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夕顏:“...”老爺子是不是不會挑重點?風(fēng)家鏢局押運的糧車被劫,風(fēng)家正被狗皇帝刁難呢!結(jié)果老爺子關(guān)注的...壓根不是這回事兒!
嬌顏紅了黑,黑了紅,一時間變換不定,許久,風(fēng)夕顏總算勉強接受自己被老爺子扔進云安王府的事實。
“你們廚房在哪?”風(fēng)夕顏轉(zhuǎn)身面向秋瞳,好奇地問道。
睡了兩日,她這會兒都快前胸貼后背了。反正風(fēng)家和云安王府往來密切,老爺子打小就喜歡云陽,恨不得不要她這個孫女,要云陽給他當孫子!
既然如此,還想什么?先把自己喂飽才是正經(jīng)的!
“夕顏小姐是餓了?”秋瞳像是早有所料地笑笑,“雪梅軒的院子里早就布好膳食,夕顏小姐隨我來?!?p> 風(fēng)夕顏頷首,跟秋瞳往外面走去。
歷代云安王所居住的雪梅軒很大,柴房只是在院落很偏僻的角中。等風(fēng)夕顏到外頭的時候,原本狹隘的視野就被瞬間擴大,她不由得一怔。
一縷清冷高貴的暗香浮動,水泥砌成的小徑兩旁,皆是雪色白梅綻放。風(fēng)一吹,花瓣飛舞,淺淡的梅花香迎面而來,清逸而幽雅,悠遠而飄渺,宛若初雨洗滌般干凈透澈。
聞著空氣中的淺淡梅香,風(fēng)夕顏終于知道雪顏緞白綢上的香味從何而來了,或者說云陽身上為何會帶著幽幽淺香,在這種地方住著,身上總歸或多或少要沾上一些。
“夕顏小姐?!蓖ピ褐醒耄谶B通房間的回廊前不遠處建造著一個涼亭,江叔從涼亭里笑著迎出來。
“江叔?!倍Y貌地對江叔點點頭,風(fēng)夕顏雖然對這院子的主人印象不怎么樣,可對待江叔這樣的長輩,她還是很尊敬的。
尤其她爹爹娘親在世時,曾經(jīng)跟云安王和云安王妃交好,沒少來這兒串門。
江叔是照顧王爺和王妃的老人,所以連帶她爹爹娘親也受過江叔不少照拂。
“好啊。”江叔樂呵地將風(fēng)夕顏牽進涼亭。涼亭里面有一個石桌,桌上布滿佳肴,無論哪盤子菜,看上去都是色香味俱全。
風(fēng)夕顏一坐下,就忍不住默默吞了口口水。
將手邊金鑲玉的碗筷遞給風(fēng)夕顏,江叔滿是慈愛,“夕顏小姐,別客氣,多吃點?!?p> 說完,他看向風(fēng)夕顏的眼神有些歉意。
那天真是...夕顏小姐被世子這般抱著直接就扔進了柴房里,他還真沒認出來...要不然哪能叫夕顏小姐一個姑娘家硬生生在柴房睡了兩日。
夕顏小姐和世子可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怎么現(xiàn)在竟然互相仇視到這種地步。
漸漸的,江叔眸底浮現(xiàn)一絲憐憫。看著風(fēng)夕顏幾乎是將桌子上的菜肴風(fēng)卷殘云地解決掉,不由得又是一陣憐惜和心疼。
看來是餓壞了。
風(fēng)夕顏倒是不知道江叔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真是很久胃口沒有這么好過,這滿桌的美味吃起來那叫一個香啊!
