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悟道
一團(tuán)鮮紅的血肉出現(xiàn)在了王言忠的胸膛。
那竟是陳雅晴剛剛吐出的穢物!
更準(zhǔn)確的說,那竟是一顆鮮活的心臟!
一旁喬楚,只需一眼便看出了那穢物是什么。
因?yàn)樗麆倓偛艔娜刍鸷男靥胖腥〕隽艘粋€。
只是他也已看的出,這顆心臟,跟三眼火狐的心臟卻也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那是一顆流動著強(qiáng)烈鬼妖氣息的心臟,而這顆卻要純凈的多!
不染一絲戾氣,不含一絲邪物!
隨著“穢物”的吐出,陳雅晴也直接癱坐在地。
而無忌禪師卻也并沒有理會她,反而是將手中的生花妙筆在王言忠的胸口一揮。
黑氣盡然消失!
隨后,他才又開口說道,“喬捕頭,將你的靈力緩慢度入王大相公的體內(nèi)...”
無忌禪師的聲音顯的虛弱和疲累。
連續(xù)不斷的靈力涌出,救治了王言孝,又護(hù)住了陳雅晴,即便他的四重修為,也有靈力枯竭之時(shí)。
人命關(guān)天,喬楚哪里敢大意。
立即便在無忌禪師的引導(dǎo)下,緩緩的將自己的靈力度入到了王言忠的體內(nèi)...
時(shí)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原本只是余溫尚存的軀體,竟出現(xiàn)了劇烈的震顫。
喬楚也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絲另外的靈力出現(xiàn),而那弱不可查的靈力正緩慢的牽引著自己的靈力在王言忠的體內(nèi)周游。
最后又凝聚在了他的心臟之處。
而此刻,他竟也能感覺到那心臟正在緩慢的復(fù)蘇!
砰!
砰!砰!
跳動雖然緩慢,但在喬楚的眼中,這簡直就是奇跡!
比之王言孝的痊愈更為神奇!
隨著這心臟的逐漸跳動,他的靈力又開始了在王言忠全身周游的旅程。
他開始逐漸的感受到,那種技能復(fù)蘇的跡象。
這是一個奇妙的感覺,眼看著已是死尸之人,竟然開始慢慢的恢復(fù)生機(jī),而這種感覺給人帶來的快樂,和將鬼妖斬殺時(shí)的痛快又是完全不同。
這種喜悅,更為強(qiáng)烈!
也更為讓人向往...
“等你完全感受到,王大相公體內(nèi)的靈力在各處出現(xiàn),便可收手了?!?p> 無忌禪師低沉的語聲響起,“重癥之下,不可強(qiáng)行用靈力洗滌。
唯有他自己的靈力復(fù)蘇,才可緩緩而愈?!?p> 湛藍(lán)色的微光悄然消散。
片刻之后,喬楚也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渾濁之氣。
隨著他的靈力在王言忠的體內(nèi)循環(huán),自然而然的竟然也帶出了一絲絲的死黑之氣,而這死黑之氣又逐漸被自己的靈力凈化,遂成污濁,呼之而出。
“喬捕頭,言忠他...”
看到喬楚收手,陳雅晴虛弱而又焦急的問道。
她雖然剛剛經(jīng)歷了胸膛破裂之痛,但比起對王言忠生死的關(guān)系,那些幾乎已經(jīng)算不了什么了。
“想來已無大礙?!?p> 喬楚微微一笑。
他實(shí)在不懂醫(yī)術(shù)一道之中的玄機(jī),自己完全是按照無忌禪師的引導(dǎo)在做,自然是無法回答陳雅晴的問題。
只是,似乎事實(shí)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咳咳!
一聲強(qiáng)烈的咳嗽聲,忽然從王言忠的吼間發(fā)出。
緊接著,原本毫無意識的他竟突然張開了嘴巴,隨后一團(tuán)團(tuán)的污血噴涌而出!
哇...
一地的黑血,滿屋的腥臭!
“言忠!”
陳雅晴強(qiáng)忍著胸口的疼痛,不顧著一地的污穢,直接撲到了王言忠的身前。
然而,她卻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
只是此時(shí),她卻也聽到了王言忠的心跳!
甚至還有他微弱的呼吸!
這無疑已是最好的回答了!
“言忠!你能聽的到嗎?你又活過來了...”
陳雅晴喜極而泣。
一滴渾濁的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王言忠的眼角滑落。
隨后他的眼皮微微顫抖,露出了一絲縫隙。
“雅晴,對不起...”
這是一種近乎于沙啞和無聲之間的聲音,吃力卻又堅(jiān)決。
隨后,便又是無聲的寂靜。
王言忠昏死了過去。
只不過,他開口說的這一聲對不起,卻也讓所有人的臉上綻放出了由衷的喜悅。
...
清晨總是讓人愉悅的。
特別是有著喜訊的清晨。
王言忠和王言孝兄弟,都已相繼醒來。
王家宅院前所未有的熱鬧了起來。
城主府,落雁關(guān),乃至萬馬堂還有司門的眾多官差親朋,都相邀而至。
因?yàn)橥跹灾乙家患笫?,他要?dāng)著全城人的面,重新迎娶陳雅晴!
而且,他還要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鄭重的請求王言孝,他的捕頭弟弟的諒解。
沒有陳雅晴,沒有王言孝,他這個做哥哥的恐怕早已墮入深淵,不可自救。
當(dāng)然,他更要感謝的還有喬楚和無忌禪師。
是他們救活了自己。
他們非但是賜予了自己再世為人,更是讓自己學(xué)會了面對。
而這才是最為難能可貴的。
只可惜,王言忠卻根本找不到喬楚和無忌禪師的蹤跡...
清冽的微風(fēng),沁人心脾。
落雁關(guān)上,喬楚和無忌禪師并肩而立。
“喬捕頭,我無法勸你不去?!?p> 無忌禪師捻弄著手珠說道,“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萬妖魔地的兇險(xiǎn),遠(yuǎn)比你想象中要危險(xiǎn)的多。
此去未來如何,你可一定要想清楚。
路就在每個人的腳下,怎么走,卻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
我們無需對他人負(fù)責(zé),要負(fù)責(zé)的也只有我們自己?!?p> “多謝禪師教誨?!眴坛従彽狞c(diǎn)頭,他的眼睛遙看著關(guān)外,“不過我卻是非去不可。
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
雀兒已經(jīng)去有多時(shí),我不能不去...”
“嗯...”
無忌禪師欲言又止,可最后卻仍就是默默的點(diǎn)頭。
他欣賞面前的這個年輕人,雖然他并不贊同喬楚這樣做。
為了對于他而言,大有可為,本不必將自己置身于巨大的危險(xiǎn)之中。
可也正如他剛才所言,路是每個人自己選的。
未來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曉。
人生是一條無法回頭的直線,而這條線將要通往何處,卻是沒人能夠提前知道。
這是它的悲哀,卻也恰恰是它的精彩之處。
“在言孝捕頭的院中,大師曾說過,以命搏命,值與不值。竊以為,這本就是個無從回答的問題。”喬楚淡淡的笑道,“一如雅晴夫人所言,為愛之人舍棄性命,這本身也是一種幸福。
愛無關(guān)于價(jià)值,因此也就不存在于值,還是不值。
江湖兒女,生之為情;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在我看來只有該不該,卻并非值不值。
拋去功利,豈非更為灑脫?”
“哈哈...”
無忌禪師忽然大笑,“喬捕頭,你悟道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