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聲淚俱下,繼而咬牙切齒,悲涼憤怒。
她和窮書生周欲剛在山中寺廟相識,欽佩他的才華以身相許,之后更是逃出家族,跟隨他下山,成為他的妻子,后來他不受盜來之財,她就辛辛苦苦學(xué)習(xí)女工,扎破不知多少手指,還學(xué)磨豆腐,做各種人間艱辛事。
她可是狐貍精啊,錦衣玉食多年,什么時候會這粗活?
此中艱辛可想而知。
為的就是能夠配得上周欲剛的身份,能成為他光明正大的“妻子”!
然而周欲剛卻做出如此卑鄙下流,無恥之事,難怪她咬牙切齒也要殺掉這個負(fù)心漢!
“住口!周師弟如何是這種人,你就是趁著他重傷垂死,不能自辯,你還如此污蔑他,真是死不足惜!”
趙子路神情憤怒,這只是她的片面之詞,如何能信?
一旁的李沉舟,再道:“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你可有證據(jù)?”
“有!張?zhí)旌憔褪亲C明!他是個正人君子,修煉天地正氣多年,怎么會酒后亂性,都是那周欲剛下藥所致!不信你去問他!還有那周欲剛,你們一問便知,以你們書生的手段,自然能夠看出誰在說謊!”
趙子路皺眉,他從這狐貍精臉上看出了決絕,果斷,自信,卻沒有半點心虛。
而李沉舟再次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敢當(dāng)面對質(zhì)!”
“誰怕誰?我就是死,也要讓他不好過!”
狐貍精挺胸抬頭,毫無畏懼!
這讓趙子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而得到了想要答案的李沉舟便就看著狐貍精訓(xùn)斥道:“趙兄乃是書院弟子,講究一股浩然正氣,行正義之行!自然也不會無辜冤枉了好人,但也不會隨意錯放了惡人!是非曲直,一問便知,若是最后查出真相是你再說謊……”
“那我就魂飛魄散,不得好吃!”
狐貍精喝道。
趙子路看著他倆一唱一和,皺眉道:“李兄,她可是狐貍精!”
妖孽的話豈可輕信?
李沉舟的淡淡道:“就是這狐貍精學(xué)女工,做豆腐供養(yǎng)人類,幾年如一日,此份情義,許多人類都不及她!”
這顯然就是相信她的意思了。
趙子路聞言道:“好!那就回去一問便知!我就不信讀圣賢書,立君子品的書院弟子,會做出此等無恥之事!”
……
一行三人先是去了狐貍精小翠和周欲剛生活的村子。
村子里的人遇見小翠都紛紛打招呼,還問她城里油鹽貴么?
賣豆腐能養(yǎng)活家人呢?
若是過不下去就回來吧,村里沒她賣的豆腐,滋味都少了很多。
小翠熟稔地得意一個個喊出他們的名字,和一群老實巴交的鄉(xiāng)下農(nóng)民談笑風(fēng)生。
看著這一幕,李沉舟含笑不語。
而趙子路則是臉色陰沉。
這場景毫無疑問地證明了確實是小翠在供養(yǎng)著周欲剛,她真的用磨豆腐養(yǎng)著周欲剛!
而周欲剛竟做出此等事情……
趙子路臉色陰沉的可怕,當(dāng)即道:“走!進(jìn)書院!”
說完玉筆一揮,一張大符生成,化成一陣狂風(fēng),裹著三人就飛天而起。
三人來到玉山之上的弘毅書院,書聲瑯瑯中趙子路直接報出身份,被慌張的山長,監(jiān)院迎入了山門。
白鹿洞書院弟子,走到哪里不受人如此尊重?
“把張?zhí)旌憬羞^來,還有那周欲剛,醒了沒有?”
趙子路陰沉著這臉發(fā)話。
周欲剛昏迷不醒,無法傳喚,只有那張?zhí)旌阍谶^了一會之后,出現(xiàn)在山長的書房之中。
他不知道山長有何事找他,一臉疑惑地踏入房間,卻第一眼看見小翠,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羞愧交加的神色,長嘆一聲,走到小翠面前長揖及地,道:“抱歉……”
隨后才向山長,監(jiān)院行禮。
隨后趙子路就表明身份,而后開始詢問當(dāng)時之詳情。
張?zhí)旌阈呃⒌溃骸斑€有什么可說的?只怪自己學(xué)藝不精,枉讀了圣賢書,竟然做出如此下流之事!甘愿受罰!”
趙子路冷哼道:“此事日后再提,我只問你,你平日也曾醉酒過,可有酒后亂性之舉?!”
張?zhí)旌阋彩且苫蟮溃骸皬奈从羞^,平日我與同窗醉酒當(dāng)歌之后,就喜歡畫畫,不做其他,那日不知怎地……”
一旁的山長和監(jiān)院也都點頭,確認(rèn)了此事。
這讓趙子路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張?zhí)旌愫闷娴溃骸霸趺春鋈粏柤按耸拢y不成這背后另有隱情?”
小翠怒道:“你我都被下藥了你還不知!都是周欲剛做的!”
在場的除了李沉舟外,都是聰慧至極的書生,山長等人更是人精,聞言稍微一想,便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山長監(jiān)院內(nèi)心存疑,不出一聲,暫看情況。
而張?zhí)旌銊t是神色復(fù)雜,臉上異常精彩,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平日一起醉酒當(dāng)歌的同窗好友會為了個白鹿洞書院名額,而做下如此惡事。
他深吸一口氣,對小翠道:“無論如何,此事我都有錯,再次向你道歉,日后若有所請,必當(dāng)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說完便就再次長揖及地,鄭重行禮。
看著張?zhí)旌氵@個干凈的書生,小翠也是神情復(fù)雜,最終長嘆一聲,扭過頭去。
“我不要你什么補償,你走吧,我以后都不想再見到你?!?p> 這算是原諒他的意思了。
張?zhí)旌闼闪丝跉?,卻依舊正色道:“你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給,我會保護(hù)你二十年,為自己贖罪,還請山長,監(jiān)院批假允許?!?p> 面對這樣荒唐的決定,一旁的山長和監(jiān)院扶須而笑道:“正當(dāng)如此!”
一旁的趙子路也是點頭贊賞的模樣,道:“既然如此,二十年后,你就來白鹿洞書院進(jìn)修吧?!?p> 就這樣,張?zhí)旌憔瞳@得一個進(jìn)入無數(shù)神圣夢寐以求的機會。
得知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張?zhí)旌銋s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興奮之情了,只是點點頭,揖手為禮,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趙子路臉色好了一些,對山長道:“弘毅書院還是培養(yǎng)出一些弟子的?!?p> 山長和監(jiān)院微微一笑,內(nèi)心得意。
而就在此時,有一個青衣門仆來報:“大人,周欲剛學(xué)子已經(jīng)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