帝京百里外的風(fēng)家暗莊內(nèi),花渡正在安置前些日子搶奪糧車時被打傷的傷員,眼看云陽一襲翩翩白衣走過來,立馬上前行禮。
“云世子?!?p> 云陽輕輕‘嗯’了一聲,視線清淡地掃向周圍,“他們至多再修養(yǎng)一日,便都無大礙了。至于那個受內(nèi)傷的,你家小姐先前已經(jīng)用銀針替她穩(wěn)住傷勢,還需要再喝兩貼藥,然后再取出銀針便可?!?p> 說完,他指尖捻住一張黃紙遞給花渡,“這是藥方。”
“多謝云世子。”花渡接過藥方放進懷里,深深地松氣。風(fēng)家的暗莊遠在京城百里之外,這里條件極其有限,更別說找大夫。
若非云世子這幾日一直帶藥材來暗莊替這些人醫(yī)治,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莊子的牌匾前,秋喑騰空落下,小跑進莊子來到云陽跟前,猶豫道,“世子,糧草的蹤跡屬下沒有找到,但屬下...或許有些其他線索?!?p> 云陽一雙眸子輕輕往秋喑的方向看了眼,然后步履輕緩地往莊子深處的一處封閉房間走去。
秋喑見狀,連忙跟到云陽身后。
等兩人雙雙消失在視野中,花渡準備去莊子存放藥材的地方給洛雪抓藥,轉(zhuǎn)頭卻看見她正撫著胸口過來。
“你怎么不好好躺著?”花渡上前去扶洛雪,見她一張臉還蒼白如紙,顰眉問道。
“云世子說,下地無礙的。”洛雪癟嘴道,“再說,我實在在床上躺不下去。那批糧草對風(fēng)家來說很重要,現(xiàn)在被盜,小姐心里一定怪我。”
“當日小姐來暗莊查探,看見你和風(fēng)家鏢局的人傷成這樣,都快心疼死了?!被ǘ蔁o奈道,“哪有空怪罪誰?”
洛雪吐吐舌頭,她其實也就是這么一說。小姐明里暗里做事都果斷決絕,唯獨對自己人心最是軟。
說白了,就是護犢子!
想到這里,洛雪輕笑著望向云陽和秋喑待的那座屋子,“小姐和云世子都是聰明人,糧草一事...應(yīng)該也會迎刃而解。”
在她印象當中,似乎還沒有小姐做不到的事情。何況,這次還有云世子。
“你說的對?!被ǘ傻?,“不過先前只聽說云世子驚才艷艷,在北州邊疆苦寒之地屢獲戰(zhàn)功,我還當真不知道他還有這般醫(yī)術(shù)。”
連小姐都說洛雪的傷勢需要養(yǎng)上十天半個月,可云世子一來,這么一點功夫,洛雪就能生龍活虎地能下地走了。
洛雪聳聳肩膀,這次風(fēng)家鏢局承云世子如此大恩,對他們來說無所謂,但對小姐來說應(yīng)該是喜憂參半。
畢竟自家小姐五年前將毒害宮中安妃的大罪嫁禍給云世子,害他被皇上發(fā)配到北州邊疆苦寒之地整整五年。
云世子五年來所受的苦,是真真實實加在身上的,如今他回帝京,心頭或多或少應(yīng)該對小姐有些怨恨。
這次兩人是被迫才會一同合作去尋回糧草,那么...之后呢?如今云世子和小姐重新有了牽扯,便再也沒辦法將彼此撇地一干二凈。
和花渡對視一眼,洛雪搖頭嘆氣。
恰時,暗莊附近的一棵樹上,樹葉婆娑而動。一個人影悄悄從樹上離開,然后往暗莊附近的山崖疾馳掠去。
云安王府,雪梅亭內(nèi)。
“我那櫻落居,春天時候確實美,可櫻花保留不過一季的功夫,反而沒有雪梅軒的梅花特別?!蹦砥痫h落到手心的一片梅花瓣,風(fēng)夕顏莞爾道。
百姓都傳君國京城有四大盛景,云安王府雪梅亭里觀梅,風(fēng)家櫻落居中櫻落飛舞,七皇子府曇花閣曇花一現(xiàn),桂禪寺后山梨花苑梨花開。
風(fēng)夕顏嘖嘖兩聲,她雖然生在帝京,長在帝京,但卻并不時常出去,可卻是陰錯陽差將這四大盛景觀了一半。
算起來,是好福氣。
江叔笑道,“夕顏小姐過獎,這花開的再久,不都是一個樣子?”
“四季常開不敗,每個季節(jié)自有每個季節(jié)的美。”風(fēng)夕顏撐著石桌的邊緣起身,她是個愛花之人,若是得空,君國剩下那兩大盛景也得去看看。