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斂息符,貼著身上,可以壓制自身九成的氣血。養(yǎng)血武者只要不主動引動氣血,便難以被遠處的妖邪發(fā)現(xiàn),可以維持一整天。
記住,一定要緊緊貼在身上。
若是愿意回家,商會會每人分發(fā)三張斂息符。
除此之外,商會還會一人發(fā)一張血火符,碰上邪物時可抵抗一二。
至于愿意待在這里的,商會每日會給各位一張斂息符,大家盡量藏在各自的屋里,不要多活動……
你們自己考慮一下,我在外面等著?!?p> 方遠說完,便轉身走到院外,留下驚疑不定的眾人。
秦毅回到屋子里考慮了一下,決定離開商會駐地,回家。
若城墻沒破,自然萬事大吉。
城墻若是破了,那么對于進入縣城的妖邪來說,那些難以掩蓋自身氣血波動的內(nèi)氣武者和真氣武者,自然是首選。
這個時候待在這些強大武者的附近,恐怕會殃及池魚,被高等妖邪發(fā)現(xiàn)。
他自己單獨行動,貼上斂息符一藏,反而目標更小,容易躲過一劫。
即便不走運,碰上了妖邪,也大概率會是最弱的白級。
正常的養(yǎng)血武者難以應付白級妖邪,但秦毅不同,他穿越來三年,已經(jīng)處理了三個白級的妖邪。
兩個淺白邪物,一個亮白妖魔。
有實戰(zhàn)案例在前,秦毅感覺自己應該可以應付得了白級妖邪。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秦毅拿著個小包袱,離開了院子。
在院門之外,方遠正等在哪里,背靠著墻壁,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聽到秦毅的腳步聲,他抬頭看了看,然后便低下頭去。
“先等一等?!?p> 秦毅站在方遠的旁邊,兩人就這樣沉默著,等待著。
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方遠忽然挺起身,轉頭向旁邊的演武場走去。
“不等了,小秦兄弟你跟我來?!?p> 兩人走進演武場,方遠從演武場邊上的武器架子上,挑出一把刀。
將刀拔出一小節(jié),然后把一張血火符纏在這一小節(jié)刀刃上,對秦毅說:
“我教你一招對付白級邪物的方法,生死之時有大用,這是我老爹教我的,算是……拔刀斬的一種用法吧。”
方遠左手手持刀鞘,右手握著刀柄,雙眼直視正前方。
“白級邪物,其實與養(yǎng)血以及淬體武者,差不太多。
大多數(shù)都沒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全靠自身的靈活,和對精神的污染,才能壓我們武者一頭。
邪物的精神污染,讓我們不敢碰,碰到便會極度痛苦,心神大亂。
邪物的靈活移動,讓我們不敢打,招式一旦用盡用老,很容易被邪物抓住機會,快速近身。
一旦碰上了邪物,若是我們的速度和靈活沒辦法和它匹敵,那就很容易落入下風。
偏偏,邪物又沒有體力的問題,我們落入下風,也就離死不遠了。
所以,遇上了邪物,生死,大概就在一擊之間。
拔刀斬,刀刃藏在刀鞘里,你不斬出去,對手便無從確定出招的方向,可以起到偷襲的效果。
對付邪物,這種偷襲的效果,也是有的。
前提是,不激發(fā)符箓。
可是,不激發(fā)符箓,我們這些低等的武者的刀劍,根本傷不了邪物半虛半實的身體。
而一旦激發(fā)符箓,邪物便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刀劍,就會開始躲避。
所以,我這一式拔刀斬,最關鍵的地方,便在激發(fā)符箓的時機上。
現(xiàn)在我手中的刀,已出三寸,符箓纏在刀刃上,緊貼刀擋。
當正好把刀完全拔出的時候,激發(fā)符箓。
符箓的激發(fā)都有一個過程,此時激發(fā)符箓,符箓的血火蔓延到刀刃的時候,正好差不多劈在邪物的身上。
全力一擊的拔刀斬,出刀極快,讓邪物來不及躲,可一擊建功。
訣竅就是這些,我演示一次,你看好了?!?p> 話音剛落,方遠目光一凝,右手在一瞬間拔刀而出,秦毅只來得及看到,一道刀刃的寒光剛剛閃耀,便被一片火光掩蓋。
等看得更清楚些的時候,方遠的刀已經(jīng)停住,有一點點的刀背,還沒有被符箓的血火覆蓋。
“我這種拔刀斬,為了出其不意,必須全力一擊,揮出極快的速度才行。
刀速快,刀風也快,符箓激發(fā)出的血火,借助刀風的風勢,可以在更短的時間里蔓延開。
正好打邪物一個措手不及。
一刀下去,只需要擦到邪物的一點邊角,就可以讓它在短時間內(nèi)靈活大損。
而靈活大損的邪物,自然就沒那么危險了……”
離開了商會駐地,街道上寂靜無聲,一派死寂景象。
九通商會的大院子里,正有許多人在收拾東西、布置物件,沒人關注外出的秦毅。
此時,天空的濃霧一片赤紅,看樣子,今天的晚霞,應該是格外絢麗。
街道上,往日繁華的市,此時冷冷清清,人們大概,是早早就回家了。
畢竟快到夜晚了,夜晚,正是邪物出沒、橫行霸道的時候。
估計,那個時候城墻上的防守壓力,會更大。
清河縣平時還會有夜市,而現(xiàn)在,除了官府的巡邏隊之外,街道上幾乎是空無一人。
秦毅抬頭望了眼天色,又仔細查看四周被濃霧遮掩的建筑的光影,辨認好了路,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沿著青石街道一路前行,街道上除了幾個人在匆忙給自家房屋加蓋木板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影。
穿過街道,拐進一道坊門,再穿過數(shù)條胡同。
秦毅趕在殘余的天光散去之前,回到了自己在這清河縣唯一的家里。
咯吱——
推開門閂,走進陰暗的屋內(nèi)。
屋內(nèi)的布置還是那樣,一張小床,一張木桌,一個書架,一把椅子,還有一個不大的柜子。
灰塵蓋了薄薄的一層,沒有被人翻動的痕跡。
雖然這半年里,偶爾回來打掃,可家里,依舊有點臟兮兮的。
秦毅環(huán)視一圈,找出一塊碎布,擦了擦桌子、椅子和床板。
院子的門鎖好了,房間的門和窗戶,也都蓋嚴實了。
秦毅把包袱往桌子上一丟,便坐在椅子上,感受著屋子里的黑暗,和四周的寂靜無聲。
坐著坐著,腦子里就止不住的胡思亂想,一股無力感和危機感,縈繞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