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茶山對歌
田桂芳接過衣服抖開一看，是一套嶄新的土人男服，特別是那根絲帕如天空的顏色一樣湛藍(lán)。
田丹上個勁地催促田桂芳換上這套新衣，而田桂芳卻不解地問道：“三弟，為什么要我換這套新衣服呢？你以前的舊衣服就行啊！”
田丹說道：“二哥，你身材比我高大，我的衣服你穿不上去，我才專門賣了一套新衣，不過只要與平時穿的衣服顏色一致就行了，隔這么遠(yuǎn)，保證那個姑娘分不清是你還是我。”
在田丹的再三催促下，田桂芳換上那套新衣后，顯得格外英俊，田丹不覺看呆了，贊道：“二哥真是一位美男子?。 ?p> 彭澤虹笑道：“三弟，你是不是恨自己是男兒身啊，不然你就嫁給二弟了?！?p> 聽了彭澤虹的話，田丹不覺臉上又是一紅，說道：“大哥，莫取笑我了，我們走吧！如果去遲了讓那姑娘生氣就不好辦了，我們得趕在她前面到達(dá)茶山?！?p> 看到田丹臉紅了，彭澤虹笑道：“三弟，須眉男兒也會害羞！”
田丹說道：“我害什么羞呢，只是覺得要麻煩二哥，有些過意不去?！?p> 田桂芳接過話說道：“三弟說哪里話，我們結(jié)拜之時都已許下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點小事更不值一提。”
彭澤虹說道：“三弟，如果那位姑娘今天答應(yīng)你了，你可得好好敬二弟幾杯酒?！?p> 田丹說道：“這是當(dāng)然，不過也要敬大哥幾杯。”
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向土司城外走去，不覺出了城西門。
容美雖然地處綿延而高大的群山之間，但這個地方卻是大山之間較為平曠之處。不過還是有眾多的小山頭，而且這附近一帶是一大片茶園。
容美的茶葉雖然不如東鄉(xiāng)伍家臺所產(chǎn)之茶，但品質(zhì)亦屬上等，通過鹽茶大道銷往蜀藏湖廣及全國各地，為容美土司賺了不少的銀子。
又前行了約三里，便來到一個小山頭上。
田丹說那個姑娘應(yīng)該快來了，她將出現(xiàn)在對面的那個小山頭上，讓田桂芳站在高處等候。而又讓彭澤虹去左側(cè)的一個小山頭上的茶樹叢中藏好，而他自己則說要藏在那個姑娘將要到來的山頭附近。
等彭澤虹過去藏好，田桂芳也準(zhǔn)備好了之后，田丹便消失在對面山頭下面。，
不一會，一個穿著紅色土人服飾、頭上戴著青色的絲帕的姑娘，果然出現(xiàn)在田桂芳對面的山頭上，遠(yuǎn)遠(yuǎn)望去，身材婷婷婀娜，風(fēng)姿綽約，不過卻不太看得清對方的容貌。
那姑娘見對面山頭上有人，招了招手，便唱道：
“對面哥哥正年少，
妹妹山歌聲聲好。
我要問你幾項事，
不知哥哥能答到！”
聲音婉轉(zhuǎn)悅耳，音質(zhì)清沏如山泉，如云霧般在山間彌漫開來。
田桂芳答唱道：
“對面的妹妹問啥事，
哥哥今天來到此，
就等妹妹來相問，
不知你要問么子?！?p> 聲腔高吭而雄渾，極具穿透感和沖擊力，如雄鷹鳴空。
那姑娘又唱道：
“容美風(fēng)光怎么樣，
是不是個好地方，
這里什么最漂亮，
這里春天什么香。”
田桂芳答唱道：
“容美風(fēng)光勝天堂，
當(dāng)然是個好地方。
這里姑娘最漂亮，
這里春天百花香?！?p> 那姑娘唱道：
“春天什么果兒紅，
它花開在幾月中。
什么鳥兒叫了就播種，
什么鳥兒走了秋糧豐?！?p> 田桂芳答唱道：
“春天櫻桃果兒紅，
它花開在正月中。
布谷鳥叫就播種，
燕子走了秋糧豐?！?p> 那姑娘唱道：
“什么葉兒煮水香，
什么人來最先嘗。
哪里的大米最可口，
它又長在哪地方?！?p> 田桂芳答唱道：
“茶樹葉兒煮水香，
神龍爺爺最先嘗。
忠峒大米最可口，
它在木籠寨上長?！?p> 那姑娘唱道：
“天上什么美如畫，
土人的姑娘會織啥？
織成的東西叫什么，
織好之后送誰噠？”
田桂芳答唱道：
“天上美如畫的是彩云，
土人姑娘會織錦。
西蘭卡普錦緞亮，
送給情哥去遠(yuǎn)行?！?p> 二人你問我答，又進(jìn)行了好幾輪對唱，真是歌逢對手，女遇郎才，好不熱鬧。引得茶山上干活的人們不覺都停下來聽二人對歌，無不感嘆真是一對好人才。
那姑娘似乎已經(jīng)喜歡上了與她對歌人，不覺唱道：
“對面哥哥我問你，
你的心思在哪里？
你最喜歡什么人？
要你所說是真的！”
田桂芳一心想幫助田丹獲得那姑娘的芳心，便答唱道：
“對面妹妹問得好，
我的心思被你招。
哥最喜歡妹妹你，
真心實意把你討。”
那姑娘又唱道：“
天上的太陽紅艷艷，
哥哥的真情妹心暖。
請你不要走開噠，
妹妹跟到過來見?！?p> 見那姑娘同意了，田桂芳不覺大喜，認(rèn)為自己終于幫助田丹征服了那姑娘的芳心，便又回唱道：
“妹妹你的情意真，
哥哥對你愛得深。
愿與妹妹同偕老，
回告父母把家成?！?p> 此時，那姑娘便不再唱，而是從對面的小山頭向田桂芳所站的那山頭上走來，田桂芳以為田丹會很快過來救場?？墒侵钡綄γ娴墓媚镆呀?jīng)走到他所站的小山頭之下時，田丹依然沒有出現(xiàn)。他知道如果等那姑娘上來看見自己后，這歌就白對了。那姑娘可能反而還會討厭田丹，這樣田丹就可能永遠(yuǎn)也得不到她的芳心了。于是，便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墒蔷驮诖藭r，從他身邊不遠(yuǎn)處的茶樹叢中突然出現(xiàn)四個姑娘，一下子將他圍住。還沒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四個姑娘卻齊聲說道：“給公子道喜了?！?p> 田桂芳不覺大窘，忙說道：“你們認(rèn)錯人了，則才對歌的人不是我，是我的三弟田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