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糕點(diǎn)
君慕南冷冷盯著德心的小肉手，德心左手慢慢松開，右手又攥上去，仰著頭依依不舍地看著他，他冷哼一聲：“若是打擾到本王，別怪本王擰掉你的腦袋！”
德心頓時喜笑顏開，搖頭晃腦的，君慕南再次盯住她的小肉手，這回她麻溜地松開了。
屋外德安和付芊芊跪了有些時候，不過沒到半個時辰，君慕南沒打算在這兒浪費(fèi)時間，起身揚(yáng)長而去。
“德心告退?！钡滦牟莶莸貨_余皇后等人行了一禮，拉著付華芝就追上去。
當(dāng)她歡天喜地越過德安和付芊芊，直接撞上她們兩人憤怒的目光，她朝她們做了個鬼臉，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德心！”德安差點(diǎn)咬碎了一口銀牙，欲要起身追上去，被君慕南留下的嬤嬤圍攏過來，她不得不又跪回去，只是她瞪著德心的背影，像是要把德心瞪穿了。
“蘊(yùn)王還沒走遠(yuǎn)?！备盾奋沸÷曁嵝?，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眼中也如淬了毒一般。
屋內(nèi)，柔妃看了眼黑臉的余皇后和郭貴妃，輕咳一聲：“時候不早了，臣妾也該告退了。”
虛虛福身完畢，柔妃笑盈盈地離開，至于殿內(nèi)幾人會是何反應(yīng)就和她無關(guān)了。
另一邊，別看德心人小腿短，躥得倒是快，沒多久就和付華芝跟上君慕南。
德心蹦蹦跳跳的，喜不自勝：“五皇兄，你這次不會再出宮了吧？德心好想你，你有沒有想德心？”
果然是小屁孩愛問的問題。
君慕南斜睨她一眼，她忙抬手捂住嘴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同時還歪著腦袋笑瞇瞇的，乖得就連君慕南都升不起責(zé)怪的心思。
德心早已摸索出一套和君慕南的相處之道，再往后就不再說話，牽著付華芝緊跟在他身后。
付華芝看得一臉稀奇，沒想到君慕南也有縱容人的時候，不知道是君慕南對孩子沒有抵抗力，還是德心太過乖巧，才讓他能和德心和諧相處。
斜斜的陽光將他們一行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射到甬道的紅墻之上，德心瞧見了，興致盎然地玩起手影游戲，小肉手在紅墻上照出個狼頭的樣子，看得她呵呵直笑。有了玩鬧的心思，她還拉著付華芝一起玩，兔子、狗、鷹等等都在紅墻上顯了形，兩人邊跑邊比劃，玩得不亦樂乎。
被歡聲笑語包圍的君慕南瞥了一眼：“幼稚?！?p> 到了重華殿門口，君慕南率先進(jìn)了門，付華芝這才覺得有些尷尬，君慕南好像沒說允許她進(jìn)去吧？
“二位請?！遍T口的太監(jiān)并沒有說什么，而是熟門熟路地帶著二人來到側(cè)殿一個單獨(dú)辟出來的小書房，“奴才就在門外伺候，您二位有什么吩咐，只管喚奴才就是了?！?p>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钡滦南袷腔氐阶约簩媽m一樣，和重華殿的宮人說話都很自然，她身邊的宮女棋玥更是徑直走向臨窗的書案，嫻熟地取水磨墨。
德心擔(dān)心付華芝無聊，指了指書架：“這里有不少書，你都可以看，你且用這些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付華芝隨著看去，整面墻上都是書，這些書很新，不過似乎都有被翻閱過的痕跡。
察覺到付華芝的視線，德心得意地?fù)P起下巴：“我都看過哦！”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既有驕傲又有炫耀的意思，付華芝不吝嗇地夸耀：“德心真厲害！”
“那是！”如果德心有尾巴，這個時候她的尾巴一定在身后快速搖擺，她眉開眼笑地坐到書案旁，提筆蘸墨，“我得先抄書，你要是不想看書，也可以讓棋玥帶你去玩，不過你一定不能打擾到五皇兄哦?！?p> 說完，她還真老老實(shí)實(shí)地抄書，且十分專注。
付華芝訝然，沒想到她竟對君慕南如此服帖。
沒了德心的說話聲，小書房里落針可聞，付華芝悄悄打量屋內(nèi)的陳設(shè)，書架、書案、太師椅、多寶閣、臨窗軟塌、幾張靠墻的柜子和角落中擺放花瓶的高幾，就是這個側(cè)殿中里最主要的布置了，再簡單地?cái)[了幾個花瓶。
付華芝好奇地伸頭往外看，外頭也差不多，沒有太過奢華的裝飾，樸素得讓人不敢相信這是深受煬帝喜愛的蘊(yùn)王的寢殿。
眼下雖是傍晚時分，但日頭還未落，屋內(nèi)不需要點(diǎn)上蠟燭就足夠明亮，付華芝收回視線，隨意挑了本書翻看。
但不知怎么的，今日這書上的字像是會動一樣，她愣是一個字都看不進(jìn)去。
輕輕合上書，付華芝往德心的方向看去，見德心依舊姿態(tài)端正地抄書，她慚愧地再逼自己看兩眼。
可能是屋內(nèi)燥熱，也可能是有些不自在，付華芝努力嘗試了幾次，最終還是敗給了自己，把書放回書架上，單手支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多寶閣上的擺件。
“德心公主，老奴來送糕點(diǎn)了，您先用些墊墊肚子?！甭杂行├线~的聲音響起來。
德心驚喜地把擱下毛筆，跳下椅子，朝她跑出：“趙嬤嬤可算是來了，德心的五臟廟都鬧騰起來了，您要是再不來，它就得翻了天?！?p> 來人是個慈祥親和的跛腳婦人，付華芝見她腿腳不便，忙過去攙扶住她。
“這樣啊，那下次嬤嬤早點(diǎn)過來?！壁w嬤嬤好笑地逗完德心，轉(zhuǎn)頭看向付華芝，“是付家大姑娘吧？長得可真標(biāo)致?！?p> 她略有皺紋的眼格外熱切，上下打量付華芝，叫付華芝難得地有些拘謹(jǐn)。
趙嬤嬤越看越喜歡：“老奴以前是在蘊(yùn)王母妃身邊伺候的，姓趙，您和德心公主一樣喚老奴趙嬤嬤就是了?！?p> “是。”付華芝點(diǎn)點(diǎn)頭，把趙嬤嬤扶到軟塌上，才要退開卻被趙嬤嬤拉著坐下，“聽聞你們一下學(xué)就去了皇后宮中，都餓了吧？老奴特地多要了些吃食，你和德心公主一起用些?！?p> 正說著，幾個宮女捧著盛滿水的銅盆進(jìn)來，德心招呼付華芝去凈手。
德心心急，凈完手，只用布巾草草擦了幾下，都沒把水份擦干凈就迫不及待地回來。
只見桌案上擺著金糕、八珍糕、桃酥等十來樣小糕點(diǎn)，她納悶道：“怎么不是我平常吃的那幾樣？”
趙嬤嬤看了眼付華芝，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