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靠近門戶!”
轟,浩大的轟鳴聲震裂天地,無量光劫滅世。
鮮血模糊了視線,頭渾渾噩噩。
“元帥!元帥!快醒醒?!苯辜钡暮奥曧憦囟?,仿佛在催促自己。
“天蓬!”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在耳邊炸開,令自己清醒了幾分,模糊的看清眼前的狀況。
發(fā)現(xiàn)自己正一動不動的漂浮在殘破的虛空中,身邊的朋友將自己護(hù)住,擋住無邊的浩劫之力。
身上的盔甲已經(jīng)破碎,鮮血流淌,頭部渾渾噩噩劇痛不已,手中的九齒神耙還緊緊握在手心。
運起法力掙扎著想要起來戰(zhàn)斗,卻發(fā)現(xiàn)體內(nèi)一股黑霧沉淀其中,正在慢慢腐蝕自己的法力,連肉身和元神都逃不過,渾身無力,雙眸深處的灰色漸漸地占據(jù)瞳孔。
“天蓬。”一聲莊嚴(yán)柔和的嘆息聲兀的在身體里響起,一股強(qiáng)大無比祥和的力量降臨在體內(nèi),壓制住了自己體內(nèi)的黑霧。
“?。 ?p> 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吼聲,天蓬嘭的一聲站了起來,揮舞著九齒神耙,沖向前方浩劫中。
“殺!”
數(shù)十萬天兵天將,諸天星宿強(qiáng)者,看到天蓬元帥重新站起來后,齊聲吶喊,強(qiáng)烈的殺伐之聲震撼時空,讓這方世界顫抖。
“殺!”
九齒神耙爆出發(fā)無量神威,天蓬元帥剎那間化作萬丈高的魔神,推動日月星辰而行,攻伐敵人。
星河倒卷,弱水噴涌澎湃,淹沒前方布天蓋地的黑影。
“吼!”
憤怒的咆哮從無盡的黑影的發(fā)出,天地在逆轉(zhuǎn),他們施展大神通,想要阻止弱水泛濫。
“轟!”
天地旋轉(zhuǎn),時光倒流,浩劫之力倍增,仙劫之力降世,擊在弱水河上,驚起滔天巨浪。
幾道巨大無邊的黑影騰起,朝著天蓬殺去。
兀然,一種無邊的偉力降臨,浩大祥和,時空凝固,戰(zhàn)場戛然而止。
數(shù)十萬天兵天將,諸天星宿強(qiáng)者,無盡的黑影全部被無邊的偉力定住,這種力量已經(jīng)超越世間所有,強(qiáng)悍無邊。
“天蓬?!币宦暼岷偷膰@息聲在天蓬心中響起,與方才的聲音一模一樣。
“道祖!”天蓬并沒有被降臨的無邊偉力定住,法身此刻恢復(fù)正常大小,抬頭盯著無盡的虛空,驚道。
那里是三大道祖與敵方巨頭的戰(zhàn)場,脫離了這片世界,自成一界,那里的戰(zhàn)斗其浩瀚兇險程度舉世罕見。
“天蓬,將門戶毀了吧,你帶領(lǐng)大家撤走,以弱水之力封住門戶.........走吧!”聲音再次在心中響起,帶著濃濃的疲憊之色。
天蓬內(nèi)心劇烈一震,知道道祖遇到前所未有大敵了,不然以道祖的強(qiáng)大,不會說出這番話。
將門戶毀去,等于斷了回歸天庭的路,將三大道祖還有其他戰(zhàn)場中的強(qiáng)者永遠(yuǎn)的遺留在這里。
到底是怎樣的敵人,讓道祖無力他顧,不顧一切的要毀去回歸天庭的路,難道.......,想到這,天蓬心中恐懼不安。
“我們贏不了,但我們也不會輸,其它戰(zhàn)場中的人我們會想辦法......你們,走吧!”疲憊的聲音再次響起。
轟
三色光芒降臨,化作無邊的偉力,將天兵天將和諸天星宿強(qiáng)者轟進(jìn)巨大的門戶,并將門戶毀去。
“不!”天蓬撕心裂肺的大喊道,看著降臨的三色光芒,知道那是三大道祖共同出手,斷了敵人前往天庭所在世界的通道,也徹底斷了自己的回歸之路。
“?。 碧炫畎l(fā)瘋似的想要再次進(jìn)入門戶,他要與道祖,與其他戰(zhàn)場中的兄弟在一起,并肩而戰(zhàn)。
“不......!”巨大的門戶轟然炸開,化作碎片,漸漸消散,天蓬絕望的大喊,眼中留下血淚,絕望和痛苦,接踵而來,深入骨髓。
在門戶消散的瞬間,戰(zhàn)場傳來一道音波,滔滔如江海,滾滾如山崩,又若無盡星海傾瀉而下,將戰(zhàn)場淹沒,讓時光鼓蕩,劇烈洶涌,破壞力無法想象。
他仿佛看到其他戰(zhàn)場的兄弟,在向他微笑著揮手,笑中帶著淚,漸漸被浩劫之力淹沒。
“啊.....!”天蓬的心在滴血,在無盡的絕望中親手一揮,將無垠浩瀚的弱水揮灑出,形成一道璀璨星河,將此地封絕。
滴滴滴
一陣冰涼的感覺,八戒抬頭看著頭頂破爛的屋檐,摸了摸臉上,輕聲道:“下雨了嗎?”
