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久,才從母親懷里出來。
瞧著被弄濕的禮服,金多多肉疼,這可是金絲制成的蘇繡?。?p> 但女兒忽然哭,她有些摸不著頭腦:“淺淺你為何要哭?。俊?p> 不等項淺淺開口,整個人就被項有錢給拎了起來,黑著一張臉咬牙切齒,“你敢說老子不能做官?”
項淺淺眼無懼意:“一會兒傳旨的是高太監(jiān),他身后的宦官會端兩個盤子,一個里面放著丞相官印,一個盤子是空的。”
“說什么呢!”
項淺淺壓低聲音:“一會兒你得把戶部尚書的官印放在空盤子里,千萬不能接受丞相官?。∧莻€空盤子是陛下給你最后的退路!”
女兒睡了一覺醒來胡言亂語,金多多走到跟前摸著她的額頭:“這也沒發(fā)燒啊?!?p> “高公公到——!”
一道嘹亮的公鴨嗓響起,項有錢來不及想女兒為何忽然魔怔,放下她擔(dān)了擔(dān)袖子上不存在的灰,走到門口作揖:“戶部尚書攜家眷恭迎高公公?!?p> 高公公由宦官扶下馬,瘦瘦高高的他已經(jīng)年入半百。
臉朝地跪拜的項淺淺眉頭蹙緊,按照前世的記憶,高公公是真心實意想要幫項家。
那空盤子,便是他向皇帝提議的。
只要項有錢把戶部尚書官印放在空盤子里,且婉拒做丞相,一切都會平安無事!
他們?nèi)叶疾粫凰偷綌囝^臺。
但前世父親癡迷做官,直接接受了丞相官印,當(dāng)天就被皇帝逮著把柄,說他貪贓受賄。
回想起父母、哥哥們,以及照顧自己的管家還有諸多丫鬟婆子,在自己的面前一個個腦袋離開了身體,項淺淺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淺兒?”跪在一旁的嬴軼握住她小巧的手:“身體不舒服了?”
項淺淺臉色發(fā)白,咬住嘴唇搖搖頭:“沒事。”
前方二人寒暄幾句,高公公并未打開圣旨念詔,而是客氣道:“尚書大人,您在官場叱咤二十多年,每天案牘勞形,廢寢忘食。恐怕許久未曾攜手家眷看過山川大河?!?p> 項有錢心里咯噔一下:“高公公,你這是什么意思?”
高公公笑而不語,下意識瞥了眼右側(cè)的空盤子。
當(dāng)項有錢看到女兒口中的空盤子竟然真的存在時,手里開始冒起了汗。
難道項淺淺剛才遲到,就是為了偷偷從后門跑出去偷看傳召隊伍好忽悠他?
無法無天了!
項有錢閉緊眼,深吸了一口氣后:“請高公公念詔?!?p> 項淺淺聞言驀然抬頭。
高公公眼露雜色,要是圣旨念出去,就很難有回頭路了。
沒人聽到他微弱的嘆息聲,只得慢吞吞打開圣旨。
項有錢雙膝跪拜。
【奉,天承運】
“且慢!”項淺淺忽然站起身,高公公看向她。
就見項淺淺繞到第一排,二話不說從父親懷里掏尚書官印。
項有錢急眼了,忙捂住衣領(lǐng):“來人??!把死丫頭押下去!”
身側(cè)小廝一人一只胳膊,把項淺淺拉住。
“爹——!”
項淺淺人生第一次喊了項有錢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