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心情頗好相攜回到是《無舍居》。
《無舍居》是主院,分內(nèi)院和外院。
外院有個很大的花園,現(xiàn)在正值六月,院里開著許多叫不出名的花,顏色各異的蝴蝶飛在其中。
二人相攜走過開滿鮮花的小徑,穿過小徑是一條不長的回廊,太陽下山后,絲絲微風(fēng)輕拂而過,帶來絲絲涼意。
二人不急不緩走著,幾個婢女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聽著前面不時低聲笑語傳來,一直以來的擔(dān)心,這下總算真的放心了。
她們也沒想到,雖說傳聞多是不可信,也沒想到,有這么大差距。
不過她們要是知道,傳聞中那個,跟現(xiàn)在這個根本不是一個人,應(yīng)該就不會這么驚訝了。
蘇竺和諳寧進(jìn)了內(nèi)院,幾個婢女瘤子外院,準(zhǔn)備晚膳。
蘇竺走到窗前坐好,拿出懷里的白帛,展開看了一眼,將白帛遞給諳寧,諳寧看了蘇竺一眼,“這應(yīng)該很機(jī)密的事吧,我能看嗎?”
蘇竺點(diǎn)頭,“我們之間哪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以后這里沒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p> 諳寧對著這猝不及防的表白,有瞬間的呆愣,接著才憶起,今日是他們的大婚之日,看著暗下的夜幕,想到今夜的,不自覺的臉上染上紅暈,羞怯的低下頭,看著手里白帛,感覺它有些燙手。
諳寧為了緩解,臉上的燒灼感,不自覺挺了挺瘦削的脊背,才認(rèn)真的看著白帛上的內(nèi)容。
“昨夜皇上吐血昏迷,至今未醒?!?p> 諳寧抬頭看著蘇竺,“確定嗎?蘇哥哥。”
“不會錯的,只是不知是真暈,還是皇上故布疑陣就不得而知了。”
只因?qū)m里封鎖了消息,說今日皇上身體抱恙,今日休朝。
諳寧有些不敢相信,昨日還跟她們言笑晏晏的人,夜里就吐血不醒。
諳寧總覺這事不簡單,預(yù)感有大事發(fā)生。
想到這里,諳寧突然記起,不久前,影好像跟她提過一句,說看到曹氏去見過苗醫(yī),后來影去問過那苗醫(yī),但他什么都不肯說。
皇上這次昏迷會不會與這事有關(guān)?
諳寧將白帛抵還給了蘇竺。
蘇竺將白帛放在燭火上點(diǎn)著,看著香隴里的白帛燒盡,才蓋上蓋子。
蘇竺坐回諳寧身邊,淺笑著說:“寧兒對這事有看法?”
諳寧想了想才把曹氏的那事說了出來。
蘇竺聽后,“你是覺得這事背后是曹家,這倒不無可能,不過這段時間,宮里有消息傳出,說皇上想改立太子,曹家急了也屬正常。
不過,這事只是傳言,曹家真的會當(dāng)真?會不會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嫁禍曹家,漁翁得利?!?p> 說道這里,就聽青衣來叫:“王爺,王妃晚膳好了?!?p> 蘇竺一聽有些不悅,怎么不叫姑爺了。
諳寧看著蘇竺聽了青衣的傳膳后,面色不悅,略一思索,就想到是為何。
不過她不覺有些好笑,一個稱呼須的如此嗎?再說,這般稱呼才合乎禮數(shù)。
諳寧掩唇低笑,蘇竺看向她,不覺看呆了。
諳寧太少笑了,這一笑給人一種冰雪消融之感,百花盛開之感。
不過,諳寧并未注意到。
“既然蘇哥哥不喜,那還是一切照舊吧?!?p> 某個看呆的人,根本沒聽清諳寧說了什么,就聽到一切照舊。
一臉茫然的看著諳寧,“什么照舊?”
諳寧看他那一臉的茫然,突然不想說話。
起身往外走了,“無事,用膳了。”
蘇竺總覺得自己錯過什么重要的東西,連忙拉著諳寧的手,眼含乞求,可憐巴巴的說:“寧兒,告訴我,不然我會食不知味的?!?p> 諳寧看著在外總是一副,萬事與我無關(guān)的人,這會因?yàn)橐痪湓?,竟撒嬌裝可憐,瞬間被逗笑。
頓住腳,忍著笑問道:“剛才你因何不悅,可還記得?”
不悅?蘇竺仔細(xì)思索,恍然明悟。
“我并未不悅,只是覺得那樣叫,不親切。我還是喜歡......。哦——,我知道了!沒錯,一切照舊?!?p> 諳寧忍笑忍得頗為辛苦,說完就回頭往外走了,嘴角都是笑意。
見諳寧要放開手他的手,他哪舍得,直接拉得更緊了,一起去用晚膳。
晚膳以后,困擾了諳寧半日的問題,這會到了要面對的時候,寢房后有浴池,水是從山上引下來的。
兩人分別沐浴后,諳寧磨蹭了半天,最后還是蘇竺等
以為出了什么事找去,才被蘇竺帶回寢房。
到得房內(nèi)諳寧說下午睡得太多,現(xiàn)在不困。
蘇竺知她是在害羞,直接一把將人抱起,放在床內(nèi),自己則躺在外面。
諳寧還想起身。
“你再動,我就不能辦證只是睡覺了。
諳寧身體已僵,然后緩緩躺下。
蘇竺沒再理會諳寧,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就發(fā)出規(guī)律的呼吸聲,一直僵硬著身子的諳寧,這才放松了身體,不只是今日太累還是前面太過緊張,不一會就發(fā)出均勻的呼吸。
過了好一會,原本應(yīng)該熟睡的蘇竺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對面睡熟的嬌顏,嘴角浮起淡淡的淺笑,抬手拂開她嘴角的幾縷青絲。
蘇竺將手枕著頭,一瞬不瞬的看著諳寧,眼里有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他對諳寧的心,由來已久,具體是什么時候他也說不清,不知是初見時,那滿是凍瘡的雙手,還笑得很開心的,捧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到他面前。
還是為了他有東西吃,去廚房偷饅頭,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不肯交出饅頭。
蘇竺看著眼前這張柔美恬靜的睡顏,多年來估計(jì)漂泊的心,好像找到港灣,顯得無比平靜。
這些年來,去南安城接她前,他本打算帶著她找一處山清水秀之地,蓋幾間草屋,與她平平淡淡過一生。
誰知她外祖母先一步接走了她,自己也被找了回去,又送到魏國做質(zhì)子。
當(dāng)然,來魏國是他自愿的,因?yàn)檫@樣可以離她近一點(diǎn),但也因?yàn)樗矸莸年P(guān)系,蘇竺一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原本以為就他現(xiàn)在的身份,短時間里難有進(jìn)展。
誰知兜轉(zhuǎn)之下,魏皇竟將她以和親的名義,給兩人賜婚。
本以為無望的感情,就這么名正言順的成了婚。
當(dāng)收到消息,要他和親時,原本還想從此銷聲匿跡,再不回魏國時,在聽到與自己和親的是她時,那種驚喜,比給他全世界還要讓他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