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立拿著呈文,哆哆嗦嗦地看完,這會兒他知道了,他沈括一張嘴再如何左右圓說,都已無濟于事……
“這……舅父,”沈括拉住趙莊仁道,“你得救我……舅父,你定有法子”
“哼……你現(xiàn)在知道怕了?這呈文寫的明明白白,你讓這人和石一武去交糧,你知道石一武并非買主!這不明擺著!那丁壁大人,凡是和戰(zhàn)事牽扯,他對勾結(jié)元賊的,那便是恨地咬碎牙了??!這就要拉著你們游街示眾……你游一趟,還指望囫圇著身子上斷頭臺?!”
元賊每至一處,便燒殺搶掠,肆意涂戳我大宋百姓,百姓已恨元兵至骨,無論是否有持刀槍之力,皆奮起抵抗,抵抗不過,寧自盡燒房,沈括這等勾結(jié)元賊的奸間之輩,如讓百姓拿了,怕是挖眼割肉也難解心頭之恨……
沈括嚇得腿筋一軟,“噗通”跪在地上,帶著哭腔說“舅父……你可得救我啊……怎樣我也是趙家的人……舅父……你有辦法,是吧……你一定有辦法?”
趙莊仁見他委了氣,挑了挑眉:“沈括,你干了多少臟事,我可有不管的時候……?石一武遠在襄陽,我哪有這能力指劃,也只有一人,或有辦法……”
“舅父,我?guī)Я算y子了……”沈括起身拿起帶來的銀子,塞進趙莊仁的懷里……
趙莊仁立推擋,“你,沈括,你腦子想想,即能辦了這大的事,可是缺銀子的人?你那些銀子,打點個兵役,參辦尚可,這人……他可不屑要你銀子!”
“舅父……你就直說,沈括所能,必都辦到就是……只是一定保我無恙”
這趙莊仁真是費盡心思……這時緩了口氣:“你祖上置辦了岷山的產(chǎn)業(yè)……早就荒廢了,上次你借給那黑貓嶺的人……差點搭進去……不如早早送了出去,保個平安吧……”
“啊……”沈括有些意外,岷山那幾百傾林木,對他家的產(chǎn)業(yè)是九牛一毛,也就幾千銀兩,怎會有人惦記……?如是要這岷山產(chǎn)業(yè),他是舍得的,但也總要迂回著一二……
“舅父,那是祖上置的產(chǎn)業(yè),我必要回去做番說服,我明兒一定把這地契給你帶來!”
“你小子,撿著便宜了!這殺頭的事,你這幾百傾破林子便抵了……!”趙莊仁看著沈括繼續(xù)道:“這可不是我要的……你求人辦事,必得拿出誠意……我等你信”
“嗯,沈括知道……謝舅父幫襯……謝舅父”
沈括要走,看了一眼桌上的兩千銀子……趙莊仁立恨恨罵道:“石一武那頭,得用銀子……命、和銀子………那個要緊?。窟€心疼那幾個銀兩……哼……真倒是死活不知的蠢材!”
“舅父,莫氣,莫氣,不心疼………不……心疼…”沈括立低頭哈腰的回著……退了出去
自真火道長給鈺兒入了真火脈,鈺兒便不喜飯食,華躍頭痛的日日換著樣,哄著鈺兒吃飯……
“正徳,咱家廚事是不是要換換人了……”華躍一早便找祝正德商議,自從鈺兒出生,她最心緊的事就是鈺兒的起居飲食……
“怎了?……不是挺好”祝正德不以為然邊吃著早飯邊回著……
“鈺兒最近不喜飯食,這廚事都是些老人……也做不出花樣來……”華躍愁眉苦臉地說
“唉……你呀……躍兒,你可莫再如此了……基庭說過了,要百日,便就百日,你怎總是不信……鈺兒不吃飯,活蹦亂跳的,精神頭反而比以前更好,你擔(dān)心甚事嘛”祝正德半哄著華躍說,
“母親、父親!”鈺兒甜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周基庭后面跟著……
華躍立伏下身抱鈺兒,鈺兒手一推“我大了!不要母親抱了……”
華躍笑笑:“那鈺兒自已來,吃早飯……”
“鈺兒飽飽的,不想吃……母親”鈺兒小嘴撅著,忽閃著大眼睛認真地對華躍說
“唉……”華躍愁又嘆了氣
“哈哈……夫人,定是怕鈺兒有癢……,這百日筑基,不吃她也不會餓,夫人放心”跟在身后的周基庭忙解釋……
周基庭見華躍愁楚著臉,又慢慢說道“夫人,等出了百日,她自會要吃的,盡可放寬心就是……”
“來,基庭,鈺兒不吃,你可也斷了糧?你吃”
周基庭坐下來,兩人邊吃邊議事……
“今年的進利,李算盤給了個數(shù),又比去年增加了一倍……”祝正德低著頭喝著綠豆白米粥……“茶山上又進了五千多人,我衡量著,置辦些地產(chǎn),賃給他們……”
“正德,你說的對,不怕人多,這地產(chǎn),你可有看好的地方?”
“現(xiàn)在也就這幾百畝地,只顧了自家的口糧消耗,茶山,理茶山連著十幾個山頭,但地薄了些,種些茶葉、植些林木嘛,還行,如若口糧,不如下面渭塘地豐”
“渭塘……”周基庭立即腦洞里出現(xiàn)了渭塘的地勢,那是塊山腳下的凹地,水源豐富,一年四季溫差較小,共幾百頃,三面環(huán)山,西岷山,北東理茶山與茶山相連,只是常常有野獸出沒,甚少人在這里開田落戶……
“這地是官田還是已有富戶買下了?”
“不是官田,也無人敢買……,這里野獸出沒,虎狼熊羆,沒人治得了……我也一直猶豫這事,看好了一直沒下手……”
“噢……這倒不是事……”周基庭笑笑,獸也有靈,不以其為敵,好好馴導(dǎo),倒可成護佑主人的忠仆……
“我們?nèi)タ纯??”祝正德尋著周基庭的意?p> “嗯,等我片刻,我拿些器具就來……”
說話間,周基庭拿了一個布袋,一只竹筒做的火器,與祝正德雙雙上馬……真奔渭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