已成定局,任憑別人再多不甘也沒用。
柳見此想再為柳素梅爭取一下:“白大師不如一同收下我的大女兒?素梅在這一方面也是極有天賦的?!?p> 白清風(fēng)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我可以收她為徒,但不是關(guān)門弟子。關(guān)門弟子我只收一個。”
“憑什么她是關(guān)門弟子,我就只能是普通的弟子?”被壓一頭的柳素梅不服氣的說道。
“素梅!還不快去拜師!”柳晉看著鬧脾氣的女兒,感覺到了頭疼,以前怎么會覺得她省心?
柳素梅站在原地,不肯動,讓一個庶女的地位比她高,她是萬萬不愿意的,更不提這個人之前還是個廢材。
比這樣一個人低一級,讓她的朋友知道了還不知道怎么笑話她!
白清風(fēng)皺眉:“她既然不愿意,柳丞相還是別逼迫她了,我也不是缺弟子的人。”
說完,他對柳歲安說道:“你去收拾收拾包袱,隨我走吧?!?p> 柳晉感覺自己的臉都快丟盡了,自從坐上了這個位子后,他還從沒這么丟臉過!
如果不是看著這個人的實力高深莫測,得罪不起,他又怎么會受這氣!
“白大師……”徐媛開口想幫幫自己女兒。
“丞相夫人,不必多說,我從不干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令千金不愿,我也沒有辦法。”白清風(fēng)打斷她的話說道。
“師傅,那我先去收拾包袱了?!绷鴼q安看著柳素梅作死的表現(xiàn),心里一陣陣暢快。
讓她們之前瞧不起她!還想讓她出丑,現(xiàn)在報應(yīng)來了吧,你女兒送上去,人家都不想收。
柳歲安離開大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除了收拾包袱外,她還想和這具身體的娘道聲別。
這段時間,她別提多別扭了,突然就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女兒,還要喊她娘,看著那陌生的臉,她怎么也開不了口。
好在蘇麗霞也沒強迫她,現(xiàn)在她又拜了個師傅,估計要長時間不回來,就在離別前,喊一聲好了,反正也不會掉一塊肉。
柳歲安一進門就看到蘇麗霞眼眶紅紅的坐在桌子邊不知道干什么。
“娘?”
蘇麗霞一聽到這個聲音趕緊側(cè)過身子,摸干凈眼淚,然后回頭看向大門那邊問道:“歲安,你怎么來了?”
柳歲安看著她微紅的眼睛,才發(fā)現(xiàn)她剛剛是在哭:“娘……我要離開了,打算在離別前和您告?zhèn)€別?!?p> “你要離開?為什么?”蘇麗霞聽到她要走的消息離開慌了,著急站起來來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歲安,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要去哪?”
“剛剛父親叫我去大廳,然后讓我拜了一個叫白清風(fēng)的煉丹師為師,所以我要收拾包袱走了,大概要很久才回來。”柳歲安將剛剛的情況簡單的描述完。
然后就看到蘇麗霞一臉開心的:“什么?你……你不是騙娘的吧?”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皺眉:“你不是沒有靈力嗎?沒有靈力怎么煉丹?而且你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一方面的東西?!?p> “雖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是這方面的天才啊,師傅只是拿出了丹方我就知道要怎么練?!绷鴼q安笑道:“再說了,我?guī)煾悼蓞柡α?!他既然敢收,就肯定有辦法幫我的。畢竟我是他收的關(guān)門弟子!”
“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沒有騙娘?”蘇麗霞還是不相信。
柳歲安嘆口氣:“娘你放心吧,我沒有騙你!你女兒真的出息啦!”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娘為你開心!娘這就幫你收拾包袱?!碧K麗霞滿臉笑容的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女兒第一次出遠門,她可要好好準(zhǔn)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