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裴楠想到“李吉祥”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越想越感覺心里不踏實,最后他將車停在路邊,撥下如意的號碼。
然而很快手機里傳出了“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的提示音?!?p> 他又撥打她的另外一個號碼也是關機。
他想她或許正忙著偵破一個重要的案子,最近這幾個月,也不知道她哪里來那么多案子,每次給她打電話,她總說自己很忙,而且還有些不耐煩的讓他沒事的話少給她打電話,算起來他已經快兩個月沒有見到如意了。
裴楠又撥下了陳浩東的號碼,他去公安局找如意的時候,見過陳浩東幾面,得知陳浩東是如意的老搭檔便存了陳浩東的號碼。
這次電話倒是通了,聽到一聲低沉的“喂”,裴楠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陳隊,你好,我是裴楠?!迸衢行└砂桶偷恼f。
“裴先生,這么晚了,請問您有什么事情嗎?”陳浩東聲音低沉暗啞,并透著說不出的疲憊,好像很久沒有睡過覺了一樣。
裴楠深吸一口氣,問;“我打如意的電話打不通,請問她在隊里嗎?”
電話那頭突然陷入了沉默。
裴楠急了,不由的加重了語氣:“陳隊,如意她在隊里嗎?”
“裴先生,您在哪里?”陳浩東聲音變得更加低沉緩慢,似乎在努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而這讓裴楠內心的不安感越發(fā)的強烈了:“快告訴我,她到底在哪里?”
“您先告訴我您在哪里?”
裴楠明白陳浩東怕他在聽到不好的消息時正在開車,而陳浩東這種擔心,讓他心中的不安感幾乎到了難以承受的地步。
不過他還是竭力壓制著情緒,只是聲音不受控制的變得嘶啞了幾分:“我在家里?!?p> “你真的在家里?”陳浩東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
陳浩東一再的確認,幾乎讓裴楠要發(fā)狂,他憤怒的吼道:“我特么這么晚了,不在家里還能在哪里,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來我家看?!?p> 那邊靜默了幾秒,而后傳來極輕極緩的聲音:“她出事了?!?p> 裴楠大腦中嗡的一聲,隨即想到了李吉祥之前說的話“如果周圍的人說她出事了,她其實沒有出事”,本來他聽這話的時候覺得非常的莫名其妙,然而此刻這話卻奇跡般的讓他的心里平靜了些:“她出什么事情了?她現在在哪里?
如果她方便的話讓她——”
陳浩東打斷了裴楠的話:“昨天凌晨五點多,在一座廢棄的工廠,她和蔣勛開槍打死了對方?!?p> 陳浩東說完后,對方不再說話了。
陳浩東也沒有急著開口,盡管正有一個棘手的案子等著他去辦,不過他還是耐心的給裴楠情緒緩沖的時間。
李如意的死對警隊的每個人打擊都挺大的,更何況是裴楠了。
裴楠對李如意的感情縱然藏得很深,但卻騙過他這位擁有多年辦案經驗的老警察,何況他的老婆還是一位情感專家。
“她現在在哪里?”良久后,手機里忽然傳來了裴楠的聲音,奇怪的是裴楠的聲音很平靜,即便陳浩東也聽不出裴楠現在的情緒到底怎么樣。
斟酌了一下后,陳浩東選擇實話實說:“出事后,北棠軒帶走了她的遺體。裴先生,您沒事吧?”
然而,回應陳浩東的是“嘟嘟嘟”的聲音,對方已經掛掉了電話。
陳浩東再次撥打過去,可是對方卻沒有接。
········
裴楠重新發(fā)動了車子,他將油門踩到底,銀白色法拉利在繁華的街道上疾馳如飛。
他不再管紅綠燈,發(fā)了瘋橫沖直撞。
在一個街角轉彎處,他的車與一輛出租車相撞了。
大概是他的車子質量好,被撞的不是很嚴重,而出租車直接被撞的凹進去了一大塊。
出租車司機是個體型偏瘦的中年男人。
非常值得慶幸的是,中年男人反應出奇的快,在即將相撞的時候,他猛打方向盤,并且整個身體向副駕駛座傾斜。因此他的腦袋并沒有撞到碎裂的玻璃上。
不過這并沒有讓中年男人感到慶幸,相反他怒氣沖沖的從車上下來,看清對方的車是法拉利后,他稍稍猶豫了一下,不過下一刻他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過去,拉開了法拉利駕駛座的門。
中年男人看到車里坐著一位年輕英俊的男子,額頭上流著血,雙眼像死人一樣的空洞茫然。
中年男人后背莫名一寒,本能的開始心生退意,但一想到自己剛買的新車就被撞成這樣,往后他還要怎么過活,于是用力一咬牙后,他扯住車主的衣領,將車主從昂貴的跑車里拽了出來。
裴楠仿佛是一個木偶,沒有任何的反抗,任憑中年男人扯著自己的衣領。
中年男人先和裴楠理論,打算盡可能讓裴楠多賠些錢,然而不管中年男人說什么,裴楠就跟聾啞人一樣毫無反應。
中年男人憤怒之下,沖裴楠胸口狠狠來了一拳:“媽的,你是死人嗎?撞了我的車,好歹給個反應啊。”
不知是中年男人這一拳打醒了裴楠,還是他的話罵醒了裴楠??傊衢壑兄匦氯计鹆斯饷?,他二話不說一拳將中年男人打倒在地,然后重新回到駕駛座里,也不管額頭上還在流血,開車繼續(xù)趕往別墅區(qū)。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相信陳浩東的話,他更應該相信那個叫吉祥的女孩。
吉祥這名預示著“吉祥如意”,她既然說過“別人說如意有事,如意不會有事”這樣的話,那如意就不會有事的。
如意應該只是被北棠軒藏起來了。
他要去北家將如意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