看著還在熟睡的師傅師兄師弟三人,八戒輕輕的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
在消滅蝎子精后,他們師徒四人再次上路,去往西天取經(jīng),趁著天色已晚在此破廟中小憩。
天色陰沉沉,殘月被云層遮住,露出模糊的輪廓,細(xì)雨輕飄,寒風(fēng)驟起。
“又做夢了嗎?!卑私涮ь^沐浴在細(xì)雨中喃喃道,搖了搖了,眼眸深處流露出深深的傷感之色,仰天嘆道:“可惜這不是夢,但是我多么的想,這真的只是夢一場呀!”
細(xì)雨生寒未有霜,廟前似夢不是夢。
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絕望歷歷在目。
忽然,八戒身軀輕微一震,臉上的悲傷消失不見,眼眸閃過一絲光芒,隨即恢復(fù)正常,在雨中輕快的踱步。
“呆子,你干嘛去呢?!币坏缆曇粼诒澈箜懫?,孫悟空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八戒的身后。
八戒轉(zhuǎn)過身,提了提褲腰帶,憨笑道:“師兄,我這不是憋得慌,出來解決一下嘛。”
悟空笑道:“你這呆子,快去快回?!?p> “是是是?!卑私浠貞?yīng)道,急急忙忙跑到不遠(yuǎn)處的一顆樹下,解下褲腰帶。
待八戒解決完后,悟空搭著八戒的肩膀小聲問道:“八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八戒一臉諂媚笑道:“我哪敢呀,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弟我膽子有多小?!?p> “呦呦呦.......師兄你輕點?!卑私湮嬷浜暗?。
悟空一手提著八戒寬大的耳朵,一邊問道:“你別想著瞞俺老孫,自從高老莊起,我就一直注意著你?!?p> 八戒捂著自己的耳朵,彎頭低腰諂媚笑道:“師兄,輕點,一路西行,師弟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從來都是躲著事情的。”
悟空放開八戒,打趣道:“那你解釋一下你剛才睡夢中流淚的事,而且還不是一兩次,嘿嘿.....難道你還賊心不死,惦記著高老莊的老相好?”
聽到“翠蘭”,八戒的心隱隱作痛,眼眸閃過一絲痛楚。
捕捉到八戒的異常神色,悟空氣得捏著提起八戒的耳朵道:“你還真是賊心不死呀,怪不得每次師傅遭劫時,你老是想著分行李,原來還惦記著人家呢。”
“呦呦呦........疼疼疼?!卑私湮嬷浜暗?。
“我告訴你,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悟空將八戒甩開,往破廟中走去。
八戒連忙趕過去,一臉諂媚陪著師兄嘻笑怒罵著。
這是取經(jīng)路上時常發(fā)生的一幕,八戒與自己的大師兄在這一路嬉笑怒罵中,慢慢的培育出了深厚的感情。
沒走出幾步,悟空忽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一臉凝重的看著八戒。
八戒也跟著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大師兄,剛才師兄轉(zhuǎn)身的瞬間,仿佛變了個人般,氣勢巍然。
悟空雙手負(fù)于身后,靜靜地看著十年西行路上朝夕相伴的師弟,神色莊嚴(yán)的道:“八戒,我們從高老莊相識也有十年之久,往前看,五百年前老孫年少無知大鬧天空時,天河之畔,我們就已經(jīng)相知,你為什么現(xiàn)在還不肯對我說實話?!?p> 悟空看著依然不說話的八戒嘆道:“年少無知,桀驁輕狂,闖龍宮,生死簿上嬉笑,鬧天庭,憑著一身卑微的本領(lǐng),卻自大到以為天下之大,且可去;大千世界,無人是俺老孫的對手?!?p> “可是被西天佛祖一只手輕輕一壓,困于五行山下五百年不得出;西行路上諸多妖怪,一路困難重重,若無天庭出手,師傅早已葬于妖怪腹中?!?p> 回想起往昔種種,悟空輕蔑一笑,自嘲道:“我不過滄海一粟,渺小如塵埃,卻狂妄自稱“齊天大圣”,欲與天公試比高,實在有些可笑。”
說到這,悟空眼神一變,一字一句說道:“但卑微如塵埃亦曾心向大海,我雖滄海一粟,卻也渴望那至高無上的大道,西行一路斬妖除魔,歷經(jīng)磨難,我未曾停歇過對那無上大道的追求。”
“你曾是天庭的天蓬元帥,久居天庭,無論是見識還是道行,肯定已經(jīng)在我之上,為何不能成全一下師兄的大道之路。”
八戒眸底神色變了又變,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氣勢巍然的師兄,看著他眼中那渴望的神情,認(rèn)真的開口道:“你能說出這番話,“齊天大圣”這四個字你稱之無愧?!?p> 悟空自嘲的笑了笑,沒有說什么,眼神希翼的看著八戒。
八戒緩緩的站直了身子,一股浩大的氣勢從其身上凝聚而起,巍巍然如高山。
陰沉厚重的云朵被這股氣勢沖散,云曉天開。
殘月露出,雨珠在月光下散發(fā)出晶瑩光澤,遠(yuǎn)處的細(xì)流娟娟流淌著,在寂靜的山林中發(fā)出“叮咚”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八戒看著大師兄凝重道:“你真的想知道我身上的故事?”
悟空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