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心中憤懣,喘著大氣開口即罵:“這裝人的孫子!把我家礦山糊弄了去,吞下去也不怕噎著!若不是我捐糧捐錢,這孫子能當上這官!反來算計我!當我沈括吃素的!”
幾個侍女旁邊杵著,也不敢上前收拾,就這么一旁低頭聽著……
“這又是怎么了?”沈母聞訊趕來,沒進門,聲便到了……
“母親,那趙莊仁,糊弄去了岷山的地契,現(xiàn)如今,正找了人在那堪礦,我咽不下這氣!”沈括見了沈母,邊拍著桌子邊憤憤地說。
“咽不下也得咽!他那后面可是蔡宰相的兒子做靠山,我們可能斗了?你當初呀……”沈母剛要埋怨幾句……沈括便截住了話
“哎呀!您莫要再提當初!當初要知道有礦,我怎能給他!怕是他早就知道了!我們是中了他的算計!”沈括仍是一臉的惱憤!
“唉……如今己經(jīng)這樣,如何?這地契也要不回來,你能怎辦?”沈母無奈道……
“怎辦?便讓他開不了這礦!白白拿著這地契!”
“你能斗得過他們?沈括,娘勸你一句,莫要執(zhí)這氣!你費力阻他開礦,先不說能不能成,我們得花力氣花銀子,這有何好處?不如去找他合著做這買賣!”沈母勸著沈括,
沈括一聽,這是好主意,去拆臺也沒用,地契在他們手里,不如去找他合著開這礦!
“母親,你所言極是!插一腳比砸他的攤子好!我這就去找趙莊仁!”說話間便起身去了……
“唉……”沈母無奈地嘆了口氣……
沈括奔馬至趙府,門口小廝報沈括,“趙大人和幾位來客去了岷山,剛剛走……”
岷山,原工部載增老先生,站在岷山腳下,看著這亂草叢生的地兒,若有所思……他本是工部堪礦的老人,前幾年,便請辭回了老家,蔡容右宰相一再相求,這才抹不開面子,來這里瞧瞧,蔡容這人,他是知道的,在朝堂上異則為敵,輕則打壓詆毀,重則陷獄發(fā)配,一些本能直言柬奏的臣官都忌憚了他……載增心里打定了主意,走個過場,不可為伍……
燕卓指劃著連綿的山脈,問道:“載先生,如從這一帶挖起,運輸便利些……”
載增先生回頭撇了燕卓一眼道:“開礦豈是你說的這么簡單,要沿脈修了路,先探幾個點位來,這許多人力物力,定要先從豐厚的地帶開挖!”
燕卓吃了一鼻子灰,訕笑著道:“受教,受教了先生……”
沈括騎著馬悠悠的地過來,在馬上便陰陽怪氣地喊道“舅……父……大人!”
趙莊仁一瞧,心里嘟囔:這小子怎來了……?
“哦……沈括啊……你不去糧站,怎到這兒來了!”趙莊仁見了沈括一臉的別扭,
“舅父大人堪礦,多大的事!我怎能不來瞧瞧”沈括仍撇腔拉調(diào)……
“非也……沈括,我這也是尊了四少的意思……這如今是蔡家的產(chǎn)業(yè)……你莫誤會了……”
沈括一聽,蔡家,你趙裝人又拿著靠山壓我,這回,我必得給你個難看!
“舅父,我這地契可是給了你,這原是我沈家祖產(chǎn),怎不知這里藏著礦呢!好歹我在這蜀口活了幾十年,你們要開礦,不得用人幫襯著?舅父,我便是來幫個忙搭個手……”
燕卓一旁看著這位高大威猛的沈括,心道:這位是失了這礦山,懊惱萬分了,竟單槍匹馬來找茬兒……這樣不知進退的蠢貨,倒可一用……
燕卓對著沈括喊:“開礦這大事當然是需多方的幫襯!沈公子,自家人,在下受四少委托,來辦這開礦之事,當是少不了自己人幫忙的……”
沈括聽了大喜!速下馬行禮:“哦,見過舅父,見過這位兄臺……”
***
祝府
自從試出了懷遠的聽力,周基庭便讓鈺兒練簫時叫上懷遠……練耳。
五蘊通心也,哪五蘊?眼、耳、鼻、舌、身,五蘊而入,皆為自然之道,聞思修地,耳根圓通,聽音入心,心定生慧,慧向大道,所能之事不可度量。
鈺兒收了簫,懷遠道:“鈺兒吹的真好……”鈺兒喜笑:“懷遠哥哥,你可能聽出鈺兒簫里的意思?”懷遠悲悲切切地表情……“這曲是吹給他孩子的……他孩兒死了……”
“??!你怎知道?”鈺兒大驚,這曲叫“悲憶吾兒”,是唐女琴師張婉云普的,憶她因病去逝的兒子,簫聲前曲歡快跳躍,中斷轉悲……后凄涼酸楚……怎能聽出這作曲者的故事來……鈺兒驚訝!
周基庭走來,看著兩人“你們用眼看,懷遠用心來聽看……來懷遠”周基庭叫懷遠過來,懷遠過來站好,周基庭手上運氣,順尾椎骨從下向上推到懷遠耳后,兩手在耳后點了點,對懷遠到:“懷遠,以后,每早和鈺兒一起到后院來”懷遠點頭應了……
周基庭開始讓懷遠閉上眼睛,聽近處的聲音……慢慢一百米,二百米……一里地,開始聽鳥叫,走路,后面聽風聲,雨聲,人呼吸的聲音……聽地越來越遠……越來越細……
幾日的訓練,讓周基庭甚感驚訝……天才!
祝正德知懷遠有聽力所長,高興的一塌糊涂,“基庭兄,懷遠可以去私塾了?”
“他若愿意,便去,不愿意莫勉強的好”周基庭回祝正德
“何來此說?為何?”祝正德聽了心有不解……
“懷遠即使不去,也聽的到,包括我倆在這里說話……”周基庭解釋
“這么遠?也能聽到?”祝正德更加懵了……
“記不記得我說過,每人的本事都不一樣……這懷遠,從小愣愣的,卻自小就能聽到很多聲音……這幾日,我讓他練習聽力,他一閉眼,都聽到一里多地,真也讓我吃驚啊………這是心聽,非常人之耳!”
“噢,那這孩子適合學些什么?”祝正德問,
周基庭見祝正德不罷不休地要讓懷遠學些本事,笑著:“祝老弟,這心耳相通的本事如練好了,一切便通了,無需特意學什么”
祝正德哪里知道,此耳根圓通法門修好了,慧由心內(nèi),自然而然地生出來,所有不無知曉……所謂后天之學,與其比來,小巫